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你沒有靈根……”
孫老的聲音纔剛剛落下，秦嶽的身體立馬一顫，猛然擡起頭來，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幫我測試過？而且測試的結果是……沒有靈根？”
看到他這副神情，孫老有些不忍，不過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的，當初將你從山崖下救回來的時候我就幫你測試過，確實沒有靈根，我沒有理由騙你。”
“這……這……”秦嶽完全呆住了，臉色蒼白，一瞬間彷彿老了十歲，“沒有靈根……那豈不是說我這輩子都無法成爲玄者？那我這些年的努力又算是什麼？瞎折騰嗎？”
看得出來，這個結果對他的打擊非常大。或許以前他的目標只是成爲一名九段武者，但真當達到這個目標以後，肯定又會不滿足，想要更進一步成爲玄者。
他這些年確實一直在朝這個方向努力，可現在，孫老告訴他：你沒有靈根，成不了玄者，這些努力都是無用功……他又豈能接受得了？
“唉！早勸你不要問了。”孫老再次搖了搖頭。其實這種事情他已經見過不止一回了。每逢在俗世中行走，都會有人來求他幫忙測試靈根。可八成以上的武者，最後都會被打擊到，有些人甚至當場失心瘋。
“秦兄，莫要太過在意，知足常樂纔是。記得我當初救下你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名八段武者。那時我曾問過你，你的願望是什麼，你對我說，你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要成爲九段武者，受大楚國人敬仰。如今你已經達成了心願不是嗎？”
秦嶽因爲年老而深凹下去的雙眼一片赤紅，枯瘦的手捏得緊緊，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好半天，他突然擡起頭來，很是認真地說道：“孫老，你可否再給我測試一次，我不親眼看到測試的結果，不甘心……”
孫老原本想要拒絕，畢竟測試一次也是要耗費很多精力的，但見他這個樣子，有些不忍，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此時張瑩和那幾名執教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一邊，儘量讓秦嶽把自己當成空氣。畢竟此時他現在這種神情，肯定不希望太多人看到。
“進偏殿吧，測試的時候不容打擾。”孫老開口說道。
“好！”秦嶽用力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來，對你幾名執教道：“爾等在這裡等待，等我出來後再繼續詢問你們小比的事情。”
“是。”那四人抱了抱拳，都不敢遲疑。
孫老也囑咐了一下張瑩，叫她不要惹事，然後便與秦嶽一起進入了偏殿之中。
不論是張瑩還是那四名執教，都沒有動，靜靜地站在外面。大概一刻鐘之後，孫老和秦嶽二人便從偏殿走了出來。孫老還是以前那副模樣，而秦嶽，則更加蒼老了，一臉死灰。
不用想也知道，最後的結果肯定不如人意。
雖然也爲秦嶽感到有些悲哀，但那四名執教此時更加關心的是自己有沒有靈根。不過他們與孫老不熟，而測試靈根看起來又不輕鬆，倒也不好開口讓他幫忙測試。
退一步說，現在也不是測試靈根的時候，就算測出自己有靈根又能如何？如果不能先突破到九段通玄之境，再好的靈根也無用武之地。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秦嶽終於從失落中緩了過來，隨即對孫老抱了抱拳，恭敬道：“我原本還以爲孫老也是九段武者，沒想到早已跨過了那道天塹，成爲了俗世間至高無上的存在。以後切莫再喊我秦兄，折煞我了。”
秦嶽這番話，比以前更加恭敬。
不遠處那四名執教聽後，一時間全部愣住了，院長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莫非那名白衣老者已經成爲玄者了！原來剛纔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一名玄者！
震驚之餘，那四人忍不住又再次打量了孫老一眼，說起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玄者，只是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孫老看上去倒是與常人沒有什麼不同，同樣是兩隻眼睛一張嘴，硬要說不同，那就是身上氣息比較高深莫測……
