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昊假裝生氣:“哼,這整個天下都是朕的,皇宮就是朕的家。朕在自己家裡走動走動也不行麼?明月,你這話問的不妥!”
“嘻嘻。明月知錯了,收回剛纔的話。”明月笑道,“那,皇上可是想明月了?”
恆昊點點頭說:“那是自然!你剛纔不也說想朕了嗎?朕感應到你的思念,便來陪伴你了。”
明月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羞澀地低下頭去,宛如三月桃花,美豔絕倫。
恆昊看着她的臉,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他的手一觸到那滑膩的肌膚,便感覺宛如懷抱一個嬰兒,叫人頓生愛意。看着面前這個如花美人,恆昊暗暗感嘆:這樣一個純真美麗的女子,怎麼可能做出投毒那樣奸惡的事情!
要不是他堅定地認爲她是無辜的,也許她的名聲早就毀了。幸好她能復活,否則,他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明月,你知道嗎?”恆昊撫摸着她的臉頰說,“投毒案已經破了,是三王爺的一個副將。他已經供認不諱,只是我不敢相信。三哥一向忠誠,乃我朝一員難得的虎將。若他不做出這件事,朕還打算給他更多封賞。唉,真是叫人心痛!你說,朕該如何是好?”
明月也糾結了,皇上的三哥派人投毒,差點害死皇上,這是謀逆的大罪啊!若按律,三王爺將被滿門抄斬,財物盡數充入國庫。可是,那樣也太慘了。他有罪,家人不一定都有罪呀。
“皇上,三王爺的副將投毒,是他指使的嗎?”明月滿臉哀愁地問。
恆昊沉重地點點頭說:“是的,而且,他還想發動政變,篡位奪權。”
明月一聽這話,心裡也沉重得像掛上千斤重的墜子。她只是個普通的小女子,對權勢和利益不是很懂,也不想去幹涉男人的事。
但是,皇上的親哥哥想要篡位奪權,而且要用兵,明月心裡是很不能接受的。因爲那意味着將會發生戰爭,會有很多傷亡。她若是皇上,遇到這種事情,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纔好。
如果三王爺的陰謀成功,恆昊就會被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哥哥毒死,除此之外,還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在三王爺奪權的血刃之下!
這些事情,只要想想都覺得可怕,明月不禁雙手合十,爲恆昊祈禱。
“願上天保佑你,永遠平安喜樂,事事順心!”說完,她抱住恆昊,緊緊地貼在他身上。
恆昊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滿心歡喜地說:“明月,你讓朕的心,像沐浴在一條溫暖的河水裡。只要想到你,和你在一起,朕就覺得心滿意足,心平氣和,心曠神怡,心馳神往……”
聽他一口氣說出這麼多以“心”字開頭的詞語,明月覺得他很可愛,卻又有幾分傻氣。她忍不住笑起來,原以爲皇上是多麼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存在,卻原來也有這麼可親的一面。
“怎麼,朕說的不對嗎?”恆昊對明月的反應有些疑惑,“這可都是朕的真實感受,你不要笑,要認真一點。”
明月忍住笑說:“好,我認真一點。你要跟我說什麼?”
恆昊嚴肅地說:“三王爺是朕的親哥哥,這回的事情,當不當辦,如何辦,還真是叫朕爲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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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想了想說:“皇上,這麼重的罪,你若放過,只怕以後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別的王爺一看,連三王爺妄圖篡位奪權都只是輕微受點懲罰,那他們要滅你,豈不是有恃無恐,毫無顧忌?”
