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是四王爺的,孩兒剛從他的府裡面逃出來!”朱子墨低聲說道。
“逃?”朱順德瞳孔一陣收縮,這纔想起,自己的女兒昨日就已經嫁到四王府裡面去了,只是他有些納悶,她到底做了什麼事情,連自己的衣服都來不及穿,就逃出來了!
“可不是!老爺,墨兒也太不懂事了,這才嫁過去兩天,竟然半夜就偷跑了回來,這要是讓皇后娘娘知道了,豈不是遷怒我朱家,還會影響若溪的婚事?”劉月奴連忙說道。
朱子墨聽她這樣一說,面上露出嘲笑,恐怕是遷怒朱家是小,影響她寶貝女兒若溪的婚事事大吧?
朱順德沒有開口,而是看着即便是黑暗也無法掩飾的那雙明眸蹙眉道:“墨兒!這大半夜的,逃回府來,確實於理不合!”
“爹爹,女兒逃回來自然有女兒的理由的!”朱子墨跑到了朱順德的身邊,拽着他的衣袖可憐兮兮的說道。
“縱使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該逃出四王府!”劉月奴不滿的呵斥道。
“難道明明知道留在四王府是送死,也要待在那裡嗎?”朱子墨反駁着說道。
“墨兒!你說什麼?”朱順德臉色大變。
“爹爹,就在昨晚上,四王府進去一批黑衣殺手,連王爺都受傷了!”朱子墨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朱順德臉色一凝,眼底閃過一道厲芒,良久才皺眉道:“既然這樣,你逃出四王府來,也不足爲過!”
“老爺!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由着她胡來,明日要是宮裡得到了消息,還不找我朱府的麻煩?依着妾身的意思,咱們現在就把墨兒送回去!”劉月奴神色焦急的說道。
“我不去!”朱子墨尖叫一聲,躲到了朱順德的懷裡。
朱順德目光一掃,落到了一旁拿着繩子的嬤嬤們手裡,皺眉道:“瞧着這架勢,你們是打算綁了大小姐去嗎?啊?”不怒而威的家主威嚴頓時駭的那些嬤嬤們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老爺!你不能….”劉月奴還想再勸,但是朱順德卻是已經看看懷裡已經受驚的女兒,心裡升起一抹愧疚,伸手揉了揉她的亂髮說道:“既然墨兒害怕不想回去,那就等明日再說吧,不一定非要現在就送去!”
“謝謝爹爹!”朱子墨吸了吸鼻子,開心的點了點頭。
“冷嗎?”朱順德看她穿的單薄,眼底劃過一抹心疼,解下了自己披着的黑色大氅就往她的身上披去。
朱子墨心尖一顫,在她的記憶裡,她從沒有見過自己爹爹會流露出這麼溫柔的一面,即便是有,也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孃親還沒有離開的時候,那時候爹爹是那樣的疼她,那些記憶在原主的心裡已經十分模糊了,但是那種溫暖到心裡的感覺,卻是一直藏在了她的心底,就像現在,他怕她冷,目光是那樣的溫柔,絲毫不嫌棄她的一張醜顏!
爹爹的大氅裡,似乎帶了冷硬的鐵甲氣息,夾雜了那種軍營裡的冷冽,一股腦的將她包圍了起來,她的脣角微微揚起,清冷的眼底第一次有了暖色。
“走吧!”朱順德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指。
“等等!”朱子墨臉色一變,掙脫了爹爹的大手。
“爹爹,海棠受傷了,你快喊個郎中給她治傷!”朱子墨將躺在地上的海棠抱在了懷裡。
“海棠怎麼受傷的?”朱順德疑惑的目光掃向了臉色陰沉的劉月奴。
“剛剛不小心衝撞到了!”劉月奴回過神來,連忙變了神色,小聲解釋道。
“孫武,去請郎中,去大小姐的院子裡面!”朱順德轉頭交代身後站着的侍衛。
“屬下遵命!”孫武拱了拱手,閃身離開。
“來人,把海棠送到大小姐的院子裡面去,好好安置!”朱順德下了命令。
劉月奴低眉順眼,眼底卻是翻騰的怒火,今日若不是老爺突然回府,這個醜女,豈能如此囂張的得瑟!也罷!也罷!暫且留她一夜,待明日之後,說什麼也得把她送回四王府去!後日就是若溪的大婚,她絕不能留這麼一個禍害在府裡!
想到這裡,她就瀲灩一笑,走到了朱老爺的身邊,柔聲說道:“老爺,咱們回去吧!”
“交代兩個得體的嬤嬤去墨兒的院子裡面收拾一下!”朱順德交代道。
“老爺!”劉月奴拉長了聲音,用嗲的不能再嗲的聲音說道:“妾身都會交代啦,妾身也是墨兒的母親,怎會不照顧她?”
朱子墨聽了都覺得這聲音噁心的不能再噁心了,偏生他老爹就好這一口,聽到她這樣說話,似是骨頭都酥了,練兵之後的疲累似乎也一掃而空,放柔了聲音說道:“那好!走吧!”
“孫嬤嬤,你帶幾個小丫頭好生伺候大小姐!”劉月奴往後冷冷的看了一眼,這才陪了朱順德進了內院。
二夫人走後,鐵心木也來幫忙,幾人一起將海棠擡到了朱子墨原來住着的院子,墨雅苑!
這墨雅苑原來是朱子墨親孃住着的院子,因她喜歡竹子,所以整個院子裡面,種了一大片的綠竹,微風吹來,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顯得整個院子更是蕭條。
幾人進了院子,這才掌了燈,整個院子裡面,纔有了絲絲的活氣。
朱子墨走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疲累的坐到了椅子上,看着幾個小丫頭忙碌來忙碌去的幫着自己擦拭房間的灰塵。
其實她走了不過兩日而已,這院子裡面原本伺候着的丫頭就一個個的沒了,空着屋子,也沒人打掃,足以能看出她這個母親到底對她怎麼樣了。
朱子墨走到了內室,看到了牀榻上攤着幾牀已經破舊的被褥,甚至還有黴味散發出來,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面,還有小黑點在蹦躂,那不是跳蚤是什麼?這樣的情景,頓時讓她怒火中燒。
“來人!”朱子墨冷喝一聲。
“大小姐什麼事情?”孫嬤嬤當先走進來,疑惑的看着她。
“把那個給本小姐弄走!”朱子墨往牀上神獸一指。
孫嬤嬤皺了皺眉,開口道:“大小姐,這不是平日裡你睡得被褥嗎?幹嘛要扔呀?”
“這是我平日裡蓋得?”朱子墨的臉頓時沉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