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心中暗道一聲,露出欣慰的笑容。蝶影如今還在閉關,月白府似乎也相安無事,他大可放心地返回血夜府,儘快地提升他自己的劍修。
打定主意,徐寒身影一閃,迅速離開月白府。
他對夜刺已經非常瞭解,穿着夜刺的行頭,他能夠完全不被別人看出破綻。通過血夜府秘道,他回到了血夜府裡,但是四方臺和通冥橋各有血刃和夜刺走動。
他看到一行夜刺混着幾名血刃正踏着前往暗黑大殿的通冥橋,其餘的血刃和夜刺則陸陸續續地回到各自的修煉之所——七大宮殿。
“那些夜刺和血刃應該是去彙報關於伽羅葉和天之秘寶的事情。”徐寒暗暗猜測,看到四方臺周圍已無人煙,這才小心謹慎地通過了通冥橋,來到混元宮前。
“空間,震盪。”意念一動,空間發出隱隱的震盪,頻率與混元宮大門發出的空間震盪一致。片刻,混元宮大門緩緩打開。
“得趕緊進去。”徐寒回頭望了一眼,確定沒有人看見,便飛快地進入了混元宮。
脫下了夜刺的行頭,徐寒感覺渾身舒爽,不由地感慨起來:“無論是血刃還是夜刺,都真不容易啊,每天都得穿着這麼緊緻的衣服。”
隨意地活動了一下身體,徐寒決定就在出口附近修煉。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他已經不懼真無境八重以下的任何對手,除非碰到像楓無傷一樣的真無境九重強者,否則他不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閉目凝神,卻久久無法進入修煉狀態。他的腦海中,一直回放着冰河大敗伽羅葉時的情景——冰河以一己之力,輕取伽羅葉,而後一劍橫掃衆多夜刺,如此恐怖的實力,實在令人驚恐。
“沒想到,冰河兄弟的實力會強大到這種地步,我也必須加把勁,趕上他才行。”徐寒嘆了口氣,精神漸漸地集中起來。
縱使他和冰河惺惺相惜,也不得不兵戎相見。他殺了白君塵,是白君府的仇敵,而冰河受恩於白君府,對白君府忠心耿耿。他們二人註定無法再在一起暢飲百杯,對酒談笑。
徐寒是一個很好強的人,就算冰河不忍殺他,下不了手,他也不會允許自己接受這種活命的方法。他要變強,成爲強者,而不是期待別人對他手下留情。
修煉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五天過去,徐寒的劍修似乎有了一點小小的進展,離六重巔峰不遠。他也打算一股作勁,衝破這最後一層膜,達到真無境六重巔峰之境。
然而,混元宮的大門卻在這時很不湊巧地打開了。
“嗯?”掌控着空間的波動,徐寒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他只是奇怪,進來的人究竟是落葉風還是即將囚禁在混元宮的新人。亦或者……是血夜七人衆?
由於徐寒所在的位置離出口不遠,他很快就看到了入宮之人——落葉風。
遇到徐寒,落葉風腳步一滯,顯得有些驚訝:“徐寒,你已經……真無境六重了?”而且不是初階,是中階。徐寒驚人的進步着實嚇了他一大跳。
他在血夜府呆的年頭不少,見過的天才更不少。但進步速度如此驚人的,這是第二個。
“嗯。”徐寒衝落葉風微微一笑:“不知你此番前來混元宮,是爲了找我,還是另有他事?”
“兩個原因都有。”落葉風的語氣有些嚴肅。
“怎麼,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徐寒明知故問道。其實他猜到,可能是伽羅葉被殺一事。畢竟伽羅葉是夜刺統領,地位至高無上,又有真無境八重的恐怖實力以及強大無邊的血脈力量。
放眼武境,除了血夜府那些實力極其變態的高手,還真沒什麼人能夠殺得了他。就連神武教教主也只能和伽羅葉平分秋色。
“夜刺那邊……”落葉風猶豫了一下,轉而說道:“混元宮有人跑出來了。”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徐寒眼眸微微眯起。落葉風一開始想說的顯而易見是關於伽羅葉的事情,但他終究沒說,而另一個消息卻是讓徐寒有些詫異,難道,他擅離混元宮的消息走漏出去了?
