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耳的聲音傳出,使得鍾禹即將攻殺出的狂刀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目光僵硬地看着那懸浮在半空中的少年,秦銘。
“找尋了你多日,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鍾禹的口中吐出一道肅殺之音,殺念比之前更加強烈,那尊狂刀吞吐着可怕的刀芒,彷彿要撕裂一切。
“找我?”秦銘冷冷笑了下,“城主府人口太多,需要我幫忙減少一些嗎?”
“放肆!”剎那間,城主府的數名青年武修圍攏而來,皆是釋放出無比狂暴的氣息,刀威凜冽,猶如罡風,颳得人面頰升騰。
百里木山口吐鮮血,受傷不輕,被剩餘的百里家族之人扶了起來,喂下丹藥,但面色仍舊蒼白,嘴角不住地溢出血跡,只要一動用元力,便疼痛無比,顯然需要靜養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先前在城主府和天霸宗的圍剿中,百里家族的青年才俊被殺得也很慘,前來之人死傷過半,再加上百里木山的重創,三日後的武道盛會,百里家族,將沒有任何機會。
因此,百里家族已經無需他們相助了,眼下,最需要解決的,是秦銘。這個令城主府蒙受羞辱的狂妄小子,當殺!
“鍾兄,便是此子,冒犯了你嗎?”蕭嵐見到鍾禹和城主府之人的殺意,頓時明白了一切,他講話非常小心,稱秦銘是“冒犯”了鍾禹。
鍾禹神色間寒芒閃爍,微微點了下頭,使得蕭嵐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隨即他招了招手,示意天霸宗的弟子過來,兩大巨頭勢力的青年俊傑,皆將矛頭指向了秦銘,殺意狂嘯。
“今日,沒有那個老頭在,你也敢來送死,我還真是佩服你的膽氣。”鍾禹諷刺般地說道,城中之人也暗暗點頭,的確,當日在客棧中,擁有一尊天一境九重的武君,還有恐怖大陣,這才能團滅城主府的武君軍團。但今日,唯有此子一人,他想要以一人之力,對抗兩大巨頭勢力的青年俊傑嗎?
且不說其他人,鍾禹,如今跨入了天一境五重,再加上一些神通和秘術,要殺六重境的武君都有可能,此子,區區天一境三重而已,除非有高人相助,否則如何能是鍾禹的對手。
更何況,天霸宗的諸強也在此地,他們可都不是弱者,他們剛剛擊垮了百里家族的青年武修,正可攜勝利之威,橫掃諸敵,秦銘眼下的勝算,可並不多啊。
“殺你而已,何需請動他老人家。”秦銘朝前一步跨出,劍之大勢朝前壓迫而出,使得衆人的神色顫動了下,這股勢之力量,已經踏入後期,比鍾禹掌控的勢之力量還要強。天一境五重的鐘禹,僅領悟了中期的刀之大勢而已。
一般而言,武者對於勢之力量的領悟都要弱後於境界的修行,畢竟破境可以靠持之以恆的努力修行,但領悟,卻要靠悟性,悟性不夠的人,想要跨出借勢的第一步都很難。
勢之力量的領悟能夠與境界同步的,便可以算是天才,而能夠超過境界的,其前途,將無比光明,能夠跨越小境界擊敗對手。
劍之大勢隆隆作響,猶如一道無比鋒銳的劍芒斬出,秦銘沒有再和鍾禹廢話,一劍劈落下去,極其的銳利,彷彿連/戰臺都要被這一劍斬斷。
秦銘的眼眸閃爍了下,上界的空間,確實堅固,他這一劍,放在下界足以撕裂空間,但在上界,卻無法產生半點波瀾。
鍾禹冷冷一笑,剎那間,他的腳步踏出,狂刀怒嘯,破空殺伐,刀芒彷彿籠罩一方天地,無盡的刀氣墜落下來,卻見那一道鋒銳無匹的劍芒湮滅無數刀氣,徑直斬向了他的狂刀。
狂刀之上,暴龍虛影再現,吞吐着可怕的光芒,但當那一道劍芒落下之時,暴龍虛影崩滅,鍾禹的狂刀開始瘋狂顫抖起來,鍾禹只覺得一股駭人的力量從狂刀傳送到手上,他整條手臂都有些發麻,彷彿血液凝固了一般。
“怎麼可能!”鍾禹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他可是五重境的武君,面對天一境三重之人,竟無法做到碾壓,他的絕學,屠龍刀法,不及對方隨意一劍,還能找出比這更令人尷尬的事情嗎?
與此同時,蕭嵐的霸掌已經轟向了秦銘,狂霸無比的力量橫壓下來,猶如一尊太古霸王降臨,霸道掌印轟得氣流狂亂,天穹劇顫,即便是周圍之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滔天的壓迫之力,能將人活活震死。
但秦銘只是淡淡笑了下,身影一顫,朝着蕭嵐迎擊上去,使得蕭嵐神色冷漠,“找死!”
