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團鮮血在地上炸開了花,冰河眼眸裡映着血色,神情憤恨無比:“爲什麼!爲什麼!”
他的呼吸越加粗重,他只是想進步,想提升劍修,卻因爲心急而自亂內息,受了內傷。
“爲什麼別人能做到的事情,我卻做不到?!”冰河的眼角滲出一滴淚珠,牙齒緊緊咬住嘴脣:“莞兒小姐……我對不起你!”
“爲什麼我這麼廢物?”
“爲什麼我這麼沒用?”
“爲什麼我總是辜負莞兒小姐的期待?”
冰河一遍又一遍地自責,拳頭猛烈地錘擊地面,直到拳背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因爲你本來就是廢物啊!”旖旎的夜空下,突兀地響起一道譏笑之聲。
冰河心下一驚,擡眸望去,只見四個人影在月光下走來。
“是你們?”冰河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這四個人,是白君分府的內族人,從他踏進分府的門起,這四個人每天都在刁難他,欺負他,毆打他,若是沒有白君莞一次次地站出來維護他,恐怕冰河早就被這四個人打死了。
“除了我們,這府裡還有誰會看你這個廢物?”
冰河直起身,“我不是廢物,我也不需要你們看我,你們可以離我遠點嗎?”
“放心,我們很快就會離你遠遠的。”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接着,四人一起衝了上來……
白君分府外的郊野。
“把他丟這就行了吧?要不要埋了?”
“哪那麼多事?我們得趕緊回去,不然讓人發現了,大小姐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
“沒錯,丟這就行了,反正也沒人知道是誰幹的,我們不承認就是。”
噗!
冰河的身體撞在地上,四人匆匆離去,留下他一人。
“我……就要死了嗎?”冰河翻了個身,胸口的血洞對着靜謐的月光,右手鬆開劍魂,他的目光中滿是自嘲。
心臟受損,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莞兒小姐……對不起……”冰河的眼眸中不斷地涌出淚水:“你對冰河的恩,冰河無以爲報,若有來生,冰河就算當牛作馬,也在所不惜……”
冰冷的寒意擴散全身,冰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血洞泊泊地往外冒着鮮血,順着他的身體流淌,淌到了他的劍魂上。
忽倏,破銅爛鐵一般的劍魂立了起來,古樸的劍身出現了一絲裂痕。
淌到劍魂上的鮮血瞬間被吸乾,接着劍魂不斷地震顫起來,裂痕一道一道,不斷地增加,最終破碎開來。
璀璨的藍光照亮了幽寂的黑夜,綻放出強大的氣息。
冰河的劍魂,未經還真和還形兩段覺醒,直接進行了劍魂的第三段覺醒——還魂!
此刻,他的劍魂彷彿已經脫離了劍的本質,只維持了劍的形態,藍色的魂氣瀰漫出來,形成了劍身。
不知不覺,冰河恢復了一點意識,他吃力地打開眼眸,迷茫地看着夜空。
依舊是那輪彎月,也依舊是那抹月光。
“我……沒死嗎?”冰河覺得冰冷的感覺沒有了,傷口好像也痊癒了,渾身都充滿着力量。
稍微一使勁,冰河便坐起身來,突然,他眼前一亮:“我,真無境四重了?!”
掌心吞吐着強大的閃電真氣——四重!
冰河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刻發生的事情是真的,只覺得自己就快窒息。
但從那一天起,冰河,不再是那個廢物冰河。他的修煉速度以及領悟能力,都達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地步。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他連續突破,踏入真無境六重境界,隨白君莞回到武城,成了白君府的一員大將。
而他的名字,也迅速在武城傳開,被譽爲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一年之後,月白府。
五名着裝奇怪的高手佇立在月白府前,他們統一穿着一件血色長袍,銀製的半截面具遮住了他們的相貌。
“你懂什麼?月白府的血脈力量非常強大,只是缺少天才,老大才一直沒看上。”
“那現在怎麼又看上了?”
“據說月白府換了一個府主,那個府主的劍修不高,但天賦了得。”
“天賦了得?從哪裡看出來的?”
“月白府現在的府主在半年前被掃地出門,但她只用了半年的時間,便從真無境一重提升到了真無境三重,這難道不算天才嗎?”
“原來如此。”最左邊的血袍人伸展了一下雙手:“那今天又要大幹一票了,除了府主,全部都可以幹掉,是吧?”
