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
冷漠的話音從寧遠復身後響起,寧遠復身體猛地一顫,還沒來得及回身,後背便劃過一抹涼意。
噗哧!
腥紅的血泉噴射出來,徐寒身形一閃,又出現在寧遠復的身前,衣不沾血。
寧遠復覺得後背漸漸地有了痛感,而且越來越強烈,他不禁痛呼一聲,半跪於地。
“怎麼會……”寧遠復的臉色慘白無比。
徐寒目光冷漠,天雷劍一滴一滴往下淬血,“就你這種速度,根本不夠看。”
寧遠復的臉上一陣發燙,他在戰鬥之前還大放厥詞,說比拼劍速徐寒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結果,卻在速度上輸給了徐寒。
“你不是說,我的拔劍之術對你沒有用嗎?”徐寒嘴角輕輕一揚,天雷劍鏘地回鞘,凌厲無比的劍之真氣從劍與鞘的縫隙中溢出。
“你想幹什麼?!”寧遠覆露出驚恐的表情,掙扎地往後狂退。
“拔劍,極斬劍訣。”沒有過多的言語,徐寒揹負的劍鞘之中,一道可怕的劍光撲出,劍光升至高空,無情地斬落下來。
呼哧!
空間被凌厲無比的劍氣輕易撕開,瞬息而至。寧遠復瞳孔一陣收縮,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的中間便出現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
一半往左,一半往右,寧遠復的身體,就這麼被分成了兩半,噴涌而出的鮮血染紅了會武臺,而在會武臺上空,殘留着一道漆黑恐怖的空間裂縫。
寧遠復,同樣接不住徐寒的一劍!
所有人的內心都震撼無比,他們知道徐寒很強,卻沒有想到,徐寒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強。寧遠復的劍魂雷紋劍,以速度著稱,出劍如閃電,令人應接不瑕,再加上閃電規則,劍法快到極致,同境界下幾乎無人能擋。
但徐寒偏偏就是在劍速上完敗寧遠復,細細回想一下剛纔的戰鬥畫面,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寧遠復看上去全面壓制了徐寒,但有心人便可以注意得到,徐寒自始至終沒有出過一劍,而且寧遠復的瘋狂攻勢,也沒能傷得了徐寒一分一毫。
然後,徐寒一出劍,便重傷寧遠復,輕而易舉。
其次,寧遠復自信滿滿地說道,徐寒的拔劍之術對他沒有作用。可徐寒正是用極斬劍訣制裁了他,面對極斬劍訣,寧遠復連閃躲的時間都沒有。
如此可怕,如此強大,難以置信,他的境界真的只有一重?
焚心訝然地盯着徐寒看了好一會兒,才驚覺戰鬥已經結束,故而宣佈:“四強戰第二場,徐寒勝。決戰將在半個時辰後舉行,由水波府的水波千雙對戰散人徐寒。”
徐寒走下會武臺時,臺下衆人紛紛讓道,投以崇拜的目光。就連賭戰押輸的賭徒,都發自內心地覺得這錢輸得該,誰讓他們眼瞎,不識真高手。
如果說徐寒打敗燕肅還不足以證明自己,那麼,寧遠復的慘敗,就是徐寒實力的最好證明,不容任何人質疑。
可憐寧遠復,連血脈力量都沒能釋放出來,就慘死於徐寒的劍下。不是他不想釋放,而是徐寒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寧遠復以爲自己可以憑藉劍速完壓徐寒,不料被徐寒反手一劍重傷,等他終於明白過來不釋放血脈力量無法戰勝對方時,徐寒的極斬劍訣已經出鞘,破滅一切。
如果要用一個字來形容這場戰鬥,那就是“快”。寧遠復的雷紋劍魂,以快著稱,出劍如閃電,迅猛無比。然而,徐寒的劍,還要比他更快。不止是快到令人窒息,其破壞力也是驚人無比。
劍之規則,就是單純追求破壞力的規則,極斬劍訣則是將“斬”的威力強化到極致。至於速度,這是徐寒最擅長的東西,比速度,徐寒自信不輸任何人。
高臺之上,無鋒露出邪異的笑容:“各位府主,現在你們覺得這位年輕人怎麼樣?”
“一般。”青鋒辰不假思索地回答。
“沒什麼,他還是打不過水波千雙。”莫問天不屑道。
紅羽笑塵依舊一言不發。
臺下,對徐寒的議論之聲滔滔不絕。
“徐寒真是太厲害了!燕肅和寧遠復都栽在他的手上。”
“我早就說過了,這位年輕人肯定會大放異彩,你們沒人相信我啊!”
“寧遠復也是太小看徐寒了,連血脈力量都沒釋放出來!”
“你就知道徐寒沒有血脈力量?要我看,就算寧遠復釋放血脈力量,他還是要死!”
