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黑子愁眉苦臉無從下手,他根本就沒做過這種大手術,割割包皮,縫縫傷口什麼的還行,要說幫人從胸腔取子彈,還要避免二次傷害,那簡直就是難爲他。
“哎呦!田警官,我真沒辦法,你還是送他去大醫院吧!”許黑子看着高林,心驚肉跳,他自然認識這是誰,黑道赫赫有名的高手,不知爲何會傷成這樣,萬一要是治不好,他這條小命都得交待在這。
“不行!”蕭山皺皺眉,縱橫幫正在四處找人,去大醫院目標太明顯,十有八九會被發現,到時會是大麻煩。
爲了不影響高林的救治,蕭山纔出此下策,先找到田雯,讓她幫忙想辦法。
田雯冷着臉,怒道:“許黑子,平時我沒少照顧你,現在讓你幫忙,你就嘰嘰歪歪處處推脫,什麼意思啊?”
“咳...我不是推脫,我是真不敢動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誰負責?”許黑子一臉苦笑,他只是江湖赤腳醫生,平時縫個針止個血還行,真動大手術,的確要靠邊站。
“哼!今天你務必給我解決了,要不然以後沒你好果子吃!”田雯看在蕭山的面子上,無論如何也要讓許黑子幫高林治傷。
高林氣息虛弱,流血不止,眼看就要進入深度休克狀態,到時候會更麻煩。
蕭山忽然推開許黑子,來到洗漱池,拿起清水劑倒在盆子裡,雙手伸進去泡了泡,然後甩幹抹淨,戴上一副防菌手套。
田雯詫異地看着蕭山,不知他在搞什麼,許黑子更是一臉茫然,看到他走向自己的手術檯,忍不住阻止道:“喂 !那都是手術用的,你要幹什麼?”
蕭山戴上口罩,一言不發,雙手麻利地撿取一些器具,來到高林病牀前,找來一根木棒塞到他嘴裡。
看到這一幕,田雯兩人總算明白了,蕭山要親手給高林做手術。
“蕭山,你幹嘛?你別急,我在想想辦法,我還認識一個...”田雯以爲蕭山沉不住氣,所以決定兵行險着,可她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對方已經動手。
刺啦!
蕭山直接扯開高林衣服,將胸膛左側的傷口露出來,抓起夾子將傷口撐開,看那認真的模樣和嫺熟的手法,哪像胡搞亂搞,明顯很有章法。
“這...”許黑子愣了愣神,緊接着看一眼田雯,沒好氣地說道,“你明明帶來一位專業外科醫生,還要我出手,想害我啊?”
“我...”田雯呆住了,她哪知道蕭山還會這一手,看起來豈止是專業 ,簡直是精通。
蕭山一邊做手術,一邊還哼起了小曲,沒有絲毫緊張,這種手術說起來難,其實在他來講,很簡單,以高林的體質,甚至都不需麻藥,過程要快很多。
半小時後,胸口的子彈被取出,幸虧卡到骨頭裡,沒有傷及內臟,否則引起大出血,高林就真的危險,縫好傷口,止了血,麻利地給他打上點滴,蕭山這才脫掉手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大功告成,算這小子命大!”
蕭山一扔手套,許黑子趕緊伸手接住,頗有些驚訝地問道:“朋友,你是哪個醫院的,怎麼個意思,想跑來搶我的飯碗還是咋地?”
“搶你的飯碗?”蕭山嗤笑一聲,“少廢話了,趕緊幫他洗洗身上的血跡,還有找一間安全的房間,讓他休息。
許黑子眼睛一瞪,心想你算老幾啊,指揮我?可看到田雯警告的眼色,臉馬上就垮了下去,有氣無力地說道:“算我欠你的,告訴你們,他的傷一好,趕緊給我走,否則別怪我不講道上規矩!”
接了這樣的傷患,許黑子最近幾天鐵定沒有生意了,這是道上的規矩,有幫派成員前來救治,爲避免被發現行蹤,都要進行一定程度的庇護。
一般情況下,藏到許黑子的診所,也不會有幫派成員來搗亂,畢竟死傷總是難免,誰都有用到醫生的時候。
正因爲如此,許黑子才能做田雯的眼線,還如此的牛比轟轟。
裡屋那有個地窖,下面冬暖夏涼,非常適合養傷,幾人把高林小心翼翼地擡下去,鋪好牀,安頓好一切,這纔回到診所外屋。
“田警官,這次的錢怎麼算啊?包庇傷患可是大忌,我很可能受到牽連的!”許黑子開始跟田雯討價還價,斜着眼睛掃視她,嘴角掛着猥瑣的笑。
“你都沒幫什麼忙,還要錢?我看你找打!”田雯瞪了他一眼,沒搭茬,直接拉着蕭山走到屋外的涼亭子裡,給各自倒一杯水,大口地喝起來。
“誒?”許黑子眼睛一瞪,急急忙忙衝出來,“怎麼着,還想賴帳啊,我冒着風險幫警察藏人,要是被幫派知道,我這診所還開不開?”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裡安全的很,沒人會找來的!”田雯又氣又笑,這個許黑子見錢眼開,每次提供線索,都要藉機狠宰她一筆,爲了破案,只能忍。
今天,幫蕭山的忙,對方又要獅子大開口,這份錢,她可沒辦法從局裡支出。
“你可說對了,正因爲我這裡安全,所以纔要收錢,沒錢走人,把那傷者搬別處去。”許黑子只認錢,一臉不耐煩,詐詐乎乎地作勢回去要搬高林出來。
“你給我站住!”田雯怒了,小臉脹的通紅,一拍桌子,沉聲道:“你別忘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我要是如數上報警局,你會是什麼下場?”
許黑子眼珠子轉了轉,趕緊變了一副臉,笑道:“嘿嘿,田警官,最近生意不好做啊,怎麼着也要意思意思吧?”
啪!
蕭山忽然掏出一沓錢,直接扔到許黑子腳下,淡淡說道:“夠麼?”
地上的票子足有五千,全是嶄新大鈔,許黑子的眼睛馬上變的通亮,忙不迭撿起來,刷啦啦一抖,連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急道:“夠了夠了,讓你朋友隨便住,直到傷好爲止。”
“蕭山,你給他錢幹什麼?你......”田雯無語之極,對付這種人,就不能給他好臉子,絕對會登鼻子上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的小人你不能得罪的太狠!”蕭山輕笑一聲,也不顧忌許黑子就在眼前,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我說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