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扶蘇郡郡守,寧遠山早上都會待在書房中處理大小事務,這個時段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而在書城外面,寧家二少爺寧立急得團團轉,想要進去,但又怕惹惱了自己這位向來嚴格的爺爺。而且前不久他還輸掉了好幾千兩銀子,就連寧遠山作爲生日禮物送給他的暖心玉也給輸掉了,因此更加不敢唐突。
“罷了,就在這裡等着吧,說不定爺爺早就已經知道了蘇揚的資質,根本不需要我多嘴。”
說着,寧立就這麼站在書房門口,靜靜等待。此時他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畢竟輸了這麼多銀子,被懲罰是一定的,他只希望蘇揚這件事情能夠讓爺爺的心情好一些,不要對自己懲罰得太狠。
竹蘭軒之中,寧晚清正在小院之中練武。這是她的習慣,每日寅時準時起牀,穿衣洗漱,然後練武,從天還未亮一直練到接近午時才停止。期間只會休息一刻鐘時間,喝一碗熱粥。
人人都說她是扶蘇郡天才,但天才的背後也付出了相應的努力。
寧晚清手持一柄紅色長劍在小院中揮舞,如同七彩蝴蝶穿梭於花叢之中。只是寧晚清所過之處,都有無數冰冷的劍光刺出,暗藏殺機。
這時,蘇揚在梨兒的攙扶下慢慢走了進來,雖然經過刁神醫的治療,但蘇揚依舊顯得很是虛弱,尤其是脖頸上的那道淤青,很是嚇人。
至於那些護送他回來的家將,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並沒有再跟着。
寧晚清一眼便看到了他們,發現蘇揚此時的狀態後,不禁皺了皺秀眉,同時停下了練劍,向他們走了過去。
“小姐,見過小姐,今天姑爺他……”梨兒一臉興奮,想要將蘇揚今天的事蹟說給寧晚清聽,以前小姐一直看不起姑爺,覺得他是一個窩囊廢,如果讓她知道了姑爺今天的表現,肯定會很高興。梨兒心中暗暗想着。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迎上了寧晚清淡漠的目光,“你先退下吧。”
“可是姑爺他……”梨兒還想說些什麼。
“退下。”寧晚清的聲音不大,卻蘊含着某種無法抗拒的魔力。
梨兒渾身一顫,不敢再遲疑,微微一福道:“那梨兒就先退下了。”
在離開之時她還忍不住回頭看了蘇揚兩眼,可蘇揚卻靜靜地站在,正在與寧晚清對視,臉上看不出喜怒。
待梨兒走遠,寧晚清總算開口,“被人打了?”聲音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
蘇揚微微皺了皺眉,很討厭她這種語氣,不過還是緩緩回答道:“應該算是吧。”
雖然是參加擂臺比試,但身上的傷也確實是被人打出來的。
聽了他的話,寧晚清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失望,前幾天見他打敗了一名家將,還以爲他有所改變,現在看來,估計還與以前一樣。不過這樣也好。
“你如今已是寧家的姑爺,一舉一動都關乎着寧家的臉面,以後切莫與地痞流氓一樣,在外面私鬥。這不僅會讓自己受傷,也會讓別人笑話。”
看着寧晚清滿滿一副教育的口吻,蘇揚嘆了口氣,已不想再與她說下去,只揮了揮手,淡漠道:“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我想我要回去休息了。”
寧晚清明顯一愣,想必是蘇揚此時的態度讓她感到很是驚訝。不過驚訝過後,心中又有些惱怒。這是什麼態度?不厭其煩嗎?
可不等她發作,蘇揚直接轉身,向屬於他的房間中走去。在房間門口,自有梨兒在那等待。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寧晚清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中怒氣難平。蘇揚此時的所作所爲,讓她有些難以接受。不過她也沒有喊住蘇揚,或者大罵什麼的,作爲名門閨秀,她自然不會做這種有損體面的事情。
寧晚清打算再練一遍劍法以發泄心中的不爽,可沒過多久,管家寧財匆匆趕了過來。
“小姐,太老爺叫你和姑爺去他書房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問。”管家急切地說道。
“何事?”寧晚清皺了皺眉。
寧遠山經常會喊她去書房,或聊一聊修煉方面的事,或談一談寧家未來的發展,可這一次,爲何會喊上蘇揚?
“我也不知,好像是寧立少爺從外面回來與太老爺說了些什麼,然後太老爺便叫我來喊你們了。”
許是自己那位夫君在外面惹了什麼禍事,在看到他受傷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想到。寧晚清心下嘆了一口氣,如是想着。
……
蘇揚進入房間後,便在梨兒的幫助下脫去了外衣和鞋子,然後安安穩穩地躺在了牀上。
看着這間古色古香的臥室,蘇揚的心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很享受現在這種氣氛,復古的房間,復古的牀,復古的桌椅,復古的板凳。邊上還有一名長得不錯的丫鬟在忙東忙西,或許在這個世界生活也不錯。
只是身上的傷勢還有些隱隱作痛,動一下的話更是像撕裂了一般,把他的好心情給攪和了。
“希望那名刁神醫沒有騙我,一個月便能好,否則這罪受的……”蘇揚嘆了口氣。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也是他自找的,何必在擂臺上接受那些二段武者的挑戰?想到當時的情景,就連他自己都不禁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太壓抑了啊,以後不能再這樣了。其實這裡的生活也挺不錯。”蘇揚在心中安慰自己,同時暗暗決定,以後除非迫不得已,不能再嘗試什麼越階挑戰了,也不能像先前在擂臺上那樣出格了。
身體是自己的,需要自己愛護,否則受了罪,那痛苦的也是自己。
或許是早上把精力消耗了太多,蘇揚迷迷糊糊,就快睡去。
可這時,吱嘎一聲,房門被人推開,又把蘇揚驚醒。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絕色妻子寧晚清。寧晚清如同以前一樣清冷,精緻白皙的臉上彷彿覆蓋了一層寒霜。而且這一次,似乎比以前更清冷一些。
“爺爺喊你和我一起去他那裡一趟。”寧晚清看着牀上的蘇揚,淡淡地說道。
此時蘇揚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雖然有些惱怒被人打攪了睡意,但也沒有表現出來,只輕輕聳了聳肩,平靜道:“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方便過去嗎?”
寧晚清皺了皺秀眉,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此時的蘇揚還確實不方便。因此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那你先休息吧。”
說完,她從蘇揚的房間走了出來,然後獨自一個人向書房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