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子,我扶你起來吧。”裁判在宣佈完比試結果之後,再不遲疑,立馬想要去扶蘇揚。可蘇揚卻擺了擺手。
“不用,我自己能夠站起來。”說完,蘇揚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只以左臂支撐着自己,兩腿微微顫慄,顯然力量還沒有恢復多少。
“蘇公子……”見他這般逞強,裁判還是忍不住想要上去搭把手。
“不用。”蘇揚堅定地回絕,然後咬着牙,繼續嘗試。他要證明給所有人看,他不是廢物,因此,對於站起來這種小事,又豈能讓別人幫忙?
可身體纔剛剛弓起,腳下突然一滑,又重重地跌回了地上。原本就有重傷在身,被這麼一震盪,頓時感覺眼前一陣漆黑,差點昏了過去。好在關鍵時刻用力咬了咬舌頭,總算又清醒了過來。
臺下觀衆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再沒有任何聲響,整個廣場上的氣氛都顯得有些壓抑。
“姑爺……”遠處,梨兒看着擂臺上面的蘇揚,淚水早已沾溼了胸前的衣襟。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一直覺得蘇揚是一個樂觀開朗的人,偶爾還會跟自己開些小玩笑,可此次此刻她才知道,他心中也是很苦的,也許比小姐還要苦。
“原來他這麼在意被別人說是窩囊廢,對不起……”梨兒輕聲呢喃,想到自己以前對他的態度,以及肆無忌憚的一些話,心中很是愧疚。
不等她多想,蘇揚終於支撐着站了起來。也不去管嘴角又流出來的鮮血,蘇揚對着臺下觀衆擠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似乎是想要掩飾自己受傷的事實。
隨即,緩緩撥開了自己散亂的頭髮,露出了一雙如同星辰般深邃的眼睛。然後調整了一下呼吸,突然說道:“還有誰?”
還有誰……還有誰……
起先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可隨即卻是一呆,都明白了過來。原來他竟然還想要繼續比試,瘋了嗎?
蘇揚的聲音並不是很大,甚至還顯得有些虛弱,但這三個字卻彷彿驚天雷鳴一般,在所有人耳中炸響。
不等衆人多想,擂臺之上又再次傳來了他的聲音:“還有誰!”
這一次的聲音比剛纔那一次更加洪亮,鏗鏘有力,而蘇揚的目光,也在臺下所有人身上掃視。那模樣,彷彿睥睨天下的君王!
“這……”不論是邊上的裁判還是臺下的觀衆都震驚地看着他,不知該如何迴應。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夠看得出來,此時的蘇揚基本上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連站都站不穩,哪還能再戰?
“還有誰?那些覺得我是窩囊廢的人通通給我站上來,今日不是我將你們打趴下,就是你們將我打趴下!”蘇揚再次一喝,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固執。
這一番話徹底將臺下之人驚醒,一名二段武者忍不住站了起來,忽然大聲喊道:“不用再戰了,蘇公子不是窩囊廢,是天才,是真漢子!以後誰敢說你是窩囊廢,便是與我丁鵬翼過不去!”
這名武者的話就彷彿是一把火,頓時將所有人的情緒點燃。
“說的沒錯,蘇公子是真男人。雖然你只是一名一段武者,我胡萬千一樣敬佩你!”
“對,如果連蘇公子這樣的人都是窩囊廢,那我自認連窩囊廢都不如!全天下的男人都是窩囊廢!”
擂臺之下,嘈雜之聲響個不停,許多武者都扯着脖子大聲呼喊。大楚王朝之人尚武成風,許多都是有血性的漢子,而蘇揚的所作所爲,毫無疑問已經得到了他們的認可。或許前一刻他們還在罵蘇揚是窩囊廢,但這一刻,他們也同樣不吝嗇讚美。
一時間,整個廣場上都是這種聲音,惹得周邊街道上的人不禁側目。
賭桌邊上,方家二少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此人今天的表現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先是爐火純青級別的【猛虎擊】,後來又是登峰造極級別的【猛虎擊】,這使得他現在就想將蘇揚除去。讓這人留在寧府,以後絕對會成爲方家的大敵!
聽着衆人的讚美之聲,蘇揚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從莫名其妙來到這世界開始一直到現在,這是他感覺最暢快的一天。
與此同時,梨兒也已經從臺階上面跑了上來,不管其他,小跑到他的身邊,輕輕扶住他的胳膊,口中呼喊了一聲:“姑爺……”
蘇揚轉頭看去,發現了她臉頰上的淚痕,倒也沒有拒絕,任由她扶着。隨即轉頭,向邊上的裁判看去。
那名裁判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搶先開口,“蘇公子看着我作甚,莫非你還想繼續比試?這可萬萬不行!”
蘇揚見此,不禁有些好笑,“前輩不要誤會,既然已經沒有人說我是窩囊廢了,那我也就沒有繼續打下去的理由了。我只是想問一下,我贏了這麼多場,應該會得到一些獎勵的吧?”
“原來是這個。”裁判鬆了一口氣,“獎勵的話老夫可以直接做主,送你一本一品上乘戰技。”
“只是一品上乘戰技嗎?你們尚武閣還真摳門。”蘇揚不禁撇了撇嘴,原本他還以爲自己辛辛苦苦打了這麼多場,能夠得到一本二品戰技來着。
“這個,一品上乘戰技已經是剛柔期擂臺上能夠給出的最高獎勵了,論道理說要連勝十五場以上才能夠獲得……”裁判心中也是委屈,若不是看在蘇揚越階挑戰的份上,他最多隻會拿出一本一品中乘戰技來。
“連勝十五場?”蘇揚呆了一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們摳門的程度。”
或許是因爲說的話太多,卻是牽動了身上的傷勢,蘇揚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蘇公子身上的傷勢不輕,未免留下什麼後遺症,我看還是先去治療一下吧。趁着這個空隙,正好我也可以去給你挑選一本戰技。”裁判不敢再與他扯皮,提議道。
蘇揚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勢拖不得,因此點了點頭。又聽到這名裁判說要去爲自己挑選戰技,不禁開口問道:“挑選戰技的時候,我能與前輩同去嗎?”
裁判輕輕搖了搖頭,“尚武閣有規定,只有我們這些執事才能進入藏書閣。不過公子有什麼要求的話可以與我說,例如戰技種類方面的。”
“原來如此,那就身法類戰技吧。”蘇揚也知道,藏書閣這種地方對於任何勢力來說都是重地,不可能讓外人進入,因此也就沒有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