“有人告知我,混元宮的大門是敞開的,於是我立即趕了過來。”落葉風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似乎沒有人跑出去,我特意來確認一下。”
落葉風說得很含糊,不過意思很明確——混元宮大門莫名地被打開了,他擔心徐寒跑出去,於是進來確認。畢竟,混元宮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類事情,徐寒一來就發生了。
“難不成你覺得我會跑出去?”徐寒笑着反問道。其實,他還真跑出去了,還把天之秘寶搶到了手。不過,他也認識到了自己一個嚴重的疏忽——他可以利用空間震盪打開混元宮的大門,卻無法關上。
自混元宮離開的時候,他可以從外面關上大門,可是回到混元宮就無法做到了。
落葉風嘆了一聲,搖頭道:“問題是這混元宮的鑰匙,只有我和伽羅葉有,連七位天王都沒有。如果混元宮大門被打開,只有我們兩人有這個嫌疑。”
徐寒心中失笑,看來,這落葉風對混元宮的大門很自信,沒有鑰匙就絕對無法打開。
“伽羅葉又是誰呢?”雖然徐寒已經知道了伽羅葉的身份,還是要裝模作樣一下。
“你應該知道血夜府有兩大護法,血護法是我,夜護法就是伽羅葉了。”從落葉風的語氣中,徐寒感受到了一絲惋惜和沉重。
“你的意思,是夜護法乾的?”難不成,血夜府還沒有得知伽羅葉被殺的消息?不過想來也是,派去守護天之秘寶的血刃和夜刺無一倖存,包括夜刺的統領伽羅葉也死於非命。消息自然無從傳來。
若血夜府真的沒有得知消息,那隻能說,徐寒高估了血夜府的能力。
“唉。”落葉風嘆了口氣:“既然你早就得知了石核的秘密,那我也沒必要對你隱瞞了。這次大暗黑天奇景現世,石核之中會出現一件天之秘寶,這件秘寶,是夜王勢在必得之物。負責拿回秘寶的人,就是夜護法伽羅葉。”
“嗯,然後呢?”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是,大暗黑天結束之後,夜護法卻遲遲未歸,夜王派出人手尋找,卻發現天海森林的血刃和夜刺已全部陣亡,我的親信項天嘯死於非命,伽羅葉也不見了蹤影。”
“你是說,是伽羅葉私自取走了天之秘寶,並且殺死了他的手下還有你的親信?”徐寒心中無語,這個結論,實在令他這個知道真相的人啼笑皆非。
“有這個可能。”徐寒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落葉風自然看不出什麼名堂,他繼續說道:“可是,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伽羅葉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是很明顯嗎?”徐寒露出一絲笑容:“他沒能抵抗天之秘寶的誘惑。”從表面現象來看,這是最有說服力的一個理由。伽羅葉負責這次任務,可以說,他是距離天之秘寶最近的人。
在強者的世界裡,強大就是他們所有人的貪慾和渴望。一件強大的秘寶擺在他的面前,其誘惑力絲毫不亞於在一個貪財之人面前堆上一座金山。
那麼,伽羅葉一時鬼迷心竅,殺光自己的手下,奪走天之秘寶,這並不是毫無可能。
當然,徐寒知道事情並非如此。
“可是,我所瞭解的伽羅葉,對夜王向來忠心耿耿,他怎麼會突然背叛?”
落葉風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一臉愁容,不解。
徐寒看得出來,落葉風與夜刺統領伽羅葉有些交情,不然落葉風也不會這麼斷定伽羅葉的爲人。
“那麼,你是相信你眼前所看到的事實,還是執着於你心中的信任呢?”徐寒盯着落葉風的眼睛,說出了這樣一番匪夷所思的話語。
落葉風微微地怔了一下,不知該說什麼好。
眼前的,還是心中的?
徐寒意味深長地說道:“眼前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當然,你執着的信任,也不一定值得你信任。”
事情的真相,伽羅葉並沒有背叛,那些血刃和夜刺,包括落葉風的親信都不是被伽羅葉所殺。天之秘寶更不是被伽羅葉奪走的,落葉風和夜王做夢也不會想到,天之秘寶,此時在徐寒的手上。
然而,徐寒自然不會把真相告訴他們。他們對這件事情的判斷越錯誤,對徐寒就越有利。
對落葉風說的那番話,甚至可以說有些提醒的意味,只不過,他料到落葉風聽不出什麼異常。
“但是。”落葉風沒有去深思徐寒的言外之意,而是轉開了話題:“如果混元宮的大門是伽羅葉打開的,那就說明他在奪走天之秘寶後回來過,可是卻沒有人見過他。”
聽到這裡,徐寒便放下心來。沒有人見過打開混元宮大門的人,那麼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最可疑的一點。”落葉風的眉頭皺到了一起:“他爲什麼要打開混元宮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