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府一共分爲十個區域,以前的洞天九府各佔一席,中心位置是血城,佔地面積最大。血城以中心廣場爲核,開枝散葉,中心廣場的最上方是血庭,血淵的府邸。西邊是繁華街,花街柳巷,欣欣向榮。東邊是靈秀寶地,有山有水,適合修煉。中心廣場的正中央擺着一個生死臺,臺邊還設有戰鼓。血府內是不允許殺人的,但生死臺上可以,就像雲天宗的恩怨谷。不過,要上生死臺,必須要有人在旁邊敲響戰鼓。所以,每當人們聽到密集急促的鼓點之音,腳步都會匆匆地趕往中心廣場,圍觀一場生死之戰,徐寒想起傳自恩怨谷的一句話:恩怨臺上了生死。
一生,一死,恩怨了。有人說這是快意恩仇,也有人說,這是冤冤相報。不論說法雲雲,生死臺的戰鼓每天都會有人敲響,臺上也總是會多出一具血淋漓的屍體。
今天,生死臺不再了恩怨,它將爲血府選拔出一批精銳的精英,爲血府注入新鮮的血液。
生死臺前擺了幾個報名點,血策軍的報名點人數最多,據說只要劍修達到氣境六級,就可以成功報名,領走五塊聖令。報名護衛隊的人數也挺多的,大多都是氣境八級左右的劍修,左先鋒和右先鋒的人數就明顯少了許多,只有靈境以上纔敢報名。至於副將,目前站在報名點的人只有三個。其他人看見那三個報了名,都望而卻步,嘆着氣走到了先鋒報名點。
副將報名點的報名官喊了一聲:“副將的報名名額只剩下一個,想報名的趕緊!”
只剩下一個名額,衆人心頭一緊,但那三個人像一堵高牆橫在面前,太高,太遠,他們觸不到,只能放棄。
“報名副將的名額一共有六個,那邊有三個,還有兩個已經報過名了。”徐寒低語,邁起步子,“還有一個,還來得及。”
大家看到徐寒朝副將報名點走過去,紛紛矚目,交頭接耳,“這人誰啊?真有勇氣!”
“碧痕府的碧蝶小姐,幽夜府的千夜公子,風靈府的輕風公子,這三個人在那,他還敢過去,膽子真夠大的。”
“不知者無畏,肯定是哪裡跑出來的無知少年,無知真可怕。”
“聽說白虹府的翼彩娥也報名了,從來沒看過她出手,估計也是個狠角色。”
“還有赤炎府的赤誠公子,很有希望奪下第一。”
報名官看見徐寒走過來,表情變得異常複雜,他聳着眉頭,目光中帶着一絲嘲笑之意:“孩子,你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去那邊血策軍報名點吧,可以馬上領走五塊聖令。”
孩子?徐寒覺得好笑,劍塵大陸向來以實力排輩,報名官的年紀是比他大很多,但實力嘛,也就那麼回事。“我要報名。”徐寒直視報名官的眼睛。
報名官嗤笑道:“別開玩笑了,這不是給你玩的地方,會出人命的。”既然比賽地點設在生死臺,就意味着無論臺上發生什麼都是被允許的。
“我說,我要報名。”徐寒的語氣瞬間冰冷無比。
報名官不經意地對上徐寒的目光,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那雙深邃的眼眸裡,藏着一對幽冷的瞳孔,令人不寒而慄。報名官轉移視線,迅速掃了一眼,周圍沒有人要過來的樣子,便嘆聲道:“好吧,你要報就給你報,到底死了我可不管。”反正也沒人報名,差一個,給他算了。他也不在乎這個人的死活。
看到自己的名字寫了上去,徐寒淡淡一笑,“謝了。”剛一轉身,身後的人羣迅速讓道,要以爲這是給徐寒讓道就是笑話了,徐寒還沒有這種名氣和威望。果然,一個高大威猛的中年人邁着渾厚的步子走來,他身邊跟着一位同樣高大的青年,威嚴的面容有那麼幾分相似。
報名官看到這個人也立即站了起來,臉上掛着訕訕的笑容:“府主好。”原來,這個人就是乘天府的府主,乘天。若不是洞天九府淪陷,他現在還是一城之主。
“嗯。”乘天保持着威嚴的神色,“我來給我兒子乘風報個名,還有名額嗎?”
