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雲母如今已經有一千餘歲了。
這雲母宗並不是她所創……不過是她的名字叫做紫天水,所以她是天水雲母。將來若是紫凝香當了雲母宗的宗主,那麼紫凝香就是凝香雲母!
紫凝香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在雲母宗裡,全部都是女性弟子。弟子們可以出去成婚,但不能將男人帶回來。如果生的是女孩,就可以帶回雲母宗。如果生的是男孩,則不能帶回來。
雲母宗的女弟子所找的夫君,一般也都是其他宗門的。所以生了兒子,也可以帶回其他宗門去。
另外,荒原並不是只有三大宗門,還有其他的一些小宗門。
同時,也有散修存在!
且說此時,天水雲母意外於陳揚對她的魅力居然毫無波動,但她也沒太在意。她不是在乎自己美貌的人,只是覺得陳揚果然有些非同一般。
她便向陳揚道:“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來自何處,又有何目?”
陳揚自也沒準備隱瞞什麼,他準備說的時候,卻多看了一眼紫凝香,然後說道:“這件事,沒必要讓更多的人知道。知道的越多,對凝香小姐來說,也未見得是好事。”
紫凝香馬上就聽出陳揚這是要驅趕她了,她頓時急了,說道:“您……您這是怎麼回事嘛!您怎麼能這樣呢?不行,我一定要知道的。”
陳揚並不答話。
天水雲母深深的看了陳揚一眼,然後沉吟一瞬,對紫凝香說道:“香兒,你先退出去吧。”
紫凝香有些生氣了,她倔強的扭過身子,道:“我就不!”
陳揚反正是不說話了。
天水雲母的語音嚴厲起來,道:“出去!”
紫凝香終究還是畏懼母親的,她不甘心的站了起來,最後一跺腳,生氣的打開虛空之門,直接走了。”
不過,她並沒有真的走開,而是躲到了外面的某處……她將虛空之門留下了一條縫隙。這條縫隙很是隱蔽,她藉此就可以偷聽了。
紫凝香這點小把戲,自然也瞞不過陳揚,更瞞不過天水雲母。
天水雲母只是輕輕一揮手,便將那縫隙給堵住了。
陳揚更絕,施展出了黑洞晶石!
以黑洞空間將這偏殿全部籠罩住。
這樣一來,便是大羅金仙也難以對這裡面進行窺探了。
黑洞空間籠罩之下,偏殿裡就更加幽暗了。
幽暗之中,靈魂之力如波紋一樣蔓延。
這裡幽暗之地中,便是孤男寡女在一起了。
這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天水雲母不由有些惱怒,她冷冷道:“你這是做什麼?”
陳揚道:“宗主不要介意,只是說話更加隱秘一些。”
天水雲母冷哼了一聲。
陳揚一直都是站着的。
天水雲母也沒有讓他坐下。
陳揚自也不在意這些小節,便說道:“在下陳揚,來自域外。我的母星距離此地甚遠,要穿梭無數蟲洞,要進行七八年的時間旅行才能到達。我原本不是要來這永恆星域之中的,而是要去天河神國尋找我的妻子和朋友。在三十多年前,我妻子懷了孩兒,卻因某種原因,胎兒無法吸收營養。於是我們需要血珍珠……我們和天河神國的辰鬱皇子在一起共同做戰,然後成爲了朋友。之後,我因爲要處理母星的事情,就沒有陪同着一起過來。而我的妻子,朋友則過來找辰鬱取一種血珍珠保胎。”
“我處理完了母星的事情後,發現她們一直沒有回去。於是我追尋了過來,後,我查明出了真相。天河神國……已經被毀。我的妻子,孩兒,朋友也全部慘死!”
說到這裡,陳揚看向了天水雲母。
“你是,想要報仇?找永恆府?”天水雲母明白了陳揚的意圖,她並沒有爲陳揚的遭遇而哀悼,反而說道:“難道你想我幫你報仇?因爲你救了我的女兒?”
雖然眼前這個青年救了自己的女兒,但是她怎麼都不會去幫助他跟永恆府爲敵的。
那是將整個雲母宗拿去送死。
陳揚沉聲說道:“您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天水雲母微微鬆了口氣。
她也很想將女兒的這樁恩情快些給還了。
“那是什麼?”
陳揚的目光清澈而沉穩,他看向天水雲母,道:“我已經知道,就算我修爲再高,憑我的力量也很難對付永恆府。所以,我現在想要成爲一個會宙力的人。而且是會原始宙力,不再懼怕永恆府的審判。你,可有辦法?”
