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雲猶豫了一下,然後慎重的開口問道:“什麼要求?”
蕭逸戲謔的笑了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葉流雲,開口慢騰騰說道:“要是我做到了,那麼很簡單。我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扇你一巴掌,然後你對着這京城所有年輕人大聲的說一次你是傻逼。怎麼樣,敢不敢答應我這個要求?”
葉流雲的臉色,一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蕭逸這短短一席話,但是每個字都像是刀子一樣割在他的心上。
他是京城名流顯貴,一身都是春風得意。京城葉氏集團接班人,京城第一少,多少名門小姐都是想要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葉流雲在京城圈子裡,都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無缺的男人。無論是琴棋書畫,詩經禮儀,還是騎射狩獵,以及商業上的天賦,都是讓他成爲京城的一個神話。
但是,蕭逸現在偏偏要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打臉,打葉流雲的臉。
這件事是敢冒天下之大不爲,讓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瞬間變了起來。看着葉流雲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了下來,所有人都是掌心按捏一手冷汗。
氣氛,再次一瞬間徹底變化了起來。
終於,有人暗暗感覺到這不像是一場京城名流盛會,而像是一場暗暗的戰場廝殺。蕭逸和葉流雲兩人,簡直就像是兩個生死仇家。而這遠山狩獵場,就是他們最終的戰場。
壓根,不是朋友之間,葉流雲邀請過來遊玩的。而是選擇在這,生死廝殺。
蕭逸看着葉流雲遲遲不肯回答,當即笑了笑道:“要是不敢的話,那麼就當我沒有提過。只不過,我看葉少爺最開始可是告訴我,這是小玩意但是有大門道。我本是在一旁看看熱鬧而已,硬是要拉我上場。既然我蕭逸上場了,那麼肯定要玩點大的。只是,現在看來葉少爺似乎有些玩不起了。”
聽着蕭逸話裡藏針的一席話,葉流雲的臉色黑壓壓的像是風雨欲來的烏雲。
“流雲,不要答應他。一會,我們自然會把他弄死。”一旁的劉明看到葉流雲猶豫不決,終於是在一旁小聲的勸道。
不過,葉流雲現在這個時候,要是不敢接戰。那麼,就是弱了威風,說出去。這將是他人生濃墨重彩的塗了一筆黑,在氣勢上已經徹底被蕭逸給壓倒。並且,以後這一生都將是被蕭逸種下了陰影。
並且,蕭逸這提出來站在這射擊百米外的松柏,並且十箭全部都要有那種準頭。壓根,聽起來都是有些不可能。
所以,葉流雲終於是吐了一口氣,擡頭看向蕭逸,冷冷問道:“要是你做不到,那又該如何?”
蕭逸依舊是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不過接下來一句話卻是讓整個場面一剎那冷的窒息:“要是我做不到,那麼我自斷一臂。”
蕭逸提出來的這個彩頭,讓所有人都是一陣呆住。擡頭看向蕭逸的時候,眼眸深處終於生出了一股濃濃的畏懼和惶恐。
誰都是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笑容溫和的少年。這一剎那,卻是說出來這樣一
個讓人心底打冷顫的彩頭。
這畢竟都是京城名流圈,上層社會中年輕人的盛會。這種血腥的話題,都是讓有些姑娘的臉色變得有些煞白了起來。
“此話當真?”葉流雲這一剎那,眸子裡閃耀出奪目的光芒。
蕭逸毫不猶豫,開口斬釘截鐵的道:“當真。這兒所有人,都是可以見證。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敢不敢賭一把。這麼久以來,我們明爭暗鬥無數次。這一次,總得要見一見真章了。”
蕭逸這個條件,以及賭注。對於葉流雲來說,無非是佔了天大的便宜。本來,蕭逸這要去完成的事情,壓根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再者,這個彩頭而言,葉流雲畢竟不過是被當衆打臉,名譽受了一些損失而已。但是,蕭逸卻似自斷一臂,這種傷害是一生都無法彌補的。
葉流雲這個時候,在心裡掂量了一下,終於開口揚聲而道:“賭。就讓我葉流雲來見識見識,你有何德何能敢這樣誇下海口?百步穿楊的神箭手,我聞所未聞。我不信,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的神箭手。即使有,我更不信會是年紀輕輕的你。這都是你找的,到時候可別怪我。自斷一臂後,你再難等大雅之堂。”
說到痛快的時候,葉流雲竟然是一陣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過,這個時候得意忘形的葉流雲,卻是讓底下這些京城年輕一輩都是給看輕了。
特別是對葉流雲抱有幻想的姑娘心中,這葉流雲本身佔得了這麼大的便宜。無論是蕭逸射箭的難度,還是彩頭,葉流雲都是佔得了巨大的便宜。
和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賭這樣一個壓根都不公平的賭約,偏偏還不知恬恥,這樣大笑得意。
天知道,葉流雲在得意什麼?
