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縣外的一條小路上,一羣人正在郊遊。這羣人中,爲首者是一名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男子,這男子膚色古銅,五官如刀削斧鑿,棱角分明,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似乎萬事盡在掌控之中,他身穿玄色長袍,腰掛長劍,玉墜,氣質高貴。
而在他左右,各有兩名隨從,這些隨從雖然穿着江湖人常見的束身衣,但一股彪悍殺伐之氣卻是難以掩飾。
在他們身後,跟着幾名小廝般的隨從,牽了一匹神駿的白馬。
“公子,剛纔那人從我們身邊跑過,看其身法應該有着不錯的武功修爲。”一個環眼大耳的大漢開口說道。
青年笑道:“方叔說的不錯,我看他跨步之間身體輕盈,而且落腳都是落在最乾淨的地方,這麼偏僻的地方竟有這等高手出沒?真是奇怪,我們跟過去看看。”
在他右側,是一個身材矮胖,手掌寬大,臉上笑眯眯的如同是個彌勒佛的中年男子,他搖搖頭道:“公子,窮鄉僻壤有這樣的高手出現,十分蹊蹺,還是不要去的好。”
青年笑道:“陳叔,你也太小心了,你可是十萬軍中掌法第一的!而祝叔是十萬軍中劍法第一,方叔是十萬軍中射箭第一,王叔是十萬軍中刀法第一。有你們在,這天下的龍潭虎穴我們不一樣是如行平地?”
聽得他這般說,另外一個身材瘦長男子也笑道:“不錯,還有十萬軍中智慧第一的顧仲公子,我們怕什麼。老陳,你就是膽子小。”
青年男子笑道:“各位叔叔,不用拿我顧仲開玩笑吧。十萬軍中智慧第一,分明是在說我沒什麼本事嘛。”
“哈哈哈哈。公子智慧真實遠超我等。”
幾個人說着,便順着李十七之前走的一條小道上轉過去。這小道被雜草淹沒,縱目過去也不過是幾排野樹。
顧仲對後面牽馬的一名僕從道:“就在這裡等我們回來。”那僕從應了一聲。
幾人走了有百米遠,越過幾排野樹,原本難走的小路猛然間開闊起來,前方一大片菊花海洋出現在面前,顧仲不由得大叫:“原來是別有洞天,差一點就錯過了!”
這裡距離正路只有數百米遠,但是菊花,房屋比起周圍的地面,向下深深的陷了下去,又有幾排樹格擋,從遠處看,根本看不到竟然有這些菊花海洋的存在。
“竟然有這麼多的菊花品種,這裡隱居的主人,一定是一個風雅之士,我們說什麼都要過去拜訪一番!”
顧仲說着,便帶了四名大漢以及兩名僕從,越過菊花向那房舍走去。
只是剛走了幾步遠,那問劍山莊的大門自行打開,一名中年男子行走,這男子身材短粗,臉上帶着冷意,迎着衆人走了過來。
“各位朋友,這裡是私人所在,這裡的主人不歡迎外面來的人,請各位朋友儘快離開!”這男子很不客氣的說道。
顧仲笑道:“這位朋友,何必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我是顧仲,這位是陳多思,這一位是……”
只是顧仲剛說了一半,那人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道:“什麼阿貓阿狗的名字,我沒興趣知道,不必介紹!”
顧仲等人都是面色一沉,自己幾人就是到了長寧縣縣衙,尚且要受到最高規格的招待,而到了這長寧縣一處私人地界,竟然被驅趕?衆人都怒了!顧仲便端起身份來,話不多說,隨意擺了擺手。
一個僕從立刻上前喝斥道:“大膽,我家公子身份尊貴,就算是長寧縣縣令見了也要拜見,你竟敢驅逐我們?”
“哼!”那男子冷哼一聲,幾人都覺得耳中轟鳴一震,開口說話那僕從,更是頭暈目眩,一下蹲坐在地上,這男子竟然是一個內功高手!
“無知!別說長寧縣縣令,就算是皇帝老子到了這裡,我家主人也一樣驅逐!現在就退出菊園之中,否則別怪我出手不留情!”
那男子說話間,問劍山莊牆園之中便有五名黑衣男子,這五名黑衣男子人人持劍,幾個躍步就到了男子身後,個個氣息深沉,目光冷厲,看向顧仲等人的目光中,帶着一種不屑的神色。
似乎是隻要前面男子一下令,就會立刻拔劍砍人一般。
顧仲幾人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這些人到底是誰?竟然是亡命之徒?顧仲從沒這麼憋屈過,雖然不想結無畏的仇,但被人這麼無視,他是怎麼也忍不了的。他剛要發作,陳多思卻是一拉他衣角,上前一步道:
“這位朋友,我們不過是誤闖此地罷了,何必這麼敵視?既然不能再這菊園中逗留,我們在菊園外面觀望一下如何?這裡的菊花盛開的嬌美,我們只是欣賞一下。”
那男子目光在陳多思幾人身上看了一眼,只見幾人氣息暴戾,不是易於之輩,當下也緩了口氣,說道:
“既然如此,你們就在菊園外面看一下,不要碰道這裡的菊花。另外,我個人好心提醒你們一點,最好早點離開,萬一衝撞了我家主人,誰也救不了你們!”
