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立在一旁的玄衣男子聞言只是微微擡了擡眼皮，隨即便毫不猶豫的應道。
“爲什麼？”似是沒有想到憶的回答如此乾脆，赫連沁華眼眸微睜，復又閉上，半晌才繼續問道。
“鬼女現，天下一。”憶十分簡單的吐出幾個字，卻是讓赫連沁華再次睜開了眼眸。
“九歌會是鬼女？”聽到這個回答，赫連沁華十分詫異。
數百年來，四國之內不知何時傳出一個消息，說曾經的搖光族大祭司占卜四國天相，得到的便是這樣一句話。
鬼女現而天下一。
若是四國之內，誰能得到這占卜之中的鬼女，便能統一四國。
只可惜數百年過去了，從未出現過這占卜所言的鬼女。搖光一族也早已消失無蹤，這占卜的結果也成了四國之內一個漸漸被人遺忘的傳聞。
這些年來，隨着三域的與世隔絕，還有冰宮與逍遙閣的崛起，倒是傳出了得三域和冰宮及逍遙閣者，得天下的傳聞。
如今憶卻突然又提起這個占卜預言，究竟是巧合還是憶的無心之言？
“憶，你似乎隱瞞了我許多事情。”見憶並不說話，赫連沁華不禁眼眸半眯，沉聲問道。
“憶對殿下的忠心，殿下心中有數。”接到赫連沁華詢問的目光，憶依舊垂眸而立，淡聲應道。
赫連沁華聞言，看向憶的目光卻是越發的深邃了起來。
三年前他去冰宮之前，在一處懸崖下碰到了重傷的憶。當時四周都是荒山，附近又沒有打鬥的痕跡，突然出現一個重傷的人在那裡，赫連沁華覺得十分奇怪。
又見憶的衣着並非四國之人，沉思之下，赫連沁華便救了憶一命。
自那之後，憶便一直跟在赫連沁華身旁。因爲重傷的緣故，憶已忘記了以前的所有記憶。
後來不知爲何，赫連沁華便賜了他一個“憶”字爲名。這三年來，憶幫赫連沁華暗中做了不少事情。又因他時靈時散的占卜之術，赫連沁華更是對他青睞有佳，如今已成了赫連沁華最貼身的暗衛之一。
忽然收回了目光，垂眸把玩着指尖的玉扳指，似是對憶的話認真思量起來。
若是宮九歌真的是鬼女，那麼……
“你幫我去一趟萬狼谷。”赫連沁華倏然想到了什麼一般，自椅子上直起身子，沉眸想了一會兒，忽然對憶沉聲吩咐道。
“是。”憶淡聲應了一句，便不再多問。玄色的身影自窗外迅速飛掠而出，捲起的暗風又引得窗前的宮燈飄搖，燈影迷離，瞬間屋內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赫連沁華有些疲倦的靠在椅背上，目光透過層層燈影看着遠處的夜幕。
“九歌，若是你還活着，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慢慢閉上眼眸，一縷青絲自夜風中散落胸前，赫連沁華倏然低聲道了一句，便在燈影下沉沉睡去。
窗前宮燈搖曳，窗外樹影斑駁。夜色深處，隱隱花香瀰漫。卻不知那夜幕之下，掩蓋了多少人的離思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