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楚帝國之中,最強大的三股勢力自然是皇室楚家、元帥府上官家族和相國府歐陽家族,而要在這三股勢力之中選出一個最強大者,無疑應該是皇室楚家,要不然這個國度不會以楚字爲國號了。
雖然上官家族近年來如同彗星一般崛起,佔據了軍方的半壁江山!
雖然歐陽家族集政治大權於一身,進來咄咄逼人,大有順着昌,逆着亡的架勢!
但是和皇室相比,他們力量還是差的太遠。
二十年前武帝隕落,統一的大聯盟瞬間土崩瓦解,各方豪傑你方唱罷我登臺,但是最終笑到最後的依舊是以楚天龍爲首的楚家,他們纔是這個帝國的掌控者。
大楚帝國皇宮之中,一個一身黃色衣袍的老者端坐在皇宮正中央的寶座之上,他的眼睛眯縫着,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在假寐。
這是一個年齡看起來八九十歲的老者,臉上的皺紋堆積,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這人的年齡不過是五十六歲而已,這個年齡對一個武者來說,正好是當打之年的好時候。
這人是楚天龍,大楚帝國真正的掌控者,一個貌似遊離在權力層之外,實際上牢牢掌控權力核心的人物,一個上官無敵和歐陽至尊深深忌憚的人物。
楚天龍已經五六年的時間不理朝政,皇室對外的說法是楚天龍在追求更高的武道境界,實際原因知道的很少。楚天龍這是在療傷,他的情況和名劍山莊的謝老祖一樣。兩人同樣都參加了二十多年前那場大戰,同樣在那場大戰之中身負重傷,區別在於楚天龍的傷害要輕一些,所以他支撐了十五年,直到太子楚乾可以掌控這個國家之後,他纔開始隱藏在幕後。
“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楚天龍忽然睜開眯縫的眼睛,看着大門的方向。
大門輕輕地推開。走進一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正是太子楚乾。
“父皇……”楚乾輕輕地叫了一聲。
“是不是又遇到難以決斷的問題了?”楚天龍慈祥地問道,“其實這些年你做的很好,比爲父預料的還要好,我相信你以後會是一個優秀的皇帝!”
“在父皇的教導下,我相信自己會成爲一個好皇帝!”太子楚乾聲音平靜,但是內心之中的激動卻當他的手臂在微微的顫抖。
五年了。這是楚天龍第一次對他表示讚賞。
“一個真正的好皇帝是不需要教導的。”楚天龍微微一笑,“皇帝是至高無上的代名詞,本來就不應該受到制約,更是不應該受到教導!”
“父皇,最近岳陽城暗流涌動,孩兒拿不定注意。特意來向父皇請教!”楚乾恭恭敬敬地說道。
“是因爲那個叫武浩的男孩嗎?”楚天龍聲音平靜,但是僅憑這一點就可以看的出來,他從來沒有一刻放鬆對岳陽城的掌控,要不然怎麼會知道一個武浩?要知道武浩來岳陽城的時間算起來不過是兩個月而已。
“是的,孩兒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他。是和他做朋友,還是站在他的對立面。”楚乾恭敬地問道。
“你之前是什麼做法?”楚天龍問道。
“孩兒之前是站在武浩這一邊的。相國府的力量日益壯大,西門家族與其同流合污,長久下去會威脅到我們楚家的統治,所以我用了一步亂棋,用一個小小的武浩,打亂了他們的節奏!”楚乾小聲說道。
“你的做法是對的,元帥府的勢力範圍在軍方,雖然強大,但是主要在邊關,對皇權的威脅不大,但是相國府不同,他的勢力是均衡發展的,不但朝堂之上力量驚人,現在正是處心積慮地要染指軍隊,的確應該打壓一下。”楚天龍點點頭,認可了楚乾之前的做法。
“可孩兒不知道現在應該如何做,是繼續保住這枚棋子,還是將其丟棄,忘父皇教我。”楚乾恭恭敬敬地說道。
楚天歌已經多次請求斬殺靜禪寺的衆位僧人以儆效尤,楚乾一直沒有允許,因爲斬殺靜禪寺衆人之日,就是武浩和地煞宗、御獸齋、西門家族等幾家實力攤牌之時,不用問,以武浩的性格肯定去劫法場,到時候一場不死不休的大戰肯定打響,要麼武浩被殺,要麼其他幾家被幹挺,沒有第三種結果了。
甚至可以這麼說,靜禪寺就是一枚魚餌,一枚武浩不得不出現的魚餌,如果不是這樣,靜禪寺的衆人早就穿越楚國邊境到達西秦境內了,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到達西域了。
