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在幹什麼?”明月醉眼惺忪,一手抓住金順成的腳,另一手抓住恆昊的手說。
恆昊怕明月受傷,急忙收力,把她扶到一邊。金順成也怕傷着明月,把腳放了下來。
李無憂見這情形,不免有些擔憂。他知道老大肯定也看出明月是女子了,所以捨不得傷她。
可是,這樣一來,恆昊就有可能佔上風。從剛纔那幾招就可以看出,恆昊的功夫略在金順成之上。若是金順成顧忌着明月,手腳有所收斂,必會敗給恆昊。
於是,他悄悄溜了出去,打算去把四大金剛叫來。
因之前金順成只說今天洛亦楓要來,他們只准備了酒宴,讓四大金剛警戒。沒想到此刻竟然打了起來,而且洛亦楓和恆昊都那麼厲害。
要是明月也參與,金順成又捨不得打她,而在場的頭目和長老又都不是他們的對手,結局堪憂啊。
李無憂一邊走,一邊暗自思慮。
自古英雄敗美人,金順成功夫再好,與恆昊相比卻弱了幾分。再加上明月攙和進來,他不捨得打,肯定會吃虧的。
此時,廳堂裡的氣氛沒剛纔那麼熱烈了。洛亦楓打傷了好多人,但都只是拳打腳踢導致的疼痛,並沒有見血。其他那些沒傷着的,覺得自己打不過他,也不敢輕易動手。
一時間,衆人就這麼圍着洛亦楓,既不上,也不退。而金順成和恆昊,中間隔着個明月,也都不好動手,就只是這麼看着。
明月迷迷糊糊,睏意大發,用力把他們倆拉開問道:“你們,幹嘛打架?”
說完,沒等他們回答,她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說:“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划拳,起爭執了。恆昊,你不行,還是得我來。”
恆昊一聽,明月居然把他的真名說了出來,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在這樣的匪窩,在沒有完全取勝的把握之前,恆昊是不能暴露身份的。因爲石虎城的人與官府雖不是完全敵對,卻也不是盟友,更非順臣。
一旦恆昊身份暴露,他們這回又只來了三個人,萬一金順成起了反心,將他押爲人質,那就要出大事了!
金順成聽明月這麼說,以爲她還要喝,並把“恆昊”聽成了“哈哈”。他忙讓明月坐下休息,說她不能再喝了。
恆昊已是驚出一身冷汗,但他見金順成並沒有驚訝,心想可能是沒聽清楚。而且,那金順成不過是個山匪而已,或許並不知皇上的真名。
所以,他也趕緊附和道:“是啊,明月,你不能再喝了!寨主,快叫你的人別打了。給她弄點醒酒湯吧,不然,我怕她一會酒勁上來了難受。”
金順成看看明月,只見她小臉緋紅,醉眼迷濛。見他看朝她,明月竟然嫵媚地輕輕一笑,將他的魂兒都勾去了一半。
“大哥,幹嘛這樣看着我嘛?”明月已經忘了自己是在裝男孩,嬌滴滴地發問道。
她說話的時候,還將一隻纖纖玉手朝金順成空打了一下。這個動作雖然小,但因她喝醉,全身無力,這一下雖說是打,卻更像撒嬌的招手。
金順成被她這一問一打,弄得心裡癢癢的。他活了這三十多年,還沒有見過如此嬌媚的女子呢!
此刻被明月這麼一喊,渾身頓時酥了,連骨頭都軟了幾分。他愣了愣神,這纔想起剛剛纔收明月爲乾弟弟,不,應該是乾妹妹。現在又要抓他們,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也罷,還是先把他們留下,軟禁起來。等事情查清楚,問明他們不是要對山寨下手,再放也不遲。
身爲寨主,金順成不能眼看着有人要攻佔,或是收服他們而無動於衷。可如果他們真的不是要那麼做,就這樣把他們殺了,也着實是作孽。
“呵呵,妹子,沒事。”金順成勉強笑道,“這是一場誤會,啊,誤會。其實,大哥只是想試試你們的功夫……”
明月卻嬌嗔道:“哎呀,有什麼好試的嘛?明月今天喝多了,打不動。改天,等我吃飽喝足,養好精神,再陪大哥,嗯,好好過幾招!”
恆昊低聲勸道:“明月,別說了,他是想抓我們!”
洛亦楓一陣猛衝,接連打翻幾個小頭目,跑到明月和恆昊面前。他怕再耽擱下去,他們會走不掉,就急忙催促他們趕緊走。
明月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恆昊就攙起她,與洛亦楓一起朝門口跑去。
金順成豈肯就這麼放他們走?他急忙上前,抓住明月的胳膊叫她不要走。
恆昊怒了,一把打開金順成的手說:“不許你碰她!”
