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神秘人怔了一下,忽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看樣子你還是得死!”
徐寒的眼眸中流露出驚訝之色,他的手臂又不受控制了,原因到底是什麼?
然而,當紫電天雷劍再度出鞘的剎那,徐寒渾身一輕,怔怔地凝視着手中的紫電天雷劍,“難道,擺脫邪念體的控制,和它有關?”現在只有這麼一個解釋,因爲,就在剛纔,紫電天雷劍一出鞘,他的右臂又恢復過來。
徐寒的目光變得若有所思起來,隨即,他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原來如此!是魔之力量!”
紫電天雷劍在二段覺醒的過程中受到魔之力量的影響,發生了異化,也就是說,紫電天雷劍蘊含着魔之力量,而邪念體屬於黑暗力量,比起魔之力量,還要低上好幾個檔次。
所以,當紫電天雷劍完全出鞘時,劍魂中蘊含的魔之力量就會將邪念體驅逐,反之,徐寒就會再次受到邪念體的控制。
“在魔之力量面前,黑暗力量算什麼?”徐寒暗暗一語,眼眸擡起,目光落到黑袍神秘人的身上,噙着一絲笑意:“看來,我又不用死了。”
黑袍神秘人難以置信地看着徐寒,百思不得其解,他的邪道傀儡是一種控制性黑暗劍技,而且是五重的邪念體力量,對方想要解開邪念體的控制,需要比他境界更高的規則,或者同境界的光明規則纔可以做到。但是,徐寒不過是真無境三重巔峰的境界,就算天賦超羣,論實力也只有真無境四重,怎麼可能解開他的邪道傀儡?
“哼,你只是運氣好,擺脫了邪道傀儡的控制,但是你這就以爲自己可以不用死了,也未免太天真了!”
徐寒微微一笑,沒有回答。確實,他能擺脫邪道傀儡的控制可以算是運氣。不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就像那些生來就擁有強大劍魂的人,不也是運氣好?
“紫電天雷劍不能歸鞘,也就是說拔劍極斬劍訣不能用了,而極斬劍訣的威力不足以對付真無境五重的高手。”徐寒心中低語,不管如何,他這次要先發制人。
“極斬劍訣。”
隨着紫電天雷劍斬落下來,一道凌厲無比的可怕劍幕兇猛撲出,無情地撕裂空間。
“嗯?”黑袍神秘人微微一怔,沙啞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笑意:“這招厲害是挺厲害,可惜,對我沒用。”說罷,他的袍袖中甩出一道暗紅色的流光,轟擊在劍幕之上。
轟咔!
暗紅色的流光忽然化作一團光球,將劍幕包裹其中,隨即一齊消失。
寧遠威的眼眸中閃爍着震驚之色,目光凝固在徐寒身上,心中暗語:“此人劍修雖低,實力果真恐怖。”武境的空間比大陸穩定很多,對方一劍就能撕裂,而且是大幅度撕裂。這等攻擊力,別說和他同等境界的人,就算是真無境四重,也擋不住。難怪,葛恩會被他斷一臂。
“果然沒用。”徐寒微微一笑,隨即又揮出第二劍。
黑袍神秘人不屑搖頭,再次湮滅劍幕。
“我的魔之力量對他的邪念體有些剋制,單對單有希望。”徐寒心中暗道,而後瞥了寧遠威一眼。最大的問題是,他現在面對的不是一名真無境五重高手,而是兩名,一旦寧遠威出手,他一點勝算都沒有。
由於劍不能回鞘,徐寒的拔劍極斬劍訣不用使用,而極斬劍訣的威力不夠,現在,他唯一可以拿出手對抗黑袍神秘人的劍技就是殺戮劍陣。
當然,殺戮劍陣作爲最後的底牌,一定得在最關鍵的時候亮出來。
“小子,看來你沒招了,那就換我了。”黑袍神秘人陰笑兩聲,袍袖一揮,幾道暗紅色的光球便飛出來,直撲徐寒,“邪道,邪異之光。”
徐寒目光一沉,身影狂閃,接連躲過那幾個光球。
光球沒入徐寒身後的幾棵大樹裡,隨即,可怕的一幕出現了——大樹的樹幹突兀地膨脹起來,彷彿有一頭怪獸在內部亂躥,隨着大樹膨脹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詭異,忽地發出一聲爆響。
噗!
