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潺潺,一位身姿動人的少女蹲在溪邊,清洗着刺花手帕,把水擰淨,少女露出甜甜的笑容,來到一位白衣青年的身旁,輕輕擦拭他沾滿虛汗的額頭。
沐雪採了些果子回來,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故作鎮定地走過去,“果子我採回來了,他情況怎麼樣?”
少女心靈手巧,溫柔體貼,每一下都那麼輕,那麼柔,她擡起頭,一雙清澈的明眸注視着沐雪:“很嚴重,內臟受到極大的創傷,換作別人,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沐雪眼中閃過一抹驚慌,隨即道:“他服下的丹藥也救不了嗎?”
“哦,你說這個啊。”少女取出一個煉丹爐和幾粒丹藥,這是從徐寒身上搜到的,“這種丹藥名叫回春丹,據說有起死回生之效,昨天給他及時服下了這個,他才勉強保住一命。”
這時,昏迷中的徐寒輕哼了一聲。
沐雪頓時緊張起來:“快!看看,他可能要醒了。”
少女也有一絲驚喜,纖細的指尖在徐寒鼻下一探,面露喜色:“好厲害,不光他身上帶着的丹藥厲害,他自己的恢復能力也超厲害。”
正說着,徐寒睜開了眼,眼眸混濁,迷茫,他疑惑地看着少女,喃喃道:“你是,什麼人?”沒有感受到敵意,應該不是敵人。
“認識一下,我叫翼彩娥,是你的救命恩人。”少女甜甜一笑,聲音如銅鈴般清脆悅耳。
“救命恩人……”徐寒的眼神空寂了一下,隨即一連串的畫面閃過他的腦海,血淵,紅衣人,冰鷲,墜崖,將這些零碎的記憶拼湊起來,還原了昨天的真實情景。他咬牙道:“冰鷲,我一定會殺了你。”
一股冰冷的殺氣瀰漫出來,翼彩娥不禁打了個冷顫,“你夠了,我不是冰鷲,也不想被你殺。”
翼彩蛾的嬌喝把徐寒從回憶中拉回來,徐寒歉聲道:“抱歉,還有,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謝,現在天府也不安全了,我準備投奔白虹府,你們要隨我一起嗎?”翼彩蛾輕盈地站起來。
“天府也不安全?什麼意思?”徐寒微驚。
沐雪解釋道:“天府也遭到了紅衣人的血洗,現在遍地死屍,連上官毅都死了。”沐雪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昨天背徐寒逃離的時候,上官毅正在與那幫紅衣人廝殺,怎奈寡不敵衆,上官毅命喪於紅衣人之手。幸好碰到了翼彩蛾,把他們帶到了這個難得的安全之地,才得以保命。
徐寒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皺眉道:“那現在要怎麼辦?沒人能對付血淵嗎?”
翼彩娥的表情也嚴肅起來:“只能想辦法通知外面的皇島護衛隊,調動外面地獄臺的高手,只有他們可以對付血淵的手下。”地獄臺的高手纔是帝皇島最強大的勢力,他們若是出馬,紅衣人根本不在話下。“可是,去地獄臺的出口已經完全被紅衣人封死了,眼下只能投奔洞天九府。”
“只能這樣了。”徐寒低吟片刻,道:“那我們一起動身去白虹府吧。”
休息一天,徐寒的傷勢痊癒,三人連夜趕往白虹府。一路上,紅衣人的巡邏隊神出鬼沒。“停。”徐寒一擡手,身後的兩位美女便頓住身形,嗖地一聲,徐寒如一道殘影從紅衣人中間掠過,血色光華吞吐而出,紅衣人盡數斃命。
“來。”徐寒收劍,繼續趕路。
翼彩娥驚歎道:“你這麼厲害,怎麼會受傷啊?”那些紅衣人,劍修在氣境八級到靈境三級之間,徐寒只一劍,便能殺了那麼多紅衣人,簡直恐怖。
徐寒面如冰霜:“因爲還有厲害的。”若他能和冰鷲堂堂正正一戰,勝負尚未可知。
翼彩娥嚥了口唾沫:“我在帝皇島呆了這麼久,像你這麼年輕又這麼厲害的,從來沒有見過。”厲害的不少,年輕的,沒幾個。
又是一劍,血光閃耀,紅衣人斃命。他們已經站在了白虹府的底下,但現在面臨的唯一問題是,他們要怎麼上去。
“洞天九府需要藉助天階才能上去,現在沒有天階,想上去很難。”徐寒估算着高度,大約一萬米左右,就算他把輕功身法運用到極致,也沒法登上萬米高空。
正在徐寒一愁莫展之際,翼彩娥邁出輕盈的步伐,從懷中取出一塊奇異的石頭,朝天舉起,不多時,大地微顫,白虹府突兀地降下天階。
“可以動身了。”翼彩娥甜甜一笑,率先走上天階。
徐寒和沐雪緊隨其後,心中暗道:“她到底是什麼人?”
