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洪、鄒、趙四位家主的態度都還算恭敬,但他們將寧遠山護在身後的動作已經表明了一切,他們是和寧家站在一起的,如果陸戰年想要繼續爲難寧遠山,他們肯定會出手阻攔。
陸戰年見此,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冷聲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想與寧家聯手抗擊我陸家不成!”
此時陸戰年是真的生氣了,臉色非常難看。
“豈敢!”方老太爺恭敬地說道:“我們也只是想做個和事佬,化解這場恩怨罷了,畢竟如果這把這件事情鬧大,不管哪邊佔理,都會被國君不喜。”
“化解恩怨?哈哈哈,老子可是死了個兒子,你們倒是給我說說,這場恩怨到底如何化解?”陸戰年怒極反笑。
方老太爺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殺人償命,很簡單的事情。據我所知,陸雲公子乃是被蘇揚所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陸家主找他就是,何必爲難寧家?”
“蘇揚?那個贅婿?他的賤命夠資格給我兒子償命?”陸戰年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感覺自己被侮辱了一樣,隨即森然道:“就算我不要整個寧家爲我兒子償命,但至少也要交出一個夠份量的人來,除了這個蘇揚,我還要寧晚清的命!”
陸戰年的聲音異常冰冷。
可他這句話,卻直接把寧遠山激怒,大喝道:“你若敢動那兩個孩子一根汗毛,我寧遠山就舉族與你陸家玉石俱焚。我倒要看看,一個一流世家是不是真的可以在大楚王朝胡作非爲,還有王法嗎?”
此時寧遠山就像是一把筆直的鋼槍,寧折不屈。
“好好好,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麼一個玉石俱焚法,今日我就要殺他們兩個,看誰能阻我!”
說着,陸戰年就欲向寧府衝去,搜尋蘇揚和寧晚清的下落。
“爾敢!冰霜劍法第三式,寒冰千刃!”見陸戰年硬闖,寧遠山也是護犢心切,直接爆喝一聲,抽出了自己的長劍,向陸戰年刺了過去。
長劍刺出的霎那,數千道冰刃顯現了出來,從各個方向向陸戰年飛射。
“還敢動手,找死!”陸戰年不得不停住腳步,隨即反手一拳向他轟去。
頓時一聲龍吟響起,拳風化作金龍,將那些射來的冰刃全部粉碎,然後繼續向前,眼看就要轟在寧遠山身上。
寧遠山見此,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冷笑,忽然收斂了氣勁,卸去了所有防禦,任由金龍撞向自己。
這一幕,卻是把所有人都驚呆了,哪怕是陸戰年,也同樣被嚇了一跳。以寧遠山現在的狀態,被金龍轟中的話絕對是死路一條!
想到自己轟殺一名郡守的後果,陸戰年也有些怕了,不敢遲疑,拳頭趕忙向邊上一偏,唯恐金龍真的會擊中他。
“不可!”與此同時,離寧遠山較近的方老太爺也做出了反應,趕忙向寧遠山一撲,抱着他的身體倒向了一邊,這才險之又險地躲掉了金龍的攻擊。
見寧遠山完好無事,包括陸戰年和那三位長老在內,都鬆了一口氣。
“混賬,你真想找死不成?”虛驚過後,陸戰年的腦海再次被怒火佔據,眼睛彷彿銅鈴一般,死死地瞪着寧遠山。
“你不是要爲你那個兒子報仇嗎,我把命賠給你就是,只希望到時候國君追查下來,不會找你的麻煩。”寧遠山臉色很是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你……”陸戰年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了,他可是一名八段武者,一流世家的家主,何時受過這種氣?若不是有着種種顧慮,他真想直接把寧遠山給轟成渣!
這時候方老太爺趕忙出來打圓場,說道:“陸家主,我看各退一步,只讓蘇揚爲陸雲公子陪葬可否?畢竟按照我大楚王朝的律法,強搶民女可是大罪,被殺也不爲過……”
說完,方老太爺還小心翼翼地看了陸戰年一眼。
可不等陸戰年回話,寧遠山卻搶先開口,冷冷道:“陸雲被殺乃是咎由自取,我不會交出任何人!”
他這番話,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難道他連一個贅婿都捨不得交出去嗎?用一個贅婿平息一個一流世家的怒火,怎麼看都是大賺啊。
“遠山兄,你莫要被豬油蒙了心……”方老太爺就欲勸說。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陸戰年一聲怒喝:“寧遠山老兒,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莫非真以爲我不敢殺你?我爲子報仇,就算真殺了你,國君肯定也不會重罰!”
“那你就試一試。”寧遠山目光冰冷,毫不退縮,“另外忘了告訴你,蘇揚那個孩子已經被荊王內定爲了弟子,你敢殺他,荊王絕對不會與你甘休!”
“荊王……弟子!”
寧遠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這番話卻在所有人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荊王是誰?那可是大楚王朝第一強者,一身修爲早已達到了九段巔峰境界,別說是一流世家了,就算頂級世家也不敢動他的弟子。
可震驚過後,陸戰年又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寧遠山,你當我是傻子嗎?這種謊言,只怕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
“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在你。如果你硬要欺辱我寧家,我也會與你死磕到底,哪怕血濺五步!”寧遠山的語氣依舊冰冷。
此時此刻,寧遠山身上的氣勢甚至還要蓋過身爲八段武者的陸戰年。
這一次陸戰年卻沒有再說話,臉色陰晴不定,死死地看着他,同時握緊了拳頭,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此人轟殺。
那三名陸家長老察覺到了他的神情,嚇了一跳,其中一名長老趕忙說道:“家主,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陸雲公子的屍體帶回去吧,報仇的事也不急於一時。”
另外一名長老也上前附和道:“此話在理,這件事情不能衝動,需當從長計議……”
見寧遠山一副拼命的模樣,他們原本就有些畏懼,畢竟殺死一名郡守,麻煩絕對不小。如今又聽到蘇揚被荊王收爲了弟子的消息,且不論是真是假,都讓他們投鼠忌器。因此,他們想要先緩一緩,然後回去商議一下,再決定下一步到底該如何做。
陸戰年能夠成爲陸家的家主,倒也並不像他表面上這麼衝動,想了想,也同意了三位長老的提議。然後撂下一句狠話,便向擺放陸雲屍體的大堂走去。
這一次,寧遠山倒是沒有阻攔。
在看到陸雲的屍體時,陸戰年愣了好一會兒,隨即一聲不吭,抱着冰棺就走。
見四人帶着陸雲的屍體離去,包括寧遠山在內,衆人都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們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陸戰年肯定還會來。而且下一次,衝突肯定會比這一次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