雖然早就知道武浩是個惹禍精,但是沒有想到武浩的惹禍能力能強大到這種程度,地煞宗、御獸齋、西門家族,這些大勢力都被武浩得罪死了,相國府、雲夢澤也被武浩得罪的不輕,現在以皇室的力量都不敢爲武浩背書了。
“地煞宗、御獸齋、西門家族,再加上相國府和雲夢澤,這的確是強大到極點的力量,就算我們皇室要應付起來,也需要小心謹慎。”楚天龍低聲說道,“可是元帥府也不是吃素的,當年的綵鳳公主,今天的元帥夫人又豈是好惹的?她還握着不少底牌沒出呢,現在就看元帥府會不會爲了一個武浩傾其所有了。”
楚乾恭恭敬敬地聽着自己老爹的分析,從感情上講,他不願意放棄武浩,但是身爲帝國的太子,很多時候感情是要讓位於理智的。
“以你瞭解的信息,你認爲元帥府會爲了武浩拼命嗎?”楚天龍問道。
“這不好說,孩兒重點調查了武浩和元帥府的關係,發現武浩曾經救過上官婉兒的性命,似乎,武浩和元帥夫人武鳳霞還有一些親戚關係,至於是什麼關係,孩兒無能,沒能徹底調查清楚!”楚乾尷尬地說道。
“如果只是武浩救過上官婉兒這麼簡單的話,那就徹底放棄武浩吧,元帥府未必會爲了一個武浩而硬抗這幾大勢力,最多不過是將其藏起來而已,但是如果他們之間還有親戚關係的話,那就不好說了,武鳳霞的親戚按理說只應該有一個,如果武浩真是那個人的孩子的話,元帥府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其保下來,可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爲可是那個人的孩子就算是還活着,也應該二十多歲了,絕對不是武浩的年齡。”楚天龍判斷道。
“父皇的意思孩兒知道了。”楚乾點點頭,臉上一抹黯然,不要以爲太子就是沒有感情的,也有喜怒哀樂。
看着楚乾向外走的腳步,楚天龍一動,他忽然想起了幾天前那個如同皎潔明月一樣的女子,她也曾經去了元帥府,還和武鳳霞夫婦聊了很長時間,難道就是爲了找那個孩子?武浩的年齡對不上,但是那兩個人的孩子有點出乎意料的地方實在是太正常了,畢竟人家的的血統太過優秀。
“等一下。”楚天龍開口說道,“最近注意觀察,靜觀其變,時刻調整策略,如果元帥府真的肯爲了武浩拼命的話,那我們皇家不妨暗中幫他一把!”
“是!”楚乾臉上出現了一抹喜色。
元帥府之中,武浩接到了一封奇怪的信箋,信箋之中說邀請他到城北草堂一見,沒有落款,只是幾句直白的話,從行雲流水一般的文字之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個頗具修養的人。
武浩一時拿不定注意,只要找自己的姑姑和姑父商量,上官賢大體掃了一眼上面的字跡就交給了武鳳霞,武鳳霞面露喜色,示意武浩現在就去,一點也不擔心這是別人設下的全套。
在岳陽城之中,城北是一處相對僻靜的地域,沒有富麗堂皇的宮殿,沒有高官顯貴的府邸,有的只是平頭百姓的茅屋草廬。
武浩一路之上看到了不少耕作的農夫,正推着獨輪車,將沉甸甸的麥穗從土地裡面收上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屬於豐收的喜悅。
武浩忽然感覺這種生活也挺不錯的,楚天滿懷希望地種下種子,秋天長出豐收的果實,春種秋收,簡單而又充實。
呼吸了一口豐收的氣息,武浩按照上面信箋之上標示的地址開始尋找,穿過了三家茅屋,進入一片通幽的小徑,繼續向前走了大約三百米,在一處竹林的位置,武浩看到了一個孤零零的小茅屋,茅屋前面,一個頭戴斗笠的老翁正將麥穗攤放在地上,用一個圓滾滾的石頭碾子在上面碾壓。
武浩仔細覈對了一下地址,的確是這個地方,也就是說面前頭戴斗笠的老翁正是邀請自己來這裡的人。
山野藏麒麟,不知道這個看似普通的老翁有什麼神奇之處,不過既然此人能將信箋神不知鬼不覺地送進元帥府,並且出現在自己的牀頭上,那這個人就要好好地會一會。
“武浩如約而來,見過老丈!”武浩開口說道,聲音青朗,傳送到老者身邊。
“呵呵,你來了……”老者回頭,將自己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露出一副讓武浩熟悉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