天水雲母搖搖頭,說道:“沒有!”她頓了頓,道:“沒有這個可能性。如果你想會荒原的宙力,我勉強可以幫你想到辦法。但你想要學會永恆府的原始宙力,這不可能。”
陳揚眼睛一亮,道:“荒原宙力?可以學會嗎?”
天水雲母道:“荒神在荒原裡有留下血清,血清嘛,我這裡有一滴。但也不能保證你絕對能夠融合荒原宙力……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將這滴血清給你。如此之後,我們兩清。”
陳揚還沒開口,天水雲母又說道:“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即便你能融合荒神的血清,但你會的只是荒原宙力。荒原宙力到了外界,就算整個荒原都去幫你,也不可能打敗永恆府。荒神在世時都辦不到的事情,更別提你了,不是嗎?”
陳揚陷入了沉默。
天水雲母說道:“你考慮好,如果你確定要那滴血清,我這就取來給你!”
陳揚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不用了。”他頓了頓,道:“好,我的問題你已經給我做了解答。那麼,你現在只需要爲我做一件事情,然後,我們人情兩清。”
天水雲母道:“什麼事情?”
陳揚說道:“準確的說,是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今日我們的對話,保密!第二件事情,送我離開荒原!”
天水雲母沒想到陳揚的要求這般簡單,她帶着一絲疑惑,道:“你確定?”
陳揚說道:“我很確定!”
天水雲母忍不住道:“那你的仇,不報了?”
陳揚說道:“我會再另外想辦法。”
天水雲母說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你沒有任何辦法來對付永恆府。不是所有的仇恨都能夠以報還報的。若真是如此,這世上那還有冤屈呢?你看我們這荒原之中的魔人,有多少是死得不明不白的。”
陳揚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他冷冷的看向天水雲母,道:“你膽敢用那下賤魔人來與我的妻兒朋友相提並論?”
陳揚向來覺得人人平等,從不覺得自己高貴。
但此刻,他卻是怒了。
因爲,他的底線被天水雲母踐踏了。
他不允許任何人來侮辱亡故的喬凝母女,還有藍紫衣和明月仙尊。
天水雲母心兒微微一顫,陳揚眼中的寒意居然讓她有那麼一瞬間產生了一絲懼意。
這是她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的情緒了。
她頓感惱怒,道:“注意你的言辭,雲母宗內,還輪不到你放肆。”
陳揚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眼下和你鬧翻,於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但是如果你不爲你剛纔的言辭道歉,那麼,我會銘記在心。”
陳揚顯得不卑不亢。
他早已不是愣頭青,也知道這裡不是他能衝冠一怒,不管不顧的地方。
他更覺得,沒必要和天水雲母因爲一句話而鬧得不可收拾。
但這也得有個前提,那就是天水雲母必須爲之前的話道歉。
不然的話,他今日可以忍下這口氣,但他日,這個樑子,他一定會回來揭的。
他可以大度,但誰敢對亡故的喬凝她們言語不敬,他做不到大度。
天水雲母凝視着陳揚。
她自然也懂陳揚話語中的威脅,這一刻,她的心思是複雜的。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種後果的可怕之處,她心裡明白,如果今日自己執意不道歉。這個年輕人他日一定會報復……
如果這個青年是因爲一件小事兒睚眥必報,天水雲母倒不放在心上,因爲沒有格局的人,自然成不了大事。
可這個青年卻是不同的,他的睚眥必報是針對他的亡妻!
這卻是可見他用情至深。
天水雲母覺得自己沒必要因爲這件小事惹上這個瘋子,她深吸一口氣,道:“對不起,我剛纔的話確是用詞不當。”
陳揚淡聲說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此事,到此爲止!”
他的態度還是讓天水雲母覺得有些不舒服。
片刻後,天水雲母說道:“要出荒原,並不容易。常規的是在合適的時間,打開荒原之門。但那是要向荒神廟報備的……眼下,你要在這個時間點離開,我只能帶你秘密的從暗水淵離開。但暗水淵通向的是那天幕,天幕是永恆府的勢力。裁決所就在天幕裡面……你確定要從暗水淵離開嗎?這是非常危險的。”
陳揚微微一怔,隨後便道:“那就算了,屆時,我等荒原之門打開之後再暗中離開。”
天水雲母說道:“可以,你留個訊息,到了時候,我會通知你。”
陳揚想了想,道:“那就不必了。”
言罷之後,抱拳道:“告辭了!”
天水雲母沒有做任何挽留,她和陳揚之間已經生了不快。此時便是連什麼客套話都不願意說了。
準確的說,是天水雲母覺得自己被陳揚冒犯了……更準確一點,是她覺得自己沒有得到陳揚足夠的尊重。這讓她心裡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