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首歌,高林緩緩擡起頭,迷茫雙眼盯着酒保,一嘴酒氣地叫道:“你...你說什麼?一杯...杯,就可以忘掉所有煩腦?”
酒保明顯認識高林,臉色一變,趕緊點頭哈腰地說道:“高哥,您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放屁 !”高林尖叫一聲,嗓門兒提的老高,指着酒保叫道,“給...給我弄一杯...一杯...”
平時高林很少喝酒,因爲喝酒誤事,他今天卻敞開肚子,百無禁忌,把酒保都嚇到了。
“高哥...您這...”酒保一臉爲難。
就在這個時候,男子開口了,笑道:“給他喝,我倒要看看這個廢物的酒量如何,是不是和他的身手一樣高。”
酒保臉蛋劇烈地抖了一下,趕緊拉了男子一把,低聲道:“你不要命了?知道他是誰嗎?”
附近的人也都詫異地看過來,看向男子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敢說血拳高林是廢物,簡直就是在找死,估計死後連屍體都會被喂狗。
“我管他是誰,他不是要喝酒嗎?給他喝!”男 子一拍桌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高林惺忪的眼睛睜的老大,看向男子,不由愣住了。
竟然是蕭山。
如果不是蕭山,高林也不可能與車縱橫反目,甚至被趕出縱橫幫。
他心裡極爲複雜,本應仇恨的眼神,卻又變的慌亂,最後更是化爲一聲苦笑。
“廢物!”蕭山似笑非笑 地看着高林,說話絲毫都不客氣。
高林的臉龐狠狠一顫,雙拳慢慢地攥緊,越來越緊,甚至都能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傳出來。
酒保大吃一驚,趕緊拉着蕭山,對他猛使眼色,低聲道:“你瘋了?不要命了啊?”
旁邊喝酒的不少客人,都嚇的臉色蒼白,悄悄地移動到更遠的地方,只敢偷偷往這邊瞧。
大部分經常來這個酒吧的人,都認識高林,知道他是多麼狠的一個角色,得罪他比得罪三大幫的幫主還要可怕。
三大幫主可能會爲了面子亦或氣度,不會與誰一般見識,但高林卻是街頭一霸,打架不要命,一身實力更是強的離譜,雖不至於殺人不眨眼,但也極爲狠戾。
蕭山不以爲意,一把推開好心的酒保,朝高林旁邊湊了湊,一臉嗤笑地說道:“說 你是廢物,都擡舉了你。”
譁!
全場譁然,這小子公然挑釁高林,絕對是自己找死,要不就是腦袋有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臉紅脖子粗的高林,拳頭都幾乎捏碎了,明顯就是在爆怒的邊緣。
“我說你是廢物,你是不是不服氣?”蕭山幾乎將臉貼到了高林鼻子上。
如此赤果果的挑釁,讓衆人目瞪口呆。
“死了死了!他絕對死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酒保看向蕭山的眼神就像看傻比,喃喃道:“這是你自己打死的,不關我的事啊。”
現場的音樂都因爲這邊發生的事而停止,許多人都小心翼翼地朝這邊觀望,隱隱覺得火山即將爆發。
“你說...我是廢物!”高林終於擡起了頭,通紅的雙眼幾乎像是要滴出血一般。
“對!需不需要我重複一句?”蕭山故意提高聲音,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當着所有人的面,說血拳高林是廢物,這已經不是膽大,而是真的瘋了。
血拳一怒,血灑長街,大家一致認爲,這小子鐵定要沒命。
“哈哈哈哈...”高林忽然歇斯底里地放聲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一邊笑一邊舉起錘頭錘着桌子,不停叫道,“對!你說的對,我是廢物!最大的廢物!”
“這麼多年,我依然過不去心中那一道坎,我根本就不適合混這一道,哈哈哈......”高林笑的比哭都難看,酒水夾雜着淚水,灑滿了桌面。
這一幕,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罵高林是廢物,當事人不但沒有動怒,反而哭着承認了,這是個什麼鬼?在演戲嗎?
觀察高林的狀態,也不像演戲啊,話說回來,演戲給誰看?
“高哥...”酒保試探着拍拍高林的胳膊,看他是不是真的受了什麼刺激而發瘋了。
啪!
高林忽然抓起桌上的酒瓶,咔嚓一聲就給捏碎了,手勁大的怕人,把酒保嚇的直接坐到了地上。
“既然敢承認自己是廢物,那麼你還有救!”蕭山語不驚人死不休,讓衆人的心一直吊在嗓子眼,生怕高林爆起,一拳把他KO。
可惜,高林竟然一動不動,任由蕭山辱罵,甚至連反應都不對,一個勁兒地苦笑。
最讓人驚訝的是,高林對蕭山的那種由內而外的懼意,纔是所有人最驚訝的地方。
他們還沒聽說過,誰能讓高林服軟,今天着實開了眼界。
蕭山拍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什麼狗屁縱橫幫主,我覺得...你纔是當幫主的料嘛。”
“什麼?”高林一怔,他沒聽清,一身酒意,卻像是突然醒了。
“走!我們換個地方!”蕭山不在乎其它人的目光,直接把高林架起來,朝酒吧外走去。
衆人目視兩人離開後,現場頓時譁然一片,直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高林被人罵廢物...竟然一聲不吭,還默認 了?”
“那個年輕人是誰啊?從來沒見過啊,我怎麼感覺高林見到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誰知道呢,太詭異了,絕對的大新聞。”
一羣人將這件事當成了最大的談資,有幾人更是唾沫星子四濺地分析整件事的原因。
猜來猜去,也猜不到高林已經被車縱橫踢出幫派,更猜不到號稱街頭血拳,未嘗一敗的高林,在蕭山面前,一招都走不過。
醉醺醺的高林,被蕭山拉到門外,涼風一吹,頓時忍不住胸口的翻滾,哇一聲吐了一地。
吐了大半天,高林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一些,整個人也變的輕鬆,就那麼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失了魂。
“兄弟!”蕭山隨他一起坐下,拍拍他的肩膀,“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車縱橫如此對你,是他的損失。”
“呵呵...”高林無話可說,和一個外人說不清幫中的事。
“他既然如此無情地踢你出來,證明根本沒把你當回事,所謂的生死兄弟,不過是笑話罷了!”蕭山臉上帶着濃濃的譏諷之色。
這話,讓高林的目光微微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