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無心心裡大驚,連向來交好的波斯異族也做出了明哲保身的舉措,莫非此次大燕真的氣數已盡,擡頭看着那清俊的年輕帝王,只見他眼眸沉沉,眼底的黑暗,竟是讓人看不出他的斑點情緒。
“姚丞相,你來說,我們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燕昊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姚無心,目光冷厲。
“回聖上,臣愚見,便是聖上親自去找納蘭公主商談,許是納蘭公主念在過往,會平息了此番風波,畢竟事情在東吳國主身上,自己女兒的話,豈有不聽的道理?”姚無心拱手說道。
“荒謬,讓朕去找納蘭晴?姚丞相,你當真是不想要命了?”燕昊怒喝道。
姚無心生生打了個寒顫,惶恐的跪在地上說道“:臣是爲大燕黎民百姓着想,若是戰爭一起,那將是又一場生靈塗炭呀!”姚無心嘶聲說道。
“姚丞相,你竟然說出此話來,朕當真是對你失望之極,來人,把姚丞相帶下去,他年老昏花,已經不適合在這朝堂之上了!”燕昊寒聲命令道。
“聖上,臣的忠心,日月可見呀,你不能一意孤行,毀了整個大燕呀!”姚丞相的高喊聲在朝堂內徐徐迴盪,而留下來的衆臣們無一臉上露出驚懼的神色,連一向得寵的丞相都被帶下去了,他們還有哪個敢說話的?
燕昊冷冷的掃了衆人一眼,凝眉道:“怎麼?沒了姚丞相,你們就一個個的成了啞巴了,莫非我大燕的俸祿,養出來的就是那麼一羣啞巴?嗯?”燕昊寒徹的聲音令人聽了遍體生寒。
“臣不敢!”衆人的聲音霍地在大殿響起,更讓人煩悶不堪。
“退朝!”燕昊負氣喊道。
琉璃閣內,花琉璃請了許若風急切進宮查驗蓮子羹的事情,卻不料,看到小德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德子公公,你不陪着聖上在早朝,怎的突然就回來了?”那翠兒疑惑的問道。
“翠兒,快稟報娘娘,大事不好了!”
“到底是出了何事,你竟是那麼緊張的,瞧着臉上的汗水?”翠兒連忙給他打了簾子,讓他進了內堂。
“娘娘,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呀!”德子公公的聲音如一根針一般狠狠的刺進了花琉璃的心裡,讓她微微一愣,旋即便迎了出來。
“怎麼了?”花琉璃不解的看着一臉冷汗的小德子。
“聖上在朝堂上訓斥了姚丞相了,眼下怒意未消,在那御書房之內,發着脾氣,旁人沒有一個敢勸的,一衆的宮女和內侍竟是全部都打發了出來,連德子都不讓進去了!”小德子愁眉苦臉的說道。
花琉璃心裡一突,燕昊素來都是溫和的,即便是再大的事情也是隱藏心中,從不當場發作,而小德子又是素來沉穩慣了,不曾有過如此悽惶的模樣,莫非這一次真的是很嚴重?
“娘娘奴才也只得是來尋了你呀!”小德子拜倒在地上說道。
“那本宮便前去看看!”花琉璃沉吟道。
“翠兒,把剛剛熬好的蓮心湯給聖上盛上一碗吧!”花琉璃叮囑道。
“是!”翠兒應了一聲,便盛了那蓮心湯放到了食盒裡面。
花琉璃帶了翠兒前去御書房,還未走近的時候,便看到御書房的外面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伺候的內侍和宮女們。
“事情怎麼這麼嚴重?”花琉璃沉了沉臉。
“皇妃娘娘,可不是,奴才就沒有見過聖上竟是如此動過怒,本想勸着幾句,卻被趕了出來,眼下也實在是沒辦法呀!”小德子嘆息道。
“好,你先在外面候着吧!”花琉璃話音可剛落下,便聽到裡面驟然傳來一道呼啦的聲響,一個墨黑的硯臺帶着墨汁便從裡面飛了出來,砸在了牆壁上,裡面的墨汁四散的飛濺着。
花琉璃眼眸一沉,毫不猶豫的便走進了那御書房。
“誰讓你們進來的,都跟朕出去!”燕昊厲聲喝道。
“聖上!”花琉璃輕聲喚道。
燕昊身子一震,眼裡的戾氣頓時消失了大半,他回頭道:“你怎的來了?本不想讓你知曉這件事情,所以便在這御書房之內,沒成想,你盡然還是來了?”
“你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我能不來嗎?”花琉璃嘆息一聲。
“小璃兒!”燕昊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微微帶了涼意的手指。
“怎麼了?從不見你發這樣大的脾氣!”花琉璃疑惑的看着他。
“看來這姚丞相如今也是越發的不懂得爲臣之道了!”燕昊冷聲喝道。
“姚丞相?”花琉璃的眼底劃過一抹疑惑。
“可不是,該治了他的罪了!”燕昊氣急的口不擇言。
“聖上,萬萬不可,是非曲直還沒說個清楚,怎麼說治罪就治罪了呢?”花琉璃連忙阻攔道。
燕昊餘怒未消,只是坐在龍椅上,薄脣緊抿。
“翠兒,來把蓮心湯端上來!”花琉璃朝後吩咐道。
“嗯!”翠兒應了一聲,提了食盒過來,便將那蓮心湯端了出來。
“喝上一口,清清火氣!”花琉璃用湯勺咬了遞到了他的脣邊。
燕昊眼神溫柔了下來,看了一眼花琉璃,便張嘴喝了。
只喝了一口,便凝了眉心道“:怎的這麼苦?”
“蓮心湯,顧名思義是用蓮子的心熬的呀,當然會苦了,所謂良藥苦口,只要喝下去,便會降下火氣了!”花琉璃淺笑道。
“小璃兒,我心中的火氣,豈是能喝這蓮心湯便能降下去的啊!”燕昊悵然的嘆息一聲。
“那你是爲了什麼?”花琉璃心疼的問道。
“姚無心竟然讓朕去找納蘭晴求情,他竟然能提出這樣的事情來,這讓朕如何能做到?”燕昊氣急道。
“去找納蘭晴,莫非事情已經起了波瀾?”花琉璃震驚道。
燕昊沒有說話,只是將那放與書案上,疊的周整的各國密函讓花琉璃看了,只看到她脣角的冷笑竟是越來越深。
“真是牆倒衆人推!”看罷,花琉璃將那奏摺扔到了桌子叱道。
“璃兒,你也覺得十分的荒謬是不是?朕如何去找她說和,朕這一輩子都不想見到她!”燕昊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