“嘭!”的一聲,秦銘的人皇大掌印和蕭嵐的霸掌猛地碰撞起來,一股劇烈的波動傳蕩在天地間,使得一些正要靠近的青年武修都不得不後退。
“咚!”人皇大勢裹挾着秦銘的大掌印,震得蕭嵐五臟六腑都在流血,他的手臂彷彿被秦銘震得骨折,實在太可怕了,他的掌力,怎麼會這麼強?
論掌法,天霸宗在忘憂城可以稱雄,並不是因爲這門掌法的招式有多麼高明,而是因爲這麼掌法極其霸道,配合着內功心法催動而出,威力更是極其強大,能以無上狂霸之力將對手震殺。
但此刻,蕭嵐的霸掌卻被壓制得死死地,不僅無法壓迫對手,反而令得自身都遭到重創,秦銘的力量,可見一斑。
城主府和天霸宗之人見到兩大天驕都受挫,身形不由得微微一滯,但秦銘可沒有停下,劍之大勢呼嘯,化作萬劍,每一劍彷彿都有人持劍一般,劍芒閃爍,照耀天地,天問劍訣綻放而出,劍勢欲要凌天,使得那些城主府和天霸宗的青年武君心頭膽寒,如此可怕的氣勢,他真的是低階武君嗎?
秦銘手掌一顫,剎那間,萬道銳劍同時攻殺而出,一尊尊青年武君的身影在劍下被斬殺,不論是城主府,還是天霸宗,皆沒有一人能夠擋得住秦銘的一劍,短短几息時間,不知道有多少天賦傑出的青年武修成爲了他的劍下亡魂。
“如此不堪一擊,城主府和天霸宗,都是廢物嗎?”秦銘的嘴中吐出一道諷刺的聲音,使得鍾禹和蕭嵐神色僵硬到了極致,尤其是鍾禹,他根本不敢相信,對方竟然如此之強,他跨入五重境,在對方手上,連一招都走不過。
“此人,到底是何來歷,還有,府中的高階武君怎麼還沒有來?”鍾禹內心暗暗問道,按照他的計劃,城主府的高階武君,將有一部分悄悄趕來此地,以防止百里家族的高層前來救下百里木山,然而,他們城主府的青年武修被殺得這麼慘,卻沒有人前來救援,顯然,他們在半路上遇到了不測。
事實上,鍾禹的猜測並沒有錯,城主府的高階武君的確在路上遇到了伏擊,只不過,這伏擊唯有一人而已。
城主府並未出動頂尖的武君,多爲七重、八重境界的武君,對於半隻腳都踏入了王道境的劍墳來說,這樣的陣容,根本不夠劍墳殺。而且劍墳選擇的地點非常隱秘,殺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幾個人注意到。
忘憂城中央之地,周圍觀看戰鬥之人目光都呆滯了,他們看着那少年平靜地收割着兩大巨頭勢力青年武修的性命,心裡竟有些麻木起來,此少年若是出現在三日後的武道盛會上,還有誰可以與之爭鋒?
先前,無數人討論過武道盛會上誰會脫穎而出,但卻很少有人提到過昔日客棧中逼退鍾禹的少年,一來是顧忌城主府,二來對秦銘的戰鬥力知曉並不多,大多數人將其歸因爲陣法之威,才使得秦銘擁有震退鍾禹的實力。至於秦銘本身的實力,並沒有引起衆人的關注。
鍾禹、百里木山、蕭嵐,顯然是最被人看好的三位天驕,但此刻,百里木山重創,鍾禹、蕭嵐皆不是此少年一招之力,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屠殺,他們卻不敢出手相救,這是何等悲哀?
百里家族的人心情非常複雜,他們原以爲今日是必死之局了,卻沒想到出現了這樣一個恐怖的人物,殺天驕如殺貓狗,戰鬥力強大到駭人聽聞。他的境界,僅有天一境三重而已。
在這樣一位絕代天驕面前,就連百里木山全盛時期也顯得黯淡無光,可以說,整座忘憂城的青年一輩,都將被壓得擡不起頭來。
一方面,百里家族之人很感激秦銘,另一方面,他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少年比他們年紀還小,便有這樣的修爲,難不成,他在二十歲左右,便能踏入王道境麼?
不管是三大巨頭勢力的天驕,還是在戰臺周圍觀看的羣衆,此刻在內心都有着同樣的疑惑,此子,究竟從何而來?
他,是誰?
“走!”
鍾禹和蕭嵐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們幾乎是同時作出了決定,兩枚符篆瞬間燃燒起來,爆發出驚人的氣息,秦銘神色一顫,身影向後退去數步,這符篆的攻擊力,足以傷到高階武君了,很強。
“又逃了嗎?城主府,如此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