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代幫主,又有什麼資格發佈新規矩?”
張羽一句質問,宋河本應該被問得啞口無言。
代幫主不是幫主,只是代理幫主處理事務,自然沒有幫主發佈規矩的權力。
但是,宋河能夠謀劃幫主之位,又豈會輕易被人抓住把柄。
“我發佈新規矩,是何原因張長老莫非不清楚?因爲本幫出了個殺人魔頭,江湖上人人喊殺,各路人馬對我天洪幫有所意圖。東鷹幫和五元門更是從中挑撥,搶奪我天洪幫地盤。我發佈新規矩,就是爲了防止奸細上山作亂!”
宋河就是藉機說聶飛,只要往聶飛身上潑這髒水,聶飛有了污名就無法當幫主。
張羽同樣老道。
“我還真不清楚,不如宋河你大大方方說出來,我天洪幫什麼時候出了個殺人魔頭,他姓甚名誰,有何證據說他是殺人魔頭。莫非外人沒有證據的謠言,我天洪幫自己沒經過調查就信了?你這個代幫主不爲自己幫中兄弟調查清白,反而聽信江湖謠言。我問諸位,這樣的代幫主,你們願意爲他賣命嗎?”
宋河一時竟被張羽說得還不了口。說聶飛是魔頭,他拿不出證據。自己人不幫自己人,反而聽信外人沒有證據的謠言,這個鍋他不能背。
“五大武林世家聯合發佈對聶飛的通緝,難道是假的?”張羽只好搬出這個。
“哈哈!”張羽以內力大笑,笑聲響徹樓蘭山。“你這個代幫主真是不配當。我們江湖幫派本就與武林世家對立,你居然聽信武林世家的命令。我看你不如去給武林世家當條狗算了,我天洪幫不給武林世家當狗!”
“武林世家爲何通緝聶飛,普通刀手都能想明白,你卻弄不明白,你有什麼資格代理幫主之職!聶飛被武林世家通緝,不過是因爲他殺了易州書香世家任家的家主!”
“東鷹幫與五元門聯手滅我易州涼城分壇時,你宋河在哪裡!可爲我被殺的天洪幫兄弟做過什麼!”
“你沒有去做,聶飛去做了!他殺了東鷹幫和五元門的人,爲死去的兄弟報仇!宋河,你這把年紀,殺東鷹幫與五元門的人,都沒有聶飛殺得多,連聶飛殺的十分之一都沒有!聶飛敢殺東鷹幫和五元門的長老,那是罡勁初期強者,你宋河可曾殺過!”
“聶飛提供的釀酒秘方,爲我天洪幫贏得無數銀兩,我問諸位,哪位不從中得利?就算是普通刀手,收入也比以前多了。爲什麼,就因爲有了聶飛!”
“諸位可知道,當初東鷹幫與五元門針對我們天洪幫,是得任家暗中授意!諸位可知道,當初去與任家說和,任家最重要的一個條件是什麼?是要我們交出釀酒秘方!大家知道聶飛揖給幫中的這個釀酒秘方有多重要了吧!”
“這樣一個爲幫派賣命、爲幫派賺錢的兄弟,江湖那些人爲了搶他的魔刀,故意誣陷他,說他是殺人魔頭,你身爲代幫主,不挺身而出維護他,反而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認定聶飛是魔頭,你居心何在!”
張羽一直都用內力說話,所說的話都在樓蘭山迴盪。總舵所有人,都聽得見張羽與宋河的對話。
這種隔空鬥法,正是張羽想要的。因爲如果幾個幫中大佬在一起爭,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有可能矇在鼓裡,有可能被人故意引導。現在張羽公開說出來,就是要讓大家聽得明白,聶飛是被人誣陷,而幫中代幫主卻是幫着外人欺負自己人。
張羽公開說出來,不讓宋河有歪曲事實的機會。
“張羽,我可沒有說聶飛是殺人魔頭,你不要誣衊我。”宋河狡辯道。他剛纔確實只是暗指,沒有明說。
張羽根本不和他爭這個,而是用內力喊問:“聶飛,我留有書信給你,你可以憑藉書信進山找我,爲何用內力喊話?”
張羽這麼問,是故意的。他已經猜到是什麼原因,無非就是有人要故意刁難聶飛,不讓聶飛輕易上山。如果聶飛衝動,更是給他們藉口對聶飛動手。
原本這件事發生在山門前,其他人並不知道。如果輕易揭過去,宋河的人肯定會故意歪曲事實,在幫中散佈對聶飛不利的謠言,把罪過栽到聶飛身上。
所以張羽就在山上用內力喊話問出來,聲音傳遍整個樓蘭山,讓所有總舵的人都知道山門發生什麼事。
宋河聽到張羽這樣問,心知要糟。因爲聶飛已是罡勁初期,這種隔空喊話聶飛可以喊得出來,那些山門的守衛喊不出來,守衛沒法爲自己狡辯。
“回張長老,我已把你的書信給山門守衛查看,此信如今就在守衛手中。只是那守衛要把信拿走,我覺得這是長老親筆書信,對我而言很珍貴。守衛只需上山通報張長老,張長老自然知道我來讓我進去。可守衛偏偏要拿走張長老的親筆信,我想拿回親筆信,守衛說若不給他拿走信,他就不上去通報。我只好出此下策。”
“你可有說自己是聶飛?”張羽問。
“已經稟明身份。”聶飛答。
張羽再笑:“哈哈,真是可笑可笑。聶飛已經稟明身份,還不讓聶飛上山,你們這幾個山門守衛是何居心,莫非是東鷹幫或五元門派來的奸細!”
“張羽,你休要誣衊他們!”宋河立即發聲。
“我誣衊他們?諸位可知,聶飛回來被人堵在洛城外,江湖中人又如何確認聶飛身份?只需看聶飛腰間佩刀的形狀,即可確認聶飛身份。如今但凡出來混江湖的,誰不看過魔刀圖樣?天洪幫每個普通刀手,誰沒看過魔刀圖樣?聶飛,你此刻是否帶有魔刀?”張羽道。
聶飛回答:“回張長老,此刀就在我腰間佩帶。”
“既然外人都能憑此刀認出聶飛身份,負責守山門的守衛爲何認不得?還在出示我的書信後一再刁難,到底是何居心,難道不應該詳查嗎?”
張羽又說:“王總護法,你一向秉公執法。不知你是否能派人去山門前查一查,到底聶飛有沒有說謊?我的親筆信,是不是在那守衛手中?”
那守衛一聽,頓時嚇得把手中的信扔掉。這個燙手山芋,被他扔掉,但他仍驚恐不已。
聶飛說道:“張長老,此人已把你的親筆信扔到地上。”
啊,把長老的親筆信扔地上,這同樣是對長老的不敬。那守衛聽到聶飛這麼說,才反應過來。可是那地上的信就是燙手山芋啊,怎麼還敢去撿?
真是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
那守衛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對着聶飛磕頭道:“聶飛,你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我是豬油蒙了心,我,我我嫉妒你,故意難爲你。是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