恆昊想想,覺得有道理,但卻不能判三王爺株連九族。否則,就連他和太后也要被殺。所以,他決定只將相關人等問罪。而對於三王爺在駐守東南期間立下的功勞,一一給予賞賜,算是對其家人的補償。
但因爲篡位是最大的罪,三王爺的家人及其奴僕一併被貶爲庶民,三代之內不能爲官。
見恆昊賞罰分明,明月從心底裡覺得他是個明君,對他竟又多出幾分喜愛。兩人相依相偎,坐在桌前低聲說話,濃濃情意溢於言表。
“明月,既然你的嫌疑已洗清,太后便不會對你多有偏見了。”恆昊理着她的秀髮說,“朕打算,等過些日子,就給你封妃,也好讓你有個名分。”
明月一聽,十分高興,忙問封什麼妃。要知道,宮裡的嬪妃也是分等級的,除了皇后,就是貴妃。之後又是淑妃,德妃,瑜妃,嬪,貴人,美人,隨侍,最後纔是秀官。
嬪之上,是最低級的妃,一般以本人的名字命名。明月想要的,其實並非那個名號,但總想知道自己在恆昊心裡算是什麼樣的位置。
恆昊捏着她的下巴,深情地凝望着她的眼睛說:“你想要什麼,朕就給你什麼。”
明月心裡一動,雖然知道這不大可能,還是很感動。她剛要說話,忽聽外面有人喊“太后駕到”,嚇得她急忙站起來,準備迎接。
有了上回的罰跪,恆昊和明月都不敢造次。不是很恐懼這個太后,只是出於尊敬她和她的身份地位。他們一聽到太監喊,就立即出屋迎接,跪地拜見,心想這回不會有錯了。
太后帶着兩個太監,兩個宮女過來,看見恆昊和明月雙雙跪在門前,心裡很不高興。她要的是恆昊與倩玻爾相愛,而不是和這個來自南疆的野丫頭。
“明月,案情大白,本宮錯怪了你。”太后悠悠地說,“不過,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爲所欲爲,破壞宮裡的規矩。”
明月對太后的話很反感,什麼叫不代表她就可以爲所欲爲,破壞宮裡的規矩!她什麼時候爲所欲爲,壞過宮裡的規矩了?
太后又說:“你救倩玻爾有功,本宮說過,若是宮裡女眷救的,便給她升格。從今日起,你便是瑜妃。今兒就搬到瓊華閣去住吧,本宮已派人打掃過,並加派了人手,供你使喚。”
旁邊的小太監忙說:“瑜妃娘娘,還不快謝恩!”
恆昊也說:“明月,快謝恩。”
可明月卻不高興,嘟囔道:“太后,可有婚禮?”
太后一愣,她在皇宮住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聽說過封妃還有婚禮?這個明月,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了?
“恆昊,你告訴她,本宮先走了。”太后皺眉道,“這幾天身子不爽,得多走走。倩玻爾那裡,你也要多去走動走動!”
說完,她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恆昊見母親親自來宣佈給明月封妃,十分高興。可是母親要他多去倩玻爾那裡走動,他又很不樂意。
兩名宮女將手上捧着的衣服和首飾獻給明月道:“請瑜妃娘娘更衣。”
明月掀開蓋在上面的紅布一瞧,呵,真不錯!這套妃子裝可比秀官的裝束要華麗得多,上面的繡花和盤扣都很精緻,還綴有珍珠。
這衣服都是用上好的料子,外面再罩上一層薄紗,做工精緻,式樣漂亮。再配上一整套首飾,真是一看就有富貴氣,卻又不乏年輕人的靈氣。明月一看這套衣服和首飾就愛上了,迫不及待地進屋去換。
恆昊見她這麼開心,也很爲她高興,瞬間將母親叮囑他去看倩玻爾的事情忘在一邊。他坐在桌旁等待,很想看看明月穿上這套妃子裝是什麼樣子。
不一刻,明月換好衣服出來,在恆昊面前轉了兩個圈,害羞地問他好不好看。
這是恆昊認識明月以來,第三次見到她穿得這麼漂亮。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心裡又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
那是明月剛進宮的時候,穿的是南疆公主裝,頭上戴着裝飾有漂亮羽毛的帽子。而她的衣裙,都繡着極具南疆特色的花紋和圖案。
那時候的她天真無邪,卻又溫文爾雅,溫柔賢淑,且又知書達理。只是,她對進宮似乎不大情願,眉眼間帶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恆昊見到她之後,一開始只是覺得像走出沉悶的屋子,進入一個清新的天地。但後來經過多次接觸,他發現明月不止是看上去知書達理,她心裡對這個世界也有着獨特的看法。
而且,巧的是,明月的看法與處事觀點竟然與恆昊有着驚人的一致!於是,他對明月的關注便多了起來,有事沒事都喜歡找她說話。
也只有在明月這裡,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放下皇帝的架子,感覺到那個真正的自己。所以,他很喜歡明月,漸漸將她當成了自己唯一的寶貝。
有了明月做對比,恆昊對那些一心只想做皇后,千方百計爭寵的女子更加反感。對有的后妃,他見過幾次後就再也不想見了。唯有明月,好像總有種超凡脫俗的淡然,不爭不搶,過着自己的生活。
甚至有時候,恆昊會覺得明月的心裡有另外一個世界,一個他所不熟知的世界。那個世界把他排斥在外,他來到明月門前,也只能在她高興的時候,偶爾朝那個世界窺視一眼,卻永遠無法探知她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