綠色的液體四處飛濺,大樹爆炸開來。
“那到底是什麼?”望着濺灑一地的綠色液色,徐寒不禁皺起了眉。傳聞中,邪念體是所有規則中最詭異最恐怖的一種規則,現在看來,確實讓人匪夷所思,邪不可測。
“速度不錯。”黑袍神秘人讚賞道:“很難想象一個年輕人能強到這種地步,很遺憾,我不惜才,我只想殺了你。”
“是嗎?”徐寒嗤笑一聲:“我很多次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濫殺,和你們這些所謂的強者相比,我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我再怎麼殺人,也不會不分青紅皁白,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殺一個人。而你們呢,想殺就殺,甚至沒有任何理由,覺得沒面子,殺!覺得礙眼,殺!心情不爽,殺!心情愉悅,還是要殺!只因爲你們比一般人要強,所以,你們對那些實力弱於你們的人可以想殺就殺。一旦碰到比你們強的,你們一個個就像奴才似,那副溜鬚拍馬的嘴臉簡直讓我想笑。”
聞言,黑袍神秘人和寧遠威的臉色變得鐵青,隨即,寧遠威冷笑一聲:“你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殺人?那你爲什麼要殺我復兒?”
“你連爲什麼都沒搞清楚,就要殺人,這不就是你們的嘴臉嗎?”徐寒的冷笑中帶着一抹譏諷之意:“你復兒?要不是寧遠復要殺我在先,我會要他性命?”
“殺你在先?明明是你嫉妒我復兒相貌堂堂,搶了你的風頭,你才下此殺手。我復兒再怎麼也不會蠢到去殺一個劍修比自己高的人。”在寧遠威看來,寧遠風的話更加可信。因爲徐寒是真無境三重巔峰,他的兒子寧遠復才二重巔峰,就算他兒子平時爲人很猖狂,也不至於傻到越級殺人。
“劍修比你兒子高?寧遠威,你什麼都不瞭解,就嚷嚷着要報仇。這和瘋狗有什麼區別?”
“你說誰是瘋狗?!”寧遠威大怒,不顧的府主的體面,對着徐寒咆哮起來。他身爲寧遠府府主,地位高高在上,何時被人這麼取笑侮辱過。
“明知顧問,也是你們這羣人的專長嗎?我告訴你吧,風月會武時,我劍修只有一重,你兒子二重,而且,不是我搶了你兒子的風頭,而是你兒子的風頭被搶,不敢把氣撒到水波千雙的頭上,纔想找我泄憤,你兒子和你一樣,想殺人就殺人,可惜的是,你兒子運氣不好,碰到了我。”
一番話出來,寧遠威頓時怔住了,臉色漸漸難看起來。聽徐寒這麼一說,確實有這種可能。徐寒的天賦,他已經見識到了,三重殺四重不是問題。那麼,一重的時候能殺死寧遠復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而且,寧遠復的性格他當父親的當然也有所瞭解,看對方只有一重劍修,下殺手是絕對可能的。
事實上,寧遠復幾乎從來沒有饒過任何一個比他弱的對手,一出手就要人命。
突然,寧遠威意識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和黑袍神秘人相視一眼,目光中充滿驚愕。很快,他們眼眸中的驚愕迅速轉變爲森冷的殺機。
他們意識到的事情是——風月會武距離現在的時間並不算很長,徐寒已然從真無境一重的境界迅速晉升到現在的真無境三重,而且是巔峰境界。
如此可怕的修煉速度,怎能不令人膽顫?要是再放任他繼續成長下去,恐怕不出三年的時間,他們兩個都不再是徐寒的對手。
在武境,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比敵人弱。一旦實力弱於自己的敵人,就意味着自己的性命已經被對方掌握。
因此,寧遠威和黑袍神秘人的腦海此時都冒出同一個想法——這個人,不能留!
徐寒看出了這二人眼中的殺機,不禁搖頭一笑,在這個世界講道理果然是無用功,無論如何對方都會殺你。唯一的方法,就是比別人更強。
“小子。”黑袍神秘人雙手舉起,袍袖大開,“不管你說什麼,今天都必須死!”
“那你就來試試吧。”徐寒舉起紫電天雷劍,劍鋒對準黑袍神秘人。說實話,徐寒沒有多麼把握能戰勝黑袍神秘人,但他寧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徐寒可不是那種會跪地求饒的人,就算是死,他也要讓別人身上添幾道傷口。
黑袍神秘人低吟一聲:“邪道,邪異之光。”隨即,袍袖中飛出無數個小的暗紅色光球,如一場華麗的流星雨。
徐寒一咬牙,身影在光雨之間閃爍不停,他知道,只要一沾上這奇怪的光球,下場就會和那棵大樹一樣。
寧遠威此時已經和那邊的戰場拉開了距離,邪異之光的威力他是清楚的,一旦沾上,就連他也不能倖免。望着徐寒在光雨中左躲右閃,寧遠威的嘴角挑起一抹陰險的笑容:“小子,你今天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從我手上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