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兒……”北帝雖知有些東西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但是此刻他還是想盡力抓住一些什麼。
德妃輕輕一嘆，伸手撫上北帝緊皺的眉頭。
“陛下，瀟兒並非無情之人。當初你曾允下我一生之諾，我曾許下你一世之約。而今人事變遷，歲月變換，許多東西都已不復當初。瀟兒不敢忘卻當初的誓言，自會在帝都一直相伴陛下。
陛下若是真的憐惜瀟兒，便繼續待瀟兒如初，給瀟兒一份寧靜。”當年情到濃時，恨不得將那所有動人的山盟海誓都說上一番。
只可惜誓言再美，亦抵不過流年。皇室無情，本就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這些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總是難免傷了心。
而今一切塵埃落定，卻早已沒有了曾經的那份心動。唯一想要的，便是那踏過繁華之後，難得一尋的安寧。
“好，我答應你。”北帝輕輕一嘆，他深知德妃話中的意思。心中雖十分失落，卻已知兩人回不了曾經了。
如今只要德妃願意陪在他身邊，其實已經足矣。
“陛下可是在擔心陌兒?”德妃聽聞北帝的話，嘴角不禁溢出一絲淺笑。這個男人，似乎從未拒絕過她的要求。
見他眉宇深處依舊聚着一絲惆悵，德妃眼眸一轉，便輕聲問道。
“恩。”北帝輕輕點頭，這個兒子自出生後便沒有得到過他的多少關愛，而今又處在生死邊緣，心中總是有些擔憂。
“放心吧，陌兒自有他的福氣，不會有事的。”德妃伸手握住北帝的手，將頭靠在他胸口處，那句話似是說給北帝聽，也似是在說給自己聽。
北帝垂眸看着懷中的女子，剛剛臉上的那股淡淡的笑意已經淡淡斂去，眉宇間滿是掩不去的倦色，心中不禁泛起一抹疼惜。
這麼多年了，性子還是這般倔強。
就算是心中擔憂無比，卻亦不肯說出口半分。
“對了，陌兒帶回來的那個女子你可見過？這次你可不許插手他倆的事情，那孩子我很喜歡，可捨不得她受半分委屈。”德妃倏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又自北帝懷中起身，仰頭看着北帝，語氣雖軟，卻帶着一絲淡淡的警告之意。
看着德妃那霸道模樣，北帝不禁輕輕一笑。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麼護着一個人。”北帝低聲輕笑，淡聲對德妃說道。
“我不護自家媳婦，護誰？”德妃聞言，頓時擡眸瞪北帝。
北帝再度輕笑，伸手將德妃攬入懷中，剛剛煩悶的心情，似乎沒有那麼差了。
“好，我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便是了。”北帝明白德妃的意思，皇族之中，很多時候的姻親都是與利益綁在一起。
前些時候讓東籬陌娶獨孤傾城，亦是爲了給他尋一座靠山，誰知竟然弄巧成拙。而今既然東籬陌已是逍遙閣閣主，背後又有鳳族撐腰，他自然不用再擔心。
德妃聞言，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天上月色氤氳，夜下花香沉浮。這一地月光，今晚不知又濺起了多少人心中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