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殘九面容的時候,流風抱着長劍的手微微一緊,繼而便恢復如常。
奪宮之仇,毀容之痛,一個女子這三年來,揹負的東西到底有多少。
難怪每次去殘月谷時,總會看見殘九以身試毒,那神情,仿若根本沒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一般。
蘇七七曾經好幾次因爲殘九被毒物咬傷而對她發脾氣,記得當時殘九隻是輕描淡寫的應了一句。
對於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來說,這世上已沒有什麼東西還會讓她害怕。做這些,只不過是想有一天,可以爲那些死去的人討回一個公道而已。
當時他與蘇七七都未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今日想起,卻是如此的應景。
東籬陌他們將殘九自萬狼之谷救回來之時,她渾身武功被廢,形同廢人。想要恢復武功,已是十分困難。
而她竟在短短三年內恢復了武功,而且比起三年前還更甚一些。這中間吃了多少苦,恐怕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山風吹過,殘九散在肩後的黑髮肆意飛揚,黑色紗衣如墨,有那麼一瞬間,宮琴突然有種錯覺,殘九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她苦心經營了三年的冰宮和爲赫連沁華所做的一切,正在一步步離自己遠去。
“宮主……”那幾人看見宮九歌未毀的側臉,頓時熱淚盈眶,紛紛撫劍朝着殘九跪下,含淚喚道。
“羅仁杰,你們做什麼?”綠兒看見他們向殘九跪下,不禁心中一怒,厲聲向他們問道。
就算宮九歌未死,但是現在冰宮的宮主是宮琴,他們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認了宮九歌。
“哼,宮琴你這個賤人,三年前勾結赫連沁華背叛宮主,害死玉護法,後來不知殘害了多少我冰宮之人。又逼我們服下冰屍丹,試問一個心底如此狠毒之人,又有什麼資格做冰宮的宮主?”那領頭的中年男子淬了一口痰在地上,長劍指着宮琴,恨恨的罵道。
“你……”綠兒是在宮琴接管冰宮之後才入的冰宮,對三年前的那場變故並不太清楚。只知道前任宮主受了情殤,一氣之下跳入了萬狼之谷。
卻不知道這其中竟有如此多的隱情,被羅仁杰如此一說,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宮九歌,你想怎麼樣?”宮琴手腕微揚,示意綠兒不必多言。擡眸看着對面的殘九,沉聲問道。
“很簡單,把你的臉給毀了,我便留你一個全屍。”殘九嘴角微挑,揚手擲出一把匕首到宮琴腳下,冷聲說道。
“你休想。”看着腳下的匕首,宮琴幾乎沒有任何思考便立刻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她可不要變成殘九那樣的醜女。
“宮琴,你覺得你有說不的資格嗎?”殘九冷冷一笑,倏然眼眸微擡,鳳眸深處一片冰冷,看的宮琴心中一怔。
在她愣神之際,只見殘九右手輕拂,數道寒氣破空而來,瞬間便將她渾身的血液凝住,讓她動彈不得。
寒氣散去,面上倏然一陣火辣辣的疼。宮琴面色大驚,慌忙用手撫上臉頰,手指之上卻是一片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