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餘玉冰塵,對上千重山諸多修士。
“怎麼,方纔的氣勢呢?千重山的人每天就是練如何用氣勢嚇人,真本事是完全沒有麼?”玉冰塵出言挑釁道,而後就是縱聲狂笑,完全一副魔頭的架勢。
就在千重山的人在考慮要不要動手的時候,那邊的江餘已經動手了!
“解!”懸劍指於鼻前,江餘讓自己的靈氣配合靈解之法,讓他的靈氣如同一柄利劍一樣,對準結界的南方攻擊。本來沒有靈氣加持的靈解之法,都可以化解各種仙術結界,有靈氣加持之後,就更是如虎添翼,頃刻之間,南方的結界整個粉碎。
正考慮如何動手二洪,眼見突然的變故,也有些愣了。
“誰下命令解開結界的?”洪嶽不由得大怒道。他們對付玉冰塵本就沒什麼信心,本想着有結界的加持,或許可以打個平平。如今南方結界竟然全部“撤”7c去了。他豈能不怒?
“師尊,好像是被破的。”門下的弟子,有人提醒道。
“被破……”洪嶽大驚,他清楚,結界雖然不能擋住玉冰塵,但即便是滄海境的高手,想要破除結界,也需要一層一層的來,怎麼可能一下就把那麼多重結界全給破了。
而讓他們更驚愕的是,江餘和玉冰塵竟然化爲兩道光影,一路向南去了。
“師尊……追……追麼?”千重山的弟子,問了一個他們宗主自己心裡都無法確定的問題。身爲宗主的洪通,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之時,就見天上白雲涌動,如潮如浪。雲中男子大笑之聲:“如此膽小如鼠,也敢學人爭先,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聽得這個聲音,二洪皆是變色。
龍眸!
二洪如此驚異,是因爲龍眸的身份。龍眸,血巖宗宗主。數百年前血巖宗與其他宗派爭鬥,慘遭滅門,惟有當時還是個少年的龍眸活了下來。他以血巖宗唯一傳人自稱,自封宗主。雖然根本沒人承認他的血巖宗宗主身份。他修爲高強,手段狠辣。獨來獨往的行蹤飄忽不定。這許多年來,所謂的血巖宗,也依舊僅有他一人而已。
似龍眸這樣的人,枯燈當然不可能邀請他,他是得到消息後,覺得江餘身上必有好處可撈,故而過來渾水摸魚的。
“千重山的人,若是怕了玉冰塵,就看本仙如何制服他們吧,哈哈哈!”大笑聲處,就見雲中幻化出一道紫色的光芒,直接向南飛去。
“哼!”遭到龍眸嘲笑的二洪,面紅耳赤,看着諸多弟子,道:“都給我追!”
霎時間,千重山的人亦各自幻化爲光影,向南疾追。
比速度,江餘即便是使用了形銷,也僅僅能和靈溪境巔峰的人差不多。他與玉冰塵出了落雪城,還沒有跑到南方的千里大山之中,便在落雪城城南的荒原之上,被一個鬢邊有些白的中年男子給攔住了。就見那男子穿着一身黑衣,完全不像是修士的裝束,更像是俗世的富戶員外一般。他出場的瞬間,不僅僅攔住了江餘和玉冰塵,還將與江餘伴飛,隨時可以換乘的兩隻白靈鶴給打了下來。兩隻白靈鶴怎堪他這樣的高手的攻擊,登時就被打的粉碎。
“玉冰塵,想不到你也會嫁人。”那人方將江餘和玉冰塵攔住,便如此說道。
“血巖宗打算徹底滅門了麼?”玉冰塵冷聲說道。她可不怕龍眸,雖然龍眸和她一樣,都是滄海境五重的強者,且都有魔頭的稱號
“你有這個本事麼?”龍眸說話間,袍袖一揮,風捲塵生。靈氣外放,霎時間狂風雲集,電閃雷鳴。
“有沒有,試過就知道了!”玉冰塵不甘示弱,微微一躍,人到了半空,赤焰霞衣伸展,化爲火鳳之姿,紅色光華,映紅了半邊天穹。
眼見快要打起來了,江餘卻沒有出手幫助玉冰塵,反正向着落雪城方向而去。因爲他已經看到了,二洪已經追了上來!
“你們的對手是我!”江餘抽出身後利劍,手指在劍身之上一拂,霎時間,雷電加身。正是三仙島不傳秘技法雷劍界。江餘將千重山衆人攔住,因爲他清楚,玉冰塵對付一個滄海境的龍眸或許有勝算,但如果這邊的二洪也捲進去,那麼玉冰塵是必敗無疑。自己即便不能勝,也無論如何,要阻擋住千重山的人。
眼見江餘攔住去路,二洪也都停了下來,他們的弟子也都陸續追趕了上來。
“這小子……”二洪很快就發現了江餘的不同,適才江餘不過是靈水境二重的樣子,而如今看來,法雷劍界加身,怎麼看,都已經是靈溪境以上的高手。他們並不清楚江餘已經施展了形銷。
“江餘,你若識相,早早束手就擒,也免得受苦。我們也省些麻煩!”千重山宗主洪通朗聲說道。
聽到這話,江餘冷笑,道:“好笑,你們就不能換個開場白麼?修行幾百年的人了,隨便說兩句話,就叫人交出性命,哪有這種好事!”
