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的臉色變了變,擡眼看了旁邊的同伴一眼,顯然很是爲難。
“你們不要忘了,將來我要成了皇上的妃子,我可是記仇的!”朱子墨冷厲的又瞪了那侍衛一眼。
“這!”那幾名侍衛全都爲難的皺緊了眉頭。
朱子墨顯然失去了耐性,不再搭理他們,而是直接越過他們往外面走去。
侍衛們不敢攔他,只得跟在她的身後走了出去。
朱子墨走在皇帝的後宮之內,她只穿了一件寢衣,披散着頭髮,手臂上還帶了傷,那種怪異的裝扮,惹得不少宮女們疑惑的看了過來,可是當看到她身後的那些錦衣衛的時候,全都垂着頭躲到了一旁去了。
朱子墨回頭看了那十幾名錦衣衛一眼,眼底浮現出一抹自嘲,別的妃子們大都是帶了宮女內侍們在後宮之內轉悠,像她這樣帶了錦衣衛的,絕對是奇葩了吧?
穿過了御花園,她根本就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依然往前邊繼續走去,恰在此時,便看到一頂軟轎迎面走了過來,那軟轎極其的精緻,四角上,還掛了好看的流蘇,一看來人便是十分重要的人!
原本御花園的小路就有些窄,朱子墨走在最中間,她的左右全都有錦衣衛守着,所以,當軟轎碰到他們的時候,根本就無法通過,兩方非得有一人讓路側身才能通過。
然而,朱子墨並沒有讓路的打算。
空氣沉凝,朱子墨冷冷的站在那裡,眼底是一片清淡的寒意!
“怎麼了?怎都不走了?”一道嬌俏的女聲驟然從轎子裡面傳來,緊接着,一雙纖白如玉的手就掀開了轎簾,一雙明眸往外張望着,四目相對,一道寒芒霍然閃過。
“呀,原來是姐姐呀?請恕妹妹不知道姐姐在這裡走過,不然必然會給姐姐讓路的!”只見朱若溪身穿一件粉紫色的羅裙,髮飾考究,更襯的她那張小臉明豔動人,反觀朱子墨,穿着單薄的寢衣在皇宮內溜達,也着實不夠體面。
“你來幹什麼?”朱子墨眼神冰冷的從朱若溪的臉上掃過。
“妹妹奉皇后之命前來聽她安排與太子殿下大婚的事宜的!說到這裡,妹妹還是要恭喜姐姐的,恭喜姐姐嫁的良人,成爲了皇上的寵妃,將來母儀天下,也是我朱家一門的榮耀!”朱若溪笑的溫婉,落落大方的垂頭說道。
“皇上的寵妃?”朱子墨眸光一閃,一抹嗤笑就掛在了脣邊,她哪裡不知道朱若溪的意思,她是嘴上說恭喜,心裡卻是嘲諷她要嫁給一個老男人的!
“怎麼了?姐姐?難道妹妹說的不對嗎?”朱若溪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着朱子墨。
“你說的是不錯!”朱子墨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了呀,姐姐真的是咱們朱氏一門的榮耀的!”朱若溪笑吟吟的說道。
“不過呢!”朱子墨突然拉長了聲音。
“不過什麼?”朱若溪疑惑的打量着朱子墨。
“你說,我成了皇上的王妃,而你成了太子妃,你說,你該喊我什麼呢?”朱子墨展顏一笑,那靈動的雙眸落到了朱若溪的小臉上,帶着沉沉的寒意。
“這!”朱若溪咬了咬牙,神情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
“朱若溪,你不該給你未來的母妃跪下請安嗎?”朱子墨邪肆一笑,擡着那尖尖的下巴,一雙明眸裡滿是對朱若溪的調侃之意。
朱若溪咬了咬牙,她本就是想着說出朱子墨即將成爲皇上寵妃的事實來羞辱朱子墨的,卻沒成想,竟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被朱子墨一句話,就推上了這如此尷尬的局面。
“怎麼?朱若溪?你眼裡可以看不起我朱子墨,但是你不能不看起皇上他吧?他可是你的太子殿下,貨真價實的父皇呢!”朱子墨走到了朱若溪的身邊,伸出芊芊手指,指着她的胸膛,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
朱若溪的身子顫了顫,良久才垂頭說道:“若溪見過母妃!”
“唉,乖兒媳!快給母妃磕個頭!”朱子墨語調嘲諷的衝着朱若溪說道。
朱若溪咬了咬牙,心中極不情願要跪下去,但是又擔心朱子墨會挑理,於是逼不得已,才賭氣跪了下去。
“是不是該行個大禮呀?”朱子墨附身,眼眸沉沉的打量着朱若溪。
朱若溪匍匐在地上,衝着朱子墨行了大拜之禮!
“這還差不多!”朱子墨哈哈大笑一聲,轉身揚長而去。
朱若溪猛然站了起來,看着朱子墨囂張離開的背影,氣的臉都白了。
“這個賤人!”朱若溪咬着銀牙,狠狠的罵了朱子墨一句。
朱子墨漫無目的的在後宮裡面亂晃,幾乎所有的院子都讓她給走遍了,磨的她腳心都疼了,然而,她依然忍着疼,繼續尋找着,她心裡都在腹誹,這個老混蛋究竟是養了多少小老婆在裡面,竟然弄出這麼多的房子來!
“朱姑娘,你走出來的時間太久了,該回去了!”一名錦衣衛走到了她的身旁說道。
“我不回去,你們能把我怎麼樣?”朱子墨回頭掃了那錦衣衛一眼。
“屬下不敢!”那錦衣衛慌忙回答。
“既然不敢,那就跟着我走,如果你們哪個不想走,那就儘快離開,反正我是不會攔着你們的!”朱子墨挑眉看着衆人說道。
衆人面面相覷,誰不敢提回去的事情。
朱子墨眼看着沒人說話,也不再搭理他們,直接就繼續往前尋找着。
越往裡走,朱子墨的心情就越是鬱悶,她不明白,爲什麼要把一個破皇宮竟然會修建的這麼大的,光是找院子,她就找了半天了。
到了最後,她實在是走不動了,便走到了御花園裡面的石凳旁,一下子就坐了下去。
擡眼看着滿園開的絢爛的花朵,她的心像是針紮了似得嘶嘶的疼了起來。
“墨雲宵,你怎麼這麼傻?竟然爲了我去挨刀子!”朱子墨低着頭坐在石凳上,用力的咬着嘴脣,眼眶漸漸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