白虹府比青木府略微繁華一些,還未遭到紅衣人的侵襲,一派祥和。三人徑直去了白虹府邸,奇怪的是,守衛看見他們,並沒有攔下。徐寒懷着詫異步入白虹府邸,卻聽見守衛恭敬地對翼彩娥彎下腰:“歡迎小姐回府。”
“小姐?”沐雪驚愕地看向翼彩娥,“你是白府的小姐?”
翼彩娥俏皮地吐了吐舌:“被發現了。不好意思,其實我是白虹府府主白虹的女兒。”
“可是你姓翼啊!”沐雪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白虹的女兒,不是應該姓白嗎?
翼彩娥輕笑:“我娘是翼,我跟我娘姓的。來,我帶你們去見我爹。”
在翼彩娥的帶領下,他們在白虹府自然暢通無阻,也順利地見到了白虹府主。“爹!”翼彩娥突然像個小孩子一樣撲到了白虹的懷裡,“乖女兒,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你爹我了!”白虹的笑容也異常慈祥,父女倆親暱了一下,翼彩娥纔開始相互介紹,然後把天府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白虹。白虹聽得一驚一乍,有些後怕,隨即連聲向徐寒道謝:“真是謝謝這位小兄弟了,若不是你,我女兒恐怖不能那麼順利回來。”
徐寒爽朗笑道:“府主言重了,其實是令媛先救了我一命,若不是她,我纔是凶多吉少。”
爲人謙遜,知恩圖報,白虹心懷賞識地微微點頭,心中對徐寒讚許有加。“這位小兄弟,既然你在天府,還受了重傷,想必應該知道那幫紅衣人的身份吧?”
“嗯,是血淵的人。”徐寒道出實情。
“血淵?是誰?”白虹思索片刻,實在想不起帝皇島有這麼個人。
“我也不清楚,但實力十分恐怖,青木府主和藍波府主都是死在他手上。”那聲蘊含着音波法則的大笑,到現在徐寒都還心有餘悸。
“什麼?!青木和藍波死了?!”白虹的表情十分震驚,看樣子不知道青木府發生的事情。
“嗯,而且,青木府全府被滅,就是血淵那幫人所爲。”
“全府,被滅……”白虹怔怔地坐了下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這麼說來,血淵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其他八府之一了。”
翼彩娥不解:“爹,或許血淵只是和青木府有仇呢?”她可不希望血淵這個大魔頭來襲擊白虹府。
白虹搖搖頭:“不可能的,若只是和青木府有仇,絕對不會屠殺老實呆在天府的人。”
事實上,白虹的推測完全正確,緊接青木府後,藍波府和黃風府也相繼遭到毒手,黃風府主與血淵大戰,最終命殞。藍波府和黃風府被血洗,和青木府一樣成了一座空府,荒無一人,屍骸遍地,景象悽慘悲涼。
六府府主會面商量對策,決定六府聯合起來,共抗血淵。一場大戰,即將爆發,血淵的勢力至今是個謎,但是,血淵能平三府,絕不能低估。
拒絕白虹父女的再三挽留,徐寒和沐雪離開白虹府。沐雪問過徐寒,爲什麼要離開白虹府,在這種非常時期,留在白虹府纔是最安全的,但徐寒卻不這麼認爲,他回答道:“現在血淵的勢力究竟有多大,有多強,誰也不知道。但是,我認爲血淵沉寂了這麼久纔出山,肯定準備得很充分,甚至,他都預想到了九府聯合的局面,並有了萬全的對策。所以,留在白虹府,絕對不是最安全的。”
“什麼地方纔是最安全的?”沐雪疑問,照這麼說,哪裡都不安全。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徐寒神秘一笑,帶着沐雪回到了天府,回到了那條救他命的清溪邊。“這裡有不少野果,有野兔,還有各種飛禽,生存沒問題。”說完,徐寒就地盤坐,閉目靜修。
“徐寒,你要修煉?”沐雪驚咦道,大戰將至,都這種時候了,徐寒竟然還有閒心修煉。
“嗯,想在這場大戰中活下來,必須要有強大的實力作保障。”徐寒回了一句,便沒再說話。若他能突破,踏入強大的靈境,保證沐雪的安全肯定沒問題,就算血淵來了,他也有把握逃走。
好景不長,徐寒原以爲這是天府唯一安全的地方,卻沒想到,很快就被紅衣人發現了。
“沒想到天府還有這種隱秘的地方,要不是劉洪發現那個山洞,我們還真找不到這裡。”
“嗯?前面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