“你既不知死活,莫怪我們手下無情。”二洪已經決意動手。就在這時,身後的兩名千重山弟子跳了出來。
“對付這種小輩,師尊莫要動手,跌了身份,我們出手足夠了!”說話的,正是千重山的弟子,符元和符詩,一男一女。皆是靈溪境八重的強者。亦是二洪手下最厲害的兩名弟子。
眼見他們二人出來,二洪微微點頭,允許他們出戰,畢竟對付一個後生小輩,兩個滄海境的人外帶門下的全部精英弟子出手,就算贏了,恐怕也會爲人所不齒。
那二人見師尊允諾,各提寶劍撲了過來,這二人自負都是劍技強者,面對江餘,皆有十足的信心,二人施展劍技鬥上江餘,一交手,就打了個難解難分。
“這小子,還有點本事。”二洪看着自己的兩個弟子鬥上江餘,竟然一時之間難分勝負,讓他們略感驚訝。因爲在他們心裡,江餘的修爲,還不足以和他們的連個弟子抗衡,哪怕是其中的一個也不行。而如今看去,兩個弟子夾攻之下,江餘也不落下風,只是看樣子,江餘敗下來只是時間問題。
“這小子會三仙島的法雷劍界,是個人物,劍技也不差,就是……”洪通說這話的時候,側目看看一邊的師弟洪嶽,沒繼續說下去。而洪嶽明白他師兄想說什麼。那就是江餘的劍技很強,但他們看不出來江餘用的是何種劍技。
江餘這邊打的熱鬧,那邊玉冰塵與龍眸之間也開始了較量。龍眸所以可以橫行仙界,是因爲他的功法與衆不同,少有人瞭解。而玉冰塵也差不多,因爲她的功法完全是自創的。兩者相鬥,針尖對麥芒,與江餘這邊劍技爭鋒不同,玉冰塵和龍眸比拼的完全是根基。故而每一次的招式碰撞,皆是電閃雷鳴,天地震動。沒用幾下,荒原之上的地貌就已經徹底改變,平添深不見底的溝壑無數,天坑數千。兩人激鬥,也是一時難分勝敗。
“師兄,速戰速決吧。”眼看着那邊玉冰塵和龍眸打的難解難分,這邊打江餘也不能勝,洪嶽有點急,對師兄洪通建議道。恰好洪通也有如此的想法,微微點頭,道:“我也是如此想!”
洪通剛說出這話,就見洪嶽對身後一揮手,那些千重山的弟子,各拉兵器,圍攻江餘而上。二洪的想法很簡單,江餘打他們兩個弟子都已經有些吃力了,這邊一擁而上,還不直接就把他給淹死?可是他們想錯了!
江餘所以能和那二人打的平平,完全是故意的。因爲江餘對千重山的武技或者說仙法一竅不通,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方竟然蠢的只派兩個弟子上來和自己打,何妨和他們拖戰,讓他們把各自的本事都施展出來,從他們的招式中,也可以大致瞭解千重山武技和功法的特點。畢竟千重山這邊,最大的敵人是二洪,而非這些炮灰一樣的弟子。至於二洪看不出來他的劍技師出哪裡,那是因爲江餘根本沒用任何劍技,所有的招式都是隨心所欲,想到什麼就用什麼,二洪怎麼可能看的出來。
千重山的弟子一擁而上,將江餘圍在其中,羣起而攻。快劍如驚濤,靈氣如驟雨。與俗世街頭圍毆不同,這數十名千重山弟子,離江餘最遠的人,幾乎在一里之外。天上地下,斗的激烈程度,根本不次於那邊滄海境的二人的激鬥。
如此兇狠的圍毆,竟然依舊是平平,而二洪仍沒看出來江餘的路數。兩人不由的面面相覷,都以爲見了鬼。
“師兄,讓我去料理了這小子!”性子有點急的洪嶽,將背後寶劍抽了出來,對洪通說道。
洪通面沉似水,雖然不願意,但他也看出來了,江餘不是個善茬。而他也觀察着另外一邊的戰場,那就是玉冰塵對上龍眸的那場戰鬥,對他而言,龍眸和玉冰塵誰贏都不是什麼好事情。因爲這兩個魔頭哪個都不是他們千重山的人可以對付的。現在其實如果他和師弟立即出手,去相助龍眸的話,必可以大獲全勝!
但問題是,大獲全勝之後呢?把江餘交給龍眸,千重山一無所得麼?正因爲這樣的考量,他們不會出手幫助龍眸,反而希望玉冰塵再堅持一下,不要敗下來。
“師弟,你要小心!”洪通叮囑道。
“就是個後輩,能有什麼本事!”洪嶽不屑,提劍飛馳,加入戰團!
江餘雖然被一羣千重山的弟子圍毆,卻仍是遊刃有餘。他很清楚,這些弟子人數雖多,但都是烏合之衆,他們這麼多人實際上恐怕還遠不如洪通或者洪嶽一個人厲害。眼見着洪嶽拔劍和洪通在說什麼,江餘就已經知道,洪嶽要上來了。心說自己已經將千重山這些人所會的技法瞭解的差不多了。
江餘身形一閃,人影瞬息不見。正在圍攻的千重山弟子都是大驚,不過是靜默了片刻之餘。掩飾自身劍技的人,終於施展出自身絕技!
凌霄劍破!
狂風暴流一般的劍氣向着四周激射而出,如同平地爆炸的煙花,頃刻之間,覆蓋十里方圓。即便是觀戰的二洪,以及遠處正在激戰的玉冰塵還有龍眸,也只能各自退避,無人敢硬接這樣的招數。只因爲那靈氣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倏而爆發的極招,轉瞬之間也消弭於無,在那戰場的中心,只剩一個江餘,再無他人,天上紛紛灑灑,落下的不是鮮血,只是縹緲如雨的塵埃。
清風拂過戰場,僥倖沒被撕碎的碎布,隨風飛舞,那是它們主人唯一剩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