一時間,周邊的行人都圍了過來,頓時就讓要離開的慕容綰顏,被擁擠的人羣根本就走不開了,只好站在這裡觀望着。
青衣男子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周邊的人羣越多。此事要是再這麼拖下去,到時候爺的臉色不好看,他可是要怎麼交代。
轎子被放了下來,八位大漢都上前,將涌過來的人羣朝後壓制住,以防止她們暴動起來。
場面越發的混亂,婦女哭得更是厲害,而地上平躺着的少年始終是沒一點反應。
“在本小姐看來,這位官爺的轎子並沒有撞到你懷中的少年吧。”慕容綰顏冰冷的眼眸中,泛着一絲嗜血的寒意。
被慕容綰顏忽然這般抓住手臂,婦女整個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喊鬧聲戛然而止,好一會這才反應過來,語氣激動地反駁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趕快放開我。你必然是那位官爺的同夥,跑過來誣陷我!”
婦女使勁地要甩開慕容綰顏挾制她的手,卻被慕容綰顏握得更緊,怎麼都甩不開。
周圍情緒激動的百姓用上前來,似乎是要攻擊慕容綰顏。
慕容綰顏目光凌厲地掃了過去,衆人似乎都被她這一眼給威震住,紛紛都愣住了,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青衣男子走上前,語氣急忙着說道:“這位小姐你還是離開吧,此處不是你能夠瞎摻和的地方。”
對方也是好意提醒,慕容綰顏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根本就不準備管這件事情。
可是這麼鬧下去的話,自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離開此處。
慕容綰顏對着青衣男子一邊搖了搖手,一邊對那婦女說道:“他不過是身着一身普通的布衣,看面料應該是清洗了許多遍,已經完全變色了,甚至還有多處破損。”
“而你自己身上所穿着的衣物,衣料光線華麗。世上哪有母親會自己穿好的,不讓兒子穿好的?”
隨着慕容綰顏提出的疑慮,四周的喧鬧聲也隨即停頓了下來,各個也都議論紛紛起來。
在一番議論之下,衆人也都覺得慕容綰顏所說的甚有道理,都向着那地上的婦女,投來了疑惑的眼神。
青衣男子一瞧,也正是如慕容綰顏所說。他當即就上前去,將地上的婦女拉扯起來,喊道:“你知道轎中所坐到底是何人麼?居然連爺都敢騙,我看你……”
“行了。”突然從轎中傳來一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
慕容綰顏一聽此人的聲音,就感受到對方的身份絕對不簡單,能夠做到如此將自己的內力壓住,而又感受不到對方氣息之人,這個世上也無幾人能夠做到。
慕容綰顏冷凝着深色,敵意地目光恨不得穿透過轎子,將裡面所坐之人給看個清楚。
“爺,此人若是不帶回去嚴懲的話……”青衣男子甚是不服氣,他拉着婦女朝着轎子走去,要找轎中之人評理。
“何清,將人先送到衙門吧。”
轎中之人的聲色低沉而柔和,慕容綰顏甚至能夠想象得到,是什麼樣男子正坐在裡面。
何清張口還想說什麼,對方就已經猜測到,繼而又說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宮裡的人還在等着,不要在此處浪費時間了。”
何清聽聞之後,只好暫時先讓人將婦女給帶了下去。
慕容綰顏將地上的少年擡了起來,放在自己的懷中,查看他身上的傷勢。
現在已經是冬季,狂風捲着大片的雪花,簌簌落了下來。
少年只穿着一身單薄的衣物,慕容綰顏二話不說,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在了少年的身上。
看着他稚嫩的臉頰,慕容綰顏的心底不知被什麼波動了一下,掀起了陣陣漣漪。
她將少年從地上抱了起來,就準備離開此處。而此刻何清趕了過來,急忙攔着慕容綰顏,道:“小姐,你這是要將人帶到哪裡去?”
由於方纔情況太混亂,自己還沒有看清面前這位的臉頰。如今細細一瞧,不由被她的美貌所給震懾住。
見她黛眉之下,那雙山水迤邐的眼眸閃動着眸光,鼻樑高而挺立,櫻桃紅潤的脣抿在一起。即便是不施半點胭脂水粉,在火光的映照下,都能夠感受到她脫俗的美態。
簡直是每一個回眸,都美得像是畫中走出來的女子。
如此的驚豔,何清這才察覺到,此人不正是自己方纔不小心撞到的女子麼?
慕容綰顏回眸敲了他一眼,聲色淡淡地說道:“他就不用帶走了,應該是那名女子不知從何處拐來的小孩。我會將他帶回去好好照顧,這位公子就不必多費心了。”
說着,慕容綰顏的步伐就快了幾分。
可是,再快又能夠快到哪裡去,雖然人羣已經散開,但是此處到底是鬧事,人流如潮,想走也走不快。
何清很快就追了下來,他拉着慕容綰顏說道:“這位小姐,其實小的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小姐今日幫了我家爺這個大忙,爺想見你一面。”
慕容綰顏頓住了步伐,自己現在就想盡快離開此處。懷中少年的脈搏非常微弱,更何況身體中的程序檢測到,他的身子已經被凍僵。
再不回去爲他暖一暖的話,恐怕是難以活下去。
對慕容綰顏來說,前世在鮮血的洗禮之下,她早就應該已經變得冷血無情。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自己看到他的時候,整顆心都軟了下來。
既然自己將他給救了下來,堅決不會讓他就如此輕易的死去。
想到此處,慕容綰顏就越發不想與何清多說什麼。
既然別人不願意,那麼自己也不好勉強。
何清抿了抿脣,站在原地望着慕容綰顏的身影,逐漸被人羣所淹沒,這才轉身回去覆命。
這時,轎子周邊已經沒有人再去關注,而原本的婦人也被後續到來的侍衛給帶走了。
在何清到的時候,轎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給放了下來。
“爺,人不肯過來,現在應該如何是好?”何清畢恭畢敬地回道。
轎中之人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色溫潤平和,緩緩說道:“那就算了吧,去查查此人的身份,先走吧。”
何清得令,就讓轎伕將轎子擡了起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