“同意,徐寒這麼強,說他沒有血脈力量我第一個不信!”
徐寒一步步跨出,朝奈莉和蝶影那邊接近。奈莉和蝶影相繼露出笑容,徐寒的表現,實在讓人大開眼界。
“喂,小子!”奈莉撲了出去,用胳膊肘頂了頂徐寒的胸膛,賊笑着說:“你還真是厲害啊!連寧遠復都讓你給收拾了!真是沒看出來!”她還記得當初瞿明春說過,徐寒雖然只有真無境一重境界,實力卻在他之上。那時候奈莉還只把這話當成玩笑,畢竟瞿明春喜歡開玩笑是人所皆知的事情。現在,她才明白,瞿明春還真不是在開玩笑,若全力一戰,瞿明春不見得能敵得過徐寒。
只是,奈莉心中還有一個疑惑之處。徐寒的實力確實令人驚歎,但瞿明春的實力她更加清楚,這兩人要是對上,瞿明春只能說沒有十成的把握取勝,可徐寒的勝算終究要小一些。爲什麼瞿明春會那麼肯定地說,徐寒實力在他之上呢?
其實,只要奈莉見過元靈山上的惡魔,就會明白瞿明春爲什麼那麼說了。
“你要是能看出來,就不會覺得我不行了。”徐寒淡淡一笑。
“呃……”奈莉摸了摸鼻子,頓時滿臉通紅。確實,剛聽說徐寒要參加風月會武的時候,她嚴重懷疑過徐寒的實力,甚至問他行不行。現在想想,她真是自慚形愧。
決戰即將開始,賭檯那邊的下注也成了一個艱難的選擇。水波千雙是水波府的內族人,從第一輪的淘汰戰開始,她就沒有展現過什麼實力,基本上遇到她的都棄權了。而徐寒雖是一路過關斬將地殺了過來,卻讓人看不透。誰也不知道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就像一個謎,一個無底洞。因爲不論對手是誰,他都是一劍斬殺,一劍而已,試問,這能看出什麼?
兩邊的實力都是謎,好像都有所保留,讓人捉摸不透。這可難住了那一撥賭徒,甚至有些賺了點錢的賭徒直接放棄了最後一輪下注,轉而做個忠實的觀衆。
不過,最終的下注中,還是押水波千雙的比較多。畢竟水波府名氣很大,血脈力量也極爲強大,很少有人能出其右。水波千雙的境界又是真無境三重,比起徐寒的真無境一重,她的贏面要更大一些。
至於,這位一路越級殺過來的天才青年會不會再次創造奇蹟,將水波千雙斬於馬下,着實有那麼一部分在暗暗期待着。只是,徐寒要戰勝水波千雙,那就不是越一級的事情了,而是兩級!
真無境這個層次,越兩級是什麼概念?恐怕,很多人連想都不敢想。
“休息時間結束,請決戰雙強上臺。”
隨着焚心清朗的話音響起,圍繞在會武臺的嘲雜之聲便安靜下來,一道道目光落在會武臺的中央。
徐寒和水波千雙隔着人羣遠遠地對望一眼,兩道人影同時閃出人羣,出現在焚心的左右兩邊。
“棄權,認輸,下臺,死亡,都可以結束戰鬥,請兩位各自斟酌。”焚心說完,身體微顫,瞬息出現在高臺,清朗的聲音傳了下來:“決戰,開始!”
衆人一下子摒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會武臺。可是,會武臺上的兩人,都好像沒聽見焚心的聲音似的,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兩個人的目光,冰冷無比,在空氣中交匯。
“徐寒,是嗎?”水波千雙冰脣微啓,竟開口說話!
這讓衆人大爲吃驚,因爲,水波千雙從進入城主府開始,到目前爲止,這是她說出的第一句話。
“是的。”徐寒淡淡笑道:“我也知道你叫水波千雙。”
水波千雙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從眼神到表情,都像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忽倏,她微微點了點頭,右臂輕擡,纖白的指尖往上微翹,眨眼間,纖細的指尖凝固成了一根冰指,散發着凜冽的寒意。
“冰玉指。”水波千雙的指尖對準徐寒,大量的寒冷真氣瘋狂朝指尖彙集過去。
“厲害。”徐寒暗道一聲,身形向側旁急閃。
咻!
一道冰寒無比的流光激射出去,恰好從徐寒的耳邊擦過。
徐寒只覺得耳朵彷彿凍僵了一般,連聽覺都失去。
那道冰寒的流光並沒有消失,而是停留在了空氣中,如同一條冰藍的繩子。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不是什麼繩子,而是寒冷真氣的凝固體。
“不僅僅是寒冷真氣。”望着停留在空氣中的那道冰藍射線,徐寒的目光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