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雲看見昭鈺太妃頭也不回的離開,自然是很快的就跟了上去,雖然屋裡有着宮女在爲藍月心操勞,照顧她,可是怎麼也抵不上昭鈺太妃的一聲安慰。
可是如今不僅僅沒有安慰,得到的更是一頓臭罵,這讓藍月心此時更是痛不欲生,心中對於慕容綰顏的恨意也是逐漸加深。
昭鈺太妃進了自己房間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坐下來,而是拿起桌上的杯子,隨即猛地摔在了地上,隨即碎成了無數塊,讓身後跟進來的採雲也嚇了一跳。
“真是……豈有此理,慕容綰顏簡直無法無天,還有皇后和聖武太后,同爲一丘之貉,都敢這樣欺負哀家的人!”昭鈺太妃轉過身坐在椅子上,隨即向着採雲大聲抱怨道。
採雲低下頭,對着昭鈺太妃的態度恭恭敬敬,同她說道:“太妃息怒,這件事情的確是她們做的太過火了,聖武太后更是明目張膽地袒護皇后和慕容綰顏,可是藍小姐也未必就對……”
昭鈺太妃深吸一口氣,隨即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半天才緩過來,只是眼神之中的冰冷和憤怒還是一點沒變,“聖武太后這樣袒護她們,估計只是因爲皇后,她保護皇后順便安撫慕容綰顏而已。而慕容綰顏這樣鞭打月心,除去她想要下毒以外,更多發泄地是對哀家的怒氣,她知道她的一切流言都是因爲哀家……”
“可是如今奴婢已經是讓散播流言的人停止了,我們還要繼續散播嗎?省得這慕容綰顏如此欺負人……”
昭鈺太妃搖了搖頭,她覺得這時候即使再是散播謠言,也是再無法撼動慕容綰顏半分,況且慕容綰顏這時候敢如此公然鞭打藍月心,更是可能有一日直接針對自己,因此不能這樣冒險。
這樣想着,昭鈺太妃只能是嘆了口氣,對着採雲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就先這樣吧,找人好好照顧月心。至於慕容綰顏,先息事寧人,找人給她送點東西,算是哀家爲月心給她的賠禮道歉。”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採雲明白了昭鈺太妃的想法,隨即也就退出房間,準備着手去辦。
昭鈺太妃終於是用手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這一次她是徹底敗給了慕容綰顏。
然而從皇后宮中出來的慕容綰顏更是沒有想到,在她走之後,不管是聖武太后還是鈺昭太妃都是對她有了忌憚之心,而藍月心和詩音蓉則是更加恨她了。
皇宮本來就大,來的時候有人牽引着,因此沒有走丟,可是回去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帶着她走出去了。
所以等到慕容綰顏回過神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又是迷路了,並且不知道走到了哪裡。
她四處轉悠着,希望可以看到宮人,然後把她帶出這個地方,可是偏偏這地方十分幽靜,許久都是沒有一個人走過,簡直和在軒王府那次的遭遇一樣。
慕容綰顏不甘心,依舊是亂打亂撞,卻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四周風景很好,讓她險些看得入迷,最後是右方一棵大樹之下坐在輪椅之上的白衣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慕容綰顏心中還是有印象的,這是上次她在宮中迷失方向以後遇見的四皇子冷峻,沒想到這次迷失以後依舊是碰見了。
這樣想着,慕容綰顏已經是擡步向着冷峻的方向走過去,卻發現他一直盯着樹上方看,於是慕容綰顏開口問道:“四皇子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爲何一直盯着樹?”
冷峻聽見了她的聲音,急忙轉動輪椅面向慕容綰顏,對着她微笑着說道:“原來是慕容小姐,真是許久不見,今日進宮有什麼事情嗎?”
慕容綰顏點了點頭,她沒有忽略冷峻臉上如沐春風的笑容,卻也沒有忽略他片刻而逝的尷尬。隨即她看見,冷峻的一隻腳上根本就沒有穿鞋子,再擡頭向上看,果然被放在高高的枝丫上。
慕容綰顏微微蹙眉,對着冷峻問道:“這究竟是誰幹的,你可是皇子,也太大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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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幾個剛剛進宮什麼都不懂的小公公,無妨。”冷峻搖搖頭,看起無所謂可還是掩蓋不了他眸中的落寞。
慕容綰顏突然很同情冷峻,隨即繞過冷峻的輪椅,只是輕輕躍上幾步,就拿下了他的鞋子。
她也沒有想過這究竟避不避嫌,便蹲下身來要給冷峻穿上,卻遭到了冷峻的拒絕。
“慕容小姐還是不要這樣做,我雖是雙腿不便,這一點卻還是可以做到的,把鞋子直接給我便好。”
聽着冷峻這樣說,慕容綰顏也沒有再勉強他,把鞋子遞給冷峻以後,就耐心地等着他俯身穿上鞋子。等到冷峻在擡起頭時,他已經是滿頭大汗,可是臉上卻帶着笑意,不再有悲情的神色。
幾乎是不用猜,冷峻就直接問道:“慕容小姐既然能夠轉到這裡來,說明一定是迷路了。既然你幫了我一個忙,我也理應幫你一次,跟着我走吧,帶你走出皇宮,時候也不早了。”
慕容綰顏簡直是萬分感激,也沒有推辭就隨着冷峻一起緩緩地行走着。
“你應該很快就會嫁給軒王,成爲軒王妃是嗎?”
慕容綰顏搖搖頭,像是想起來什麼,又突然點點頭,對着他說道:“應該是吧……”
冷峻輕輕地笑了起來,像是春日的第一縷陽光融化了冰凍一整個冬天的湖面一般,溫暖而美麗。
“那我是不是應該改口叫你一句王嫂了?軒哥是個好人,也有能力,選擇他不會讓你後悔的。”
慕容綰顏自嘲地笑笑,隨即寬慰自己說道:“但願吧。”
冷峻帶着慕容綰顏走到裡宮門口不遠的地方就停下了,他看着天色已晚,也就沒有過多說什麼,便和綰顏直接告別了。
慕容綰顏也是向着宮門口跑去,卻沒有看見冷峻的身邊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一臉的冷漠無情,眼中帶着濃厚的殺意。
“四皇子,您對這個女人似乎不同。”
“有嗎?也許……是許久沒有碰見過如此有趣的人了。”冷峻依舊是笑着,只是這次,笑意再也沒有深入眼底。
他的輪椅被身後的男人向後拉過去,很快被枝繁葉茂的大樹投下的陰影所覆蓋,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