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白看着她輕笑了一下,身子向後靠在沙發上,像是在回憶。
“她叫梓涵,我們兩家是世交,很小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玩耍。我比她大四歲,她總喜歡跟在我後面,叫她做什麼就做什麼,聽話的很。
她十二歲那年,兩家長輩也看出我們情投意和,於是就親上加親,把我們的親事定下來。她們家兄弟很多唯有這一個女孩,她孃親捨不得她早早地嫁人,就定下等她十七歲那年,我再迎娶她過門。”
司徒靜看得出莫少白在講這些時,是真心的在笑,很甜蜜、很溫暖,這說明那個女孩在他心中的份量很重。
莫少白繼續回憶着:“等她十七歲才能迎娶她,就是說我還要等上五年。可是我喜歡她,爲了她多長的時間我都願意等。就這樣我等了四年,這四年中每年她過生日我都會跑去與她見面,送上她最喜歡的小物件,看着她笑我就很滿足。
可是……”莫少白說到這兒突然間攥起了拳頭,好像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脖子上的青筋都能看出來。
司徒靜也忍不住問:“可是怎麼了?
莫少白扭頭看着她,司徒靜看見他兩眼裡的淚水強忍着沒有流下來,還有……,還有憤怒。
莫少白閉上眼,再睜開時一滴淚流下來,“可是,就在她過完十六歲生日不長的時間,她生了一種怪病,人很快就削瘦下去。本地的名醫都查不出什麼病因,我父親就託朋友請來洋人大夫。那大夫說她得了癌症,那病是不治之症!”
莫少白說完這些就不再說話了,坐在那兒像是在悲傷中走不出來。
“那後來呢?”司徒靜輕聲的問她,她已經相信了這個故事,雖然已經猜出結局,但還是好奇的問出了口。
“後來,我沒有留住她,她走的那天讓我把她抱到杏花樹下,在杏花樹下她離開了我!杏花落在她身上、臉上美極了,這輩子我也忘不了她。
到現在,莫公館都沒有女主人,那是因爲那個位置是她的,誰都不能替代她,不能。”莫少白用輕輕的擦掉臉上的淚水,許是因爲在司徒靜一個小丫頭面前流淚感覺難爲情,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司徒靜被這樣的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感動了,原本以爲父母的愛情已經很浪漫、感人。哪有想到世間還有這樣的悲歡離和。
莫少白把司徒靜所有表情都看在眼裡,知道是時候講下面的事情了。
“對不起,司徒。當初遇見你時我自私的想把你留在身邊,希望能常常看到你,這樣也算是對我二十多年來思念的安慰吧。請相信我最初並沒有對你懷有什麼不軌之心,我只想能夠常常看到你,那樣就好像是能看到梓涵一樣,可是,那天我喝些酒沒控制住就……”下面的話莫少白沒有說,卻恰到好處,多一句都怕是會引起司徒靜的反感。
司徒靜搖搖頭看了莫少白一眼又低下頭:“先生,不用說這些,我……,以後不要這樣了。”
莫少白連忙說:“不會了,我保證我再也不會傷害司徒了。”然後又試探着說:“司徒,我想知道你之前爲什麼要急着離開銀行,要求去工廠工作。難道你……”
“沒,沒有什麼原因,我只是很喜歡日化工廠那邊的工作而已。沒有其他的原因。”司徒靜雖然極力否認,但那表情早已暴露了一切。
莫少白只是笑笑並沒有點破,又看看面前的這個小姑娘,近乎懇求的說:“司徒,既然你已經不再怪我了,那能不能回到工廠來工作?沒別的意思,只是你很有這方面的天賦,工廠那兒需要你,再者我曾經許諾過,要照顧你的。所以……”
“不,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暫時還不想回工廠上班。馨蘭她們已經幫我找好了工作,我明天就要去報道的。謝謝您!”司徒靜再傻、莫少白說得再好聽,她也不可能再回到莫少白的身邊,說不定哪天莫少白再把持不住,那時誰也不能保證能像上次那樣可以全身而退了。
似乎早就預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結果,莫少白一點也不意外司徒靜會這麼說。
不過還是有些遺憾的說:“既然司徒這麼說,那我也不強求你了,畢竟我那件事情確實對你不住。如果以後你有什麼困難的話,儘管來找我,我一定盡全力幫助你,也這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吧!”
司徒靜沒有多想,只是輕輕地點點頭:“我知道,謝謝您莫先生。我,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司徒靜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兒,離了這裡她就真正解脫了。
莫少白沒想到她竟這麼急着離開,不過既然之前已經說過不會再爲難她的話,這時候再不願意也只能放行。點點頭示意司徒靜可以走了。
看着那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莫少白嘴角一撇竟然笑了,得意的笑容哪還有剛纔訴說故事時悽然、痛苦:果然猜得沒錯,她早就知道了,看來應該是那次在英國整理行李時發現的吧。早就知道這個丫頭聰明,沒想到還這麼有城府,以後……
心裡沒有負擔,仨個小姑娘又像以前那樣,每天嘰嘰喳喳的過日子。曼婷依舊是歌舞廳的臺柱子,馨蘭也依然在學校做音樂老師,而司徒靜呢,在馨蘭的介紹下也在她們學校做了一名繪畫老師。
以前的司徒靜不是很喜歡孩子,覺得孩子鬧鬧的,幾個月接觸下來她發現小孩是很純真、很可愛的,甚至在幻想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有這樣一個可愛孩子。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那件事情在司徒靜心裡留下的陰影也早已不見了,現在她依然是之前那個聰慧、美麗的小姑娘。
曼婷一直報怨三個人當中,她的命最苦:從小是個孤兒不說,長大了工作了也還是沒有休息的工作,不像馨蘭她們倆個每週都可以休息一天。
這不,週日的午後,姐妹倆個就悠然的在那兒,一個彈着琴,一個則是在優美的樂曲中做畫,那是一個很美、很美的畫面。
門外傳來敲門聲,司徒靜看了馨蘭一眼,見她還是陶醉的在那兒彈着琴,於是就站起身走向門口輕聲的問:“請問,是哪位?”
門口傳來一箇中年女人刻薄的聲音:“開門,我是薛玉琴。”
“薛玉琴?”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呀?司徒靜從來沒聽說過這三個了,更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正想着馨蘭走過來:“小靜,是誰呀,你怎麼不開門呢?”
“馨蘭,她說她叫薛玉琴,可是我沒聽說過這個人呀?”司徒靜疑惑地問馨蘭。
“薛玉琴?我大媽!”馨蘭眼睛睜得老大,臉色也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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