金順成一愣,皺眉道:“我拉一下自己的妹子,有何不可?”
正說着,門被人從外面“哐當!”一聲踢開,四個壯漢凶神惡煞地衝了進來。
李無憂跟在後面,不緊不慢地揹着手說:“我說,你們大半夜的上山,也不陪我們寨主喝個痛快。就這麼拍拍手走了,合適嗎?”
恆昊和洛亦楓定睛一看,那四人個個都很健壯,個子也較高大。他們的長相都很普通,但是好在五官端正,看着並不令人反感。
只是,他們看上去都很兇,而且,也很粗魯。對於恆昊這樣的文人來說,與這些人打交道,說道理是行不通的。
因而,恆昊心裡十分緊張。如果硬來,石虎城的人多,而且都會功夫。他們三人現在只有兩人能打,加之地形不熟,打起來會很吃虧。
於是,恆昊一聲輕笑,對李無憂說:“軍師,你言重了。你沒看到嗎?明月已經醉了。所以,我們打算先回去,改日再來攪擾。”
李無憂冷哼一聲道:“哼,既然進了山門,要想出去,就得先過了四大金剛這一關!”
說完,他閃在旁邊一招手,那四人就“嗨!”的一聲,擺出架勢擋住了去路。
金順成走過來,對恆昊說:“說吧,你們來這裡,到底想要幹什麼?”
洛亦楓解釋說:“金大俠,我們真是來借人的!你若願意,咱們就好好談談……”
金順成擡起手來制止,洛亦楓便沒有再說下去。
恆昊明白,金順成已經懷疑他們是官府派來的奸細了。雖然他也想過要收石虎城的人,可還沒想好怎麼收。而且,也不打算動用官兵。
一旦打起仗來,雙方勢必會有許多無謂的傷亡。但恆昊不想看到那樣的結局,他想和平解決。即使他不能與之做朋友,也不想大動干戈,用鮮血來換取天下。
因爲,石虎城的人畢竟不是窮兇極惡之人,他們向來與人爲善,深得民心。恆昊若動用官兵將他們一殺了之,那麼,石虎城是滅了,民心也失去了。
他看着懷裡臉色發紅,已是暈頭轉向的明月,心裡忽然有了主意。眼前腳癱手軟的她,顯得更加嬌媚而迷人。只要是男人,看到她這副樣子都會動心的吧?
那金順成既已看出明月是女子,又對她手下留情,可見她對他還是有很大的影響力的。如果利用明月身爲女性的特殊身份和魅力,來說服金順成歸降,或許效果會事半功倍。
這麼一想,恆昊就對明月耳語道:“明月,醒醒。你的乾哥哥要殺我們呢!”
他這話本是說謊騙明月,好讓她能被嚇醒。那樣的話,如果真要衝殺出去,她也能對付幾個人。
誰知,明月卻指着他,嘟着嘴說:“嗯,不可能!你騙人,我大哥怎麼會殺我們呢?哼,不許說我大哥的壞話。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說完,她居然真的對恆昊打了一拳。
恆昊很生氣,抓住她的手說:“明月,你瘋了!你怎麼打我啊?”
洛亦楓見明月這樣,心裡也很着急,只得再次向金順成求情,說不要再打了,他不想與石虎城的兄弟反目成仇。
金順成看了他一眼說:“你以爲我想?萬一你們真是要來滅石虎城的,我豈不是引狼入室?”
“不,金大俠,你真的誤會我們了!”洛亦楓耐心地解釋說,“我們真是來借人的,就是想幫我挖地窖。既然你不願意,那就請放我們走吧。你看,明月也喝醉了,再打下去,我怕出人命啊。”
金順成怎麼捨得讓明月出人命?不過,怎麼聽着洛亦楓的意思,好像是說石虎城的人會送命似的?
他不滿地瞪了洛亦楓一眼道:“你想怎樣?”
洛亦楓正要回答,就見明月推開恆昊,撲向金順成說:“大哥,你不會殺我們的,對不對?”
金順成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急忙扶住明月的雙手說:“放心,哥不會殺你……”
恆昊見明月撲向金順成,心頭怒火直冒。但見他們只是拉手,便忍下心火,讓金順成放他們走。
金順成說:“既來之,則安之。楚大人,何必着急離開?”
說完,他又對李無憂說:“來呀,準備客房和熱水,請客人沐浴就寢!你們兩個男人,住一間就好了。明月是女孩子,我給她單獨安排一間上房。”
恆昊正要反對,金順成就拉着明月的手說:“走吧,先陪哥哥說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