孫老揮了揮手，淡然道：“我也只是臨空境的玄者罷了，只比九段武者高出一線，沒什麼大不了的，秦兄莫要介懷。”
“豈能不介懷。”秦嶽慘然一笑，“雖然只高出一線，但卻是天壤之別，而且這一線我永遠也跨不過去……”
說着，他又陷入了深深的失落當中。
“秦兄，還是說說張浩然吧，不知可否讓我測試一下他的體質，只要擁有火屬性靈根，我就能將他帶回藥王谷，這不管是對他還是對你們大楚國，都是一件好事。”孫老故意叉開話題。
秦嶽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平靜了下來，搖頭道：“只怕要讓你失望了，張浩然乃是金屬性體質，就算有靈根也是金靈根，不適合你們藥王谷……”
“金屬性嗎？那確實有些遺憾，目前已知適合煉丹的屬性，只有火、木、光這三種。”孫老搖了搖頭。
火屬性自然不用多說，煉丹基本上都要用到火。而光屬性比較稀少，但效果比火還好，用光來煉製丹藥，不僅能夠達到與火一樣的效果，而且煉化雜質時更加徹底，也更容易出好丹。
木屬性的煉丹師則需要藉助外火來煉丹，因爲他們本身無法提煉丹藥，然後藉助木生火的原理，來控制煉丹的火候。一般來說，木屬性的煉丹師比之火屬性煉丹師都會差上一些，與光屬性煉丹師就更加沒得比。
當然，若是能夠得到一些強大的火焰，倒也不一定真的會差，若是得到了傳說中的三昧真火、太陽真火、離火之精等等，說不定還能超越光屬性煉丹師。
這時，孫老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秦兄，如果我記得不錯，張浩然好像被一名同爲四段武者的人給打敗了？”
孫老差點忍不住想要打一下自己的腦袋，其實他先前詢問張浩然，就是想要引申都那名更厲害的人身上去，只不過中途被秦嶽測試靈根的事情給打斷了，差點就忘記了。
“這個……”秦嶽頓時警惕了起來，歉意道：“此人比張浩然更了得，乃是真正的真龍天才，只不過這人以後肯定有希望拜入玄月宗，所以……”
此時他似乎已經完全從失落中掙脫了出來，都有心思爲紫光武院和大楚國着想了。
“哈哈哈，原來是真正的真龍天才。”孫老笑了笑，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可隨即，突然問道：“此人年紀多大？具體修爲是什麼境界？”
“這個……此人今年剛好二十，爲四段後期。”秦嶽原本是不想回答的，怕泄露的越多，孫老越有興趣。但想到他們藥王穀人才濟濟，斷不會做出強行搶弟子的事情來，因此就沒有隱瞞。
況且，孫老剛纔還幫他測試了靈根，他也不好隱瞞，否則就顯得有些忘恩負義了。
“二十，四段後期！”孫老瞳孔微微一縮，果然越來越有興趣了，“此人倒是與我師侄一樣，都是二十歲，四段後期修爲，就是不知道他屬性爲何？平時有沒有過量服用過丹藥？”
他口中的師侄，指的自然就是張瑩。
張瑩原本就對那個叫作蘇揚的人有些好奇，如今見孫老拿他來與自己比較，更加在意了。
秦嶽卻沒有立即回答，苦笑道：“孫老，你就別打他主意了，你們藥王谷還會缺弟子嗎？而且此人也不是煉丹的料，與張浩然一樣，應該也是金屬性體質。”
“哈哈哈，我也就隨便問問而已，秦兄莫要介意。”孫老擺了擺手，沒有再繼續詢問蘇揚的事情。雖然這個人確實讓他有些好奇，但秦嶽不願意放手，他也不會特意去挖牆角。正如秦嶽所說，藥王谷並不缺弟子。
“對了秦兄，可否給我和我的師侄安排兩個房間？你也知道，研究陣法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多則數月，少則十天，這段時間我恐怕只能住在你們這了。”孫老笑着說道。
“這個自然可以，只不過讓你研究陣法的事情……”
“我會親自去與你們陛下說，不會讓你爲難。”孫老善解人意道。
秦嶽搖了搖頭，“孫老誤會了，我只是想說我一定會幫你辦好。我剛纔可是答應過的，只要你幫我測試靈根，我便會進宮面聖，請他同意。只是……我們武院的住所太過寒酸，怕是會怠慢二位。不如我在外面的酒樓幫你們安排兩間上房如何？”
“哈哈哈，什麼時候你也拘泥這些小節了？毋須去什麼酒樓，就在這裡隨便幫我安排兩間房就好，一來方便我研究陣法，二來……酒樓人多眼雜，哪有這裡清淨？”孫老揮了揮手道。
“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去命人安排。不過現在時間還早，我們紫光武院一個月一次的小比也快結束了，可有興趣與我一起去看看？”秦嶽笑着邀請道。
“也好。”孫老點了點頭，“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那個真龍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