這些姑娘的眼光,看向葉流雲的時候。反而,是有了幾分輕蔑以及瞧不起。再落向蕭逸的時候,目光都是有些閃亮起來。
雖然這蕭逸名不見經傳,但是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被葉流雲咄咄逼人閉上場之後,更是以十個十環讓所有人動容。最後,更是直接把矛頭指向了葉流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我還一針,人還犯我,斬草除根。葉流雲一次一次挑戰蕭逸的底線,蕭逸終於是不畏強權,主動出擊。
這乃是真豪傑,真英雄。
即使是這樣公開針對葉流雲,依舊是那麼光明磊落,讓自己吃虧,讓對手佔得一個天大的便宜。
所以,這些京城富家的小姐們,這個時候目光都是停留在了蕭逸身上。
雖然這聽起來壓根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百米外的松柏,每一米高處射中一支箭矢。距離太遠,力道是否可及?每一米高處的地方沒有標誌,準頭如何把握?以及現在大冬天寒風凜冽,這樣遠距離射擊,還要考慮風向的因素。
一釐米的差失,簡直都是匪夷所思。
要不是蕭逸剛剛得到了十個十環的成績,以及現在成竹在胸的樣子。這些人,都是
會把蕭逸當做瘋子。
可是,往往奇蹟都是瘋子創造出來的!
正當蕭逸成爲了衆人焦點的時候,他整個人站在起跑線上。
搭箭扣弦開弓瞄準,整個人一瞬間像是一塊巨大的磐石一樣,屹立在風中巋然不動。只有那一雙眸子,遠遠看着百米外的那一顆松柏。
這一次,蕭逸不像是剛剛那樣隨便。手中的那一支箭矢,遲遲都是未曾射出去。
現在的情況,對於蕭逸來說,絕對容不下一點兒閃失,一點兒失誤。哪怕是風向的突然轉變,都將是導致蕭逸一敗塗地。
葉流雲可是失敗,但是蕭逸沒有失敗的資本。
體內的九龍真氣,像是大海澎湃一樣,在體內已經流轉了起來。氣通百骸,整個人像是一條蟄伏的潛龍一樣,一動則已,一動嘯千山。
一縷九龍真氣,已經在蕭逸瞄準的這一瞬間開始離體而出,攀附在了箭矢上。以九龍真氣,來挾持這一支箭矢,避免突然的風向變化,來導致失誤的出現。
而蕭逸這一剎那,想起了很多年前,師父教導他射箭的訣竅。
在山上的時候,正當蕭逸準備入手學習射箭的時候。李太白曾經隻字不提,只是告訴他:“你先要學會不眨眼。”
於是,蕭逸花了一年的時間,苦練不眨眼的功夫。
一年後,蕭逸訓練到即使是錐刺眼眶也不眨眼的程度。他以爲這下大概差不多了,於是便向李太白彙報。
李太白說:“這還不行,還要練眼力,把小物看成大物,把模糊的看成清晰的。”
於是蕭逸用一根牛尾拴上一隻蝨子掛在窗戶上,整天望着它。一年後,蝨子就被看成像車輪那麼大了。這時,他用箭射它,箭穿過蝨子中心,而牛尾仍完好無損。
在那個時候,蕭逸在射箭上纔是算入門了。
後來,李太白纔是告訴蕭逸如何運用力道,如何看風向,如何做到心如止水,眼中只剩下前方的目標。一年一年,蕭逸才是真正在射箭上有所成。
射箭和暗器一樣,都是需要經過練習準頭,一通則敗通,這纔是成就了現在的蕭逸。
每一個人輝煌的背後,都有不懈的努力和汗水。
蕭逸這個時候,看着百米外那一根松柏。本來,在常人眼中,只不過是一個黑影。但是,那一道黑影開始一點一點在蕭逸眼中放大再放大。
終於,蕭逸深吸一口氣,手中的第一支箭矢離弦,破空飛向了遠方。
感受着這一支箭矢在空氣中的破空之聲,運行的軌跡。蕭逸嘴角之上,終於綻放出一道迷人的微笑。
一切,都是和預定一般,箭矢完美的飛向了遠方松柏樹主幹一米高的地方。
這一刻,蕭逸在心底樂滋滋的道:“老頭子,看來你當年讓我苦練的這些玩意,還是有那麼點用。害的我當初,一哭二鬧三上吊,怎麼都不情願學。現在才知道,這些玩意,只能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叼叼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