“沒錯。”
“那你得告訴我,府主長什麼樣,免得我一失手給錯殺了。”
“是位美女,相信你下不了手。”
“哈哈!那就好辦!我從來不殺美女!”
徐寒神色冷然,瞳孔中閃過一道殺機。這些人,竟然是來滅府的!而且,他們還想帶走蝶影。
五名血袍人腳步還未邁出,一道冷漠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慢步。”
“嗯?”五名血袍人微微一驚,回過頭,眼中皆是訝異。
“這人是誰?爲什麼我們一直沒有發現他?”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中間的血袍人卻是沉下了臉:“這小子,看不出劍修。”
最左邊的血袍人卻不屑地笑了起來:“怕什麼啊!這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先把他收拾了,再去收拾月白府。”
徐寒冰冷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中間那名血袍人的身上:“是誰派你們來的?”通過他們的對話可以得知,他們的行動是有人指使的,就是他們口中的那位“老大”。
中間的血袍人冷冷一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不告訴也沒關係。”徐寒淡淡笑道:“待會我會挨個問的。”
“口出狂言,看招!”最左邊的血袍人衝了出來,劍魂釋放,焚化劍意斬來。
“滾吧。”徐寒輕輕揮手,焚化劍意湮滅,血袍人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其餘四名血袍人面露驚色,頓時一同出手。
強大可怕的滅殺劍意如疾風呼嘯,瞬間吹散四大劍意,四名血袍人鮮血長噴,身受重傷。
徐寒嘴角輕輕揚起,淡漠地走了上前,“那麼,現在我要開始挨個問了。”他目光一掃,落在最左邊的那名血袍人身上:“先從你開始吧,是誰派你們來的?”
該名血袍人不屑地啐了一口:“滾,休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
徐寒目光一寒,也不廢話,長劍出鞘,鮮血濺出。接着輕挪兩步,轉而詢問第二名血袍人:“你呢?”
血袍人不由地深吸口氣,這位看上去如此年輕的小子,怎麼會這麼狠?根本不跟你廢話,你不回答,就殺,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不知道。”
噗哧!
又是一劍斬下,慘呼應聲響起。
“那你呢?”徐寒走到中間那名血袍人面前。
血袍人咬着牙,怨恨地注視着他,沒有回答。
徐寒也懶得等了,劍出奪命。
此時,餘下的兩名血袍人已經嚇得臉色慘白。他們奉令滅了好幾個府,殺過的人不計其數,早已習慣了冷血麻木,卻沒想到,像他們這樣的殺人魔,竟會在一名年輕小子的面前嚇得瑟瑟發抖。
“你呢?”
“我們是血夜府的,別殺我!”
最後一名血袍人大怒道:“給我閉嘴!你想死嗎?!”
話音未落,劍光閃過,劍鋒飲血,徐寒手中長劍又添了一抹鮮血,他淡漠地看着那具血袍人屍體:“想死的是你。”而後目光又轉而放到第四名血袍人的身上:“繼續。”
“我說了……我們是血夜府的……”血袍人顫顫說道。
“血夜府是什麼府?你們爲什麼要帶走月白府府主?”
血袍人深吸了口氣,“我告訴你,你能不能別殺我。”
“前提是別讓我再見到你穿這身衣服。”
血袍人怔了一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而後慢慢道來:“準確來說,血夜府不是一個府,而是一個組織,到處尋找並收留那些擁有強大血脈力量並被滅府的內族人……”
聽到這裡,徐寒心頭微微一顫。他想起那天瞿明春說過的話,原來,那個神秘組織的名字叫血夜府。
“收留?”徐寒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們說得真好聽,派人毀掉別人的府,然後再去拉攏,這也叫收留?”
血袍人臉色一滯,沒有回答。
“你們這次想滅月白府,就是看上了新任府主?”
“嗯,是我們老大看上的,他說新任府主劍修雖然低,但天賦很高,加上月白府強大的血脈力量,一定是一根好苗子。”
徐寒覺得有些好笑,蝶影天賦高不錯,可惜,他們老大卻不知道蝶影根本沒有繼承月白府的血脈力量。
“你們老大是誰?”
“這……”血袍人猶疑起來。
徐寒的身上涌出凜冽的殺意,“說。”
血袍人怕了,只好交待:“我們老大和我們一樣戴着面具,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更不知道他真實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夜王’。”
“夜王……”徐寒的目光漸漸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