男子說完,重新回到問劍門前,靜立不動。
顧仲一行人退出了菊園,臉色一下陰沉如水。
“陳叔,爲什麼要向他們低頭?我們在外行走至今,可從未見過你這般?”顧仲口中帶着怒氣。
陳多思皺了皺眉頭道:“公子,您身份高貴,不能輕易涉險,這些人一個個目中無人,但是實力也有幾分,更何況,這山莊處處透着詭異,裡面不知道藏着什麼,我們犯不上親自與他們動手,只要派人到縣衙中下一道命令,讓長寧縣官府搜查此處,一來可以出一口氣,二來可以看清他們底細,到時候再動手不遲。”
聽到陳多思的話,顧仲臉上的怒氣消氣,笑道:“陳叔你說的有理,我們既然在長寧縣中,就要用長寧縣官府來辦事。我們就在外面先不走,倒要看看這裡的人,如何應付長寧縣的官兵,是不是也這麼硬氣?曉輝,你去長寧縣中傳我的意思。”
那曉輝便是之前呵斥中年男子之僕從,心中正氣鼓鼓,聽了公子命令當下大喜,趕緊屁顛顛的跑走了。
而此時,長寧縣衙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十幾名衙役,被人打翻在地。
出手的正是鄭碧華,鄭碧華長劍一晃,便指在一個領頭的衙役喉間,冷聲道:“我問你,鎮北大將軍的公子現在何處?快點回答,再磨蹭立刻殺了你!”
那人倒在地上,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被摔斷了,此時哪敢嘴硬,苦着臉道:“姑奶奶,那顧仲顧公子帶着人到縣城城北郊遊去了。剛走不久,你們快點追的話,還能追得到!”
“如果找不到他們,我再回來找你!”鄭碧華冷笑一聲,出了縣衙就走。而莫輕輕則是冷冰冰的,像個影子一般跟在她身後。
“哎呦,哪裡來的兇姑子,把老子的腰都摔斷了。”那衙役一看兩人離開,立刻痛叫起來。
“這姑子和那顧公子都不是好東西,最好兩幫人打個你死我活。”另外一個衙役躺在地上叫道。
“可惜了,姑子後面的女子真是貌美如仙,若是讓姓顧的小子看上了,就要被糟蹋了。”
“他孃的,這小子一看就是個繡花枕頭,不就有一個好老爹嗎,哎呦,疼死我了。”
幾名衙役躺在地上,一邊哀叫,一邊等大人過來,自己都是受害者,因公受傷,肯定要有官府補償的。
長寧縣,城東。
六匹駿馬如同狂風一般,衝進了一間孤立於荒地之上的大院之中。
“丐幫的臭叫花子們,都出來給大爺受死了!”王應玄開口道!
這個大院中雜草縱生,滿了一個院落。院中更是靜悄悄一片,王應玄喊了一嗓子,自己都覺得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但是王應玄這個念頭剛一轉,便看到靜悄悄的正屋之中,撲騰騰一陣亂響,一羣衣衫破爛的大漢便從其中惡狠狠衝了出來,爲首者身高體長肌肉鼓鼓,聲音更是洪亮:“哪個不怕死的,竟然敢來我丐幫撒野!”
這男子搶先衝了出來,在他身後,丐幫弟子有十幾名,也都衝了出來,這些丐幫弟子雖然衣衫破爛,但是卻很乾淨,個個如凶煞一般。
王應玄不等這些人反應過來,就下令道:“給我狠狠的打,把這些臭乞丐都給我打趴下了!”
王應玄五大弟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此時得了命令立刻狂吼一聲,從馬匹上跳下,向着這十幾個丐幫弟子衝了過去。
那爲首大漢此時終於看清楚來人,驚叫道:“是王應玄,快跑!”
但是晚了,燕小七五人個個都是好手,一擁而上,轉眼間就把一羣丐幫弟子打翻在地,一個個哼哼唧唧的站不起身來。
跑不掉了,那爲首大漢也是硬氣,大聲道:“王應玄,你有種把我們都殺了,不然的話,只要在長寧縣中,你就別想安生,長寧縣所有丐幫弟子一定會給你不停的驚喜的!”
王應玄卻是微笑起來:“很好,既然你丐幫這麼不地道,也別怪我。別人我不管,但你是這裡的首領吧,我就治你!”
王應玄說着,當空一點。那大漢身體一震,就覺得一股奇怪的感覺升起,他心中恐懼起來,厲聲道:“你對我做了什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應玄也不管他,一拉馬繮,道:“我們走,去縣衙。”
木琪被他抱在懷裡,問到:“玄哥,你對他做了什麼?”
王應玄笑道:“點了他笑穴,讓他開開心心笑一回,留下一個深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