報名官怔了一下,隨即連連點頭:“有有有!”說着匆忙把徐寒的名字給劃掉了。
徐寒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分明是我先報的名。”
報名官頭也不擡地說:“去去去,一個小屁孩湊什麼熱鬧?”
徐寒不禁冷笑,自己一副狗腿子嘴臉,還管別人叫小屁孩,“我再說一遍,是我先報的名。”這一次,徐寒的語氣可沒那麼好了。
乘天餘光瞟了徐寒一眼,頓時拉下了臉。報名官一看,頓時嚇壞了,慌忙解釋:“府主你別生氣,這小屁孩瞎搗亂,我馬上趕他走!”一邊說一邊擺手趕徐寒走,“滾滾滾!少在這裡礙眼,趕緊滾,聽見沒?”
徐寒微微沉首,目光冰寒,腳步不動。
這時,乘天開口了,低沉渾厚的聲音讓周圍人肅然起敬,“小子,做人要識相,否則沒好果子吃,滾吧!”
徐寒擡頭看着乘天,嗤聲道:“這是一府之主該說的話嗎?哦,錯了,你現在不是主了。”枉徐寒還以爲乘天府主會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沒想到也是個只會欺壓他人的惡霸,那就怪不得徐寒說話不挑話了。
乘天的面部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一雙怒目彷彿要噴出火來,“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徐寒的話,無疑刺中了他的心臟,他本是一府之主,帝皇島九位至尊之一,現在卻要屈居人下,淪落到看人眼色的地步,但那份高傲的尊嚴還在,容不得他人踐踏。
“我當然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不就是血府六大長老之一的乘天長老嗎?”徐寒故意避開府主的稱呼,轉而用血府長老的稱呼來取代,諷刺意味十足。
“你算什麼狗屁東西?!有什麼資格跟我爹這樣說話?!”另一位高大的青年也發怒了,在他眼裡,徐寒連狗都不如,卻在這吠個不停。
“你又算什麼狗屁東西?”徐寒冷笑着看着他:“一個報名還需要老爹陪同的孬種,是不是因爲你爹在,你說話聲音都比以往大了?你倒說說看誰更像條狗?”
聽到這裡,周圍的人都有些忍不住想笑了,狗在有主人陪同的情況下確實吠得聲音更大,從這一點來看,乘風無疑最接近狗。
“你?!”乘風一下子啞口無言,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反駁他,略黑的臉龐被這口悶氣憋得通紅。
“你,你你你!放肆!”報名官竟是最先大吼起來的,他害怕再這麼發展下去,乘天府主會動怒,準確來說,他已經動怒了。
“呵,我還沒說你呢。”徐寒目光一轉,冰冷的寒意爬上報名官的後背,“你身爲報名官,倒說說看,哪一條規定必須給府主的兒子報名?凡事分先後,分對錯,我報名在先,你卻刪我名字,誰對誰錯?說你是狗都算擡舉你了。”徐寒冷言嘲諷,字字誅心,報名官聽得臉色鐵青,周圍人也開始對他指手劃腳,拋開府主不談,這報名官真是名符其實的狗奴才。
“小子,你太狂了!”
徐寒瞳孔一凝,一條巨大的岩石手臂朝他砸了過來,與此同時,七級的靈壓早已壓迫他的身體,阻礙他的行動。徐寒腿部發力,一步瞬閃,避開這一拳,岩石巨拳從他的臉邊掠過,差那麼一點撞上,但強勁的靈氣所產生的拳風卻把他的臉壓得變形,呼!徐寒飛了出去,重重地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