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飛走進書香閣,那夥計看到聶飛,不由一抖。曾掌櫃看到聶飛進來,神情有點慌張,卻又強作鎮定對聶飛道:
“你等着。”
說完曾掌櫃走進後面庭院。很快,他就帶着任德泉出來。
任德泉身着白袍繡銀飾,腰有玉佩懸長劍,氣宇軒昂飛眉星目。他一出來,就仔細打量起聶飛。
聶飛同樣看着出來的這位公子,原來曾掌櫃不主動上門,就是有此依仗。
“你就是聶飛?天洪幫幽州逍遙城的副堂主?”任德泉問道。
“你又是誰?”
“任德泉。”
“任家?”
“對,任家,未來家主,年輕一輩中,我最強!”
還從來沒見過有人這麼自誇的,聶飛心裡暗暗搖頭。
任德泉來到聶飛面前,看着聶飛說道:“你不是我對手,走吧,不要再來,否則割下你的頭喂狗。”
“割我的頭喂狗?意思說賠款你們書香閣是不想給了?”
“按理說,應該給。可是你卻打了曾掌櫃,把他的牙齒都給打掉,這筆賬怎麼算?你在這裡砍斷害五元門堂主的手臂,現在五元門要曾掌櫃賠償。這些怨恨兩兩相抵,錢不用賠給你,你也不用再找書香閣要錢。”
任德泉這樣說,並非想放過聶飛將此事了結。因爲他從聽曾掌櫃說起聶飛,到現在看到聶飛第一眼,他就知道並認定聶飛不是善類。
既然聶飛不是善類,就不可能會同意他說的話。聶飛是一定要拿到賠償的,而他是一定不會給賠償的。
最終,兩人會打起來。而他,就在書香閣外殺死聶飛。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殺一儆百!
這裡是慶州,也可以給皇甫家的人看看。
現在的任家,已經不是當年的任家,而是一個更強更大的任家。
一個可以取代皇甫家,或者取代其中一個五大武林世家,成爲其中之一的書香門第武林大世家!
這個榮耀,將由他,下屆任家家主任德泉奪取!
江湖幫派,最適合武林強者拿來立威、揚名!
任德泉說完話眉毛不由挑了挑,看着聶飛的臉,得意的神情自然流露。
還帶着些許挑釁。
“如果我一定要拿到賠償呢?”聶飛問他。
任德泉眼色中盡是蔑視。
“一定?一定是一定,只是這個一定,應該是說,你一定會死。出去吧,在外面動手。不要讓你的血,髒了我的店鋪。”
任德泉自信地走向店鋪外,哪怕與聶飛要擦身而過,他的手也沒有放在劍柄上。
他自信就算聶飛要偷襲他,他也能從容不迫地將聶飛反殺。
一個人,對自己的武功沒有自信,就絕不會贏。
一個人,對自己的武功有絕對自信,就算不可能贏,也有機會贏。
任家不是武林世家起家,而是書香世家轉練武發展起來,形成一個能文能武的世家。
雖然總體來說,武功上不如五大武林世家,但文武雙全上三大書香世家力壓五大武林世家。
任家的武功,則是祖先當年收藏而得。經過幾代篩選,其中破雨劍法被當成任家首選功法。
因爲當年任家一位武學天才就是憑藉一把破雨劍,將任家帶上第六武林世家的位置,追隨五大武林世家之後。
那把破雨劍是把寶劍,當年那位祖先特意請名匠打造,專爲破雨劍法而鑄,故稱破雨劍。
如今在任家,破雨劍就是家主的象徵。每任家主,都會將破雨劍佩帶在身上。
任德泉的目標,當然也是拿到那把破雨劍,成爲任家家主。
聶飛的手一直都放在刀柄上。他時刻感受着烏刀傳來的信息,幫他領悟刀法、領悟武道。
一旦有人挑釁,烏刀就會傳遞劇烈的殺意。
這個時候,聶飛總是將手用力壓住烏刀,不讓自己拔刀出鞘。
當任德泉走到他身邊時,他竟然將手從刀柄上移開。
烏刀雖然被稱魔刀,也不可能自己跳出刀鞘殺人。聶飛將手移開,並非是對任德泉表示自己光明磊落,不會偷襲。
而是烏刀傳遞的殺戮太強,強到他的手如果還放在刀柄上,將控制不住要拔刀殺人。
如此,他只能將手移開,不要接受烏刀那麼強烈的殺意。
也是聶飛是穿越者、有系統的人,才能抵擋得令住烏刀的影響。換成其他人,早被烏刀影響,暴起殺人或者被殺。
強大的力量從來都有兩面性。控制得住,就能成爲助力。控制不住,害人害己。
世界之心同樣如此。想要得到超越常人的力量,自己就要有超越常人的特殊之處。
強大的力量,從來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
任德泉看到聶飛的手從刀柄離開,他笑了。在經過聶飛的時候,他的笑意讓聶飛都能感覺得到。
那是一種得意地笑。笑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笑聶飛果然如他預料的那樣,沒有偷襲。
一個強者,不光要武功高強,還要有腦子。
什麼叫不戰而屈人之兵,什麼叫殺人不見血、害人不露臉,這些都是用腦在戰鬥。
江湖幫派,最缺的就是用腦。他們那些江湖草莽,讀書少、不懂用計用兵法,稍微施些計謀就可以把那些江湖客耍得團團轉。
有武功,能打,可以當得上堂主。但是隻憑武功高,沒有腦,是永遠也不可能坐上壇主以上的位置。
不讀書的人,永遠也打不過讀書人。
任德泉走出店鋪外,喃喃自語地感嘆:“聶飛啊聶飛,哪怕你武功和我一樣高,你也不可能贏我。因爲我讀書多,看過的功法、兵法,比你說過的話還要多,你拿什麼贏我?”
江湖草莽就是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總以爲自己武功高就可以天下第一。
唉,可惜你只能當我的墊腳石。讓我踩上去,與皇甫家平起平坐。
聶飛就跟在任德泉身後出去,兩人在書香閣外的街上的對面而站。
路上行人看到此情景,立即知道這兩人要決鬥。有膽小的人趕緊遠離,有好事之人開始圍觀。
五元門的人,也隱藏在人羣中觀看。
沙河一隻手臂被泥裹住夾着木板,厚厚的紗布將他的接上的斷手綁緊。能不能接好,看天意。
這讓他很恨,恨聶飛,也恨曾掌櫃和書香閣。
壇主讓他不要着急,慢慢等。此仇肯定不是找曾掌櫃和書香閣的麻煩,因爲砍斷他的手的人不是曾掌櫃和書香閣的人。如果找曾掌櫃和書香閣的麻煩,其他交份子錢的店鋪會怎麼看五元門?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雖然曾掌櫃向他求救有拉他入水的嫌疑。但五元門是收了份子錢的,這是五元門應做的事。沙河不應該衝動,而應該問清楚原由。
至於讓沙河等到什麼時候,壇主說時候到他自然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