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爵不光限制了容恩的活動範圍,還將通往陽臺的落地窗給鎖了。
容恩拉開一點點窗簾,黑色的窗簾包裹着她嬌瘦的身軀,這幾天,南夜爵好像很忙的樣子,而且御景苑外總有人來來回回,很像是在巡邏。
她踮起腳尖,是被不遠處的吵鬧吸引過來的。
她看到劉媽在離御景苑很遠的地方被攔下來,幾名男子就像是密不透風的牆,擋在她面前。劉媽好像是在哭,揮舞着雙手,試圖闖過去。
容恩眼皮跳了下,見她被用力地推倒,劉媽好像當時爬不起來,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雙手緊緊揪着窗簾,怎麼回事,是閻越出事了嗎?
由於隔得太久,她聽不見劉媽嘴裡在說什麼,容恩焦急的反覆走着,來到門口開始用力捶起來,“放我出去,南夜爵,放我出去——”
房門沒過多久被打開,王玲進來後,就又被關上了。
她手裡端着托盤,上面有今天的午飯,菜色都是容恩喜歡的,也是南夜爵精心讓王玲準備的。
容恩坐在牀沿,聽到動靜時,擡起頭來看着她。
“容小姐,”王玲隱約以爲,容恩被鎖起來是因爲自己告訴南夜爵的那些話,她本來是想男人應該知道真相,沒想到會弄成這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聽她這樣說,容恩便已經明瞭,她沒有怪王玲,有些事遲早會知道的,“他沒有在家嗎?”
“先生這幾天很忙,都是很晚纔回來的,而且,我看他都是滿面疲倦,好像很累……”
“王玲,”容恩打斷她的話,他累與不累,與她有何關係?“你幫我個忙好嗎?”
王玲將午飯放到牀頭櫃上,“容小姐,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現在這樣,我壓根就幫不了你……”
“你可以的,”容恩起身,來到落地窗前,劉媽還沒有走,“你幫我下去問問劉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好嗎?我現在和她講不上一句話……”
“容小姐,”王玲面有難色,搖了搖頭,“對不起,先生吩咐過,就連我都不能踏出御景苑,現在買菜都是有人送上門的,容小姐,我也和你一樣被囚禁了。”
這個變態!
容恩頹然地順着落地窗滑倒在地上,“他是真的打算將我這樣關下去嗎?”
王玲走上前,蹲在容恩身邊,“容小姐,你就別和先生犟了,你服軟吧,先生對你真的很好,是真心愛你……”
容恩腦袋輕仰起,嘴角逸出嘲諷,“愛?王玲,如果有人以這樣的方式愛你,你能接受得了嗎?”
女子沒有說話,但她知道這樣下去,他們只能越加深刻地傷害對方,容恩盤膝而坐,雙手抱着膝蓋,“我被關了好幾天了吧,王玲,是不是就要過年了?”
“對,你已經在這好幾天了,今天是24,還有一星期就是除夕了。”
“過的好快,”容恩將身體轉過去,臉貼着玻璃望向外面,劉媽還是沒有走,拉着對方的袖子,苦苦哀求,“不知道今年除夕,我能不能陪着媽媽一起過。”
到時候媽媽看不到她,連個電話都沒有的話,肯定會急瘋的。
容恩神色黯淡,王玲望着她的側臉,心中莫名惆悵,情緒隨着陰鬱。
中午的飯,容恩沒有吃,她也吃不下,劉媽最終被趕走了,她帶着那條白金的鏈子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不知疲倦。
她就是要自己累,最好能疲倦的什麼都忘記,容恩沒有穿襪子,赤着腳,有時候會蹲下來數着地板上的紋理,這些都是名貴的奢侈品,容恩數着一個個原始展開的花紋,數到累了,就坐在牀上。
她披散着頭髮,窗簾全部拉上的時候,儘管外面陽光刺眼,房間內,卻是陰暗無比,隱約還透着種凍徹心骨的寒。
她裹着被子,翻來覆去,很久後,總算睡過去。
只是,她睡得並不好,嘴脣微張開,似在說着什麼夢話,房間裡面沒有開暖氣,她卻睡得渾身是汗,兩個肩膀動到這邊動到那邊,頭髮已經貼在了消瘦的臉上。
這是夢吧?要不然,她也不會看見閻越。還是在藏山上。
山頂上面霧氣很大,容恩用手揮了幾下,“越,你幹嘛一個人站在那?”
男人已經可以起身了,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那,穿着休閒的t恤和深藍色的牛仔褲,深褐色的短髮顯出這個年紀的不羈,他說,“恩恩,我要走了。”
“走?”容恩不解,“越,你要去哪?”
“恩恩,”閻越在山頂的那塊大石頭坐下來,明朗的神色轉爲落寞,容恩只看見那張俊朗的側臉變得充滿悽哀,“我醒來就是爲了看看你,現在我看見了,我知道你過得很好,我就要走了。”
“不,”容恩急地掉出了眼淚,“我過的不好,一點都不好,越,你要去哪?你的家就在這,你還要去哪?”
“恩恩,你真的和兩年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恩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越,”容恩雙手捂着臉,“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恩恩的了,我不是……”
“恩恩,”閻越轉過臉來,“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他站起身,來到容恩面前後,伸出雙手將她擁在懷裡。他想抱緊她,想摸摸她的頭髮,這些,他都做到了。容恩雙手緊緊攀住閻越的肩膀,男子將下巴輕抵着她的頭頂,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將容恩融進自己身體裡面去,可是他不能,“恩恩,謝謝你給過我那麼美好的曾經,有了它們的存在,我不論是到了哪,都不會寂寞,也不會害怕黑暗。睡着的兩年裡面,我以爲我已經很習慣黑暗了,可是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才知道我不想回去,我貪戀這個世上每一寸陽光,它們照到我臉上的時候,是那麼溫暖。我貪戀你手指拂過我臉上時的溫度,恩恩,真好,我又能見到你笑了……”
“越,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容恩害怕地失聲痛哭起來。
閻越更用力地抱緊她,“恩恩,答應我,永遠都不要掉眼淚,我不要你哭。我會永遠守護在你身邊,我不走好嗎?我不要投胎,我什麼都不要,我就守在你身邊,看着我的恩恩笑,只要你能笑,我的世界哪怕再黑暗,都會有亮光照射進來的……”
“越,你說什麼傻話,什麼投胎?你都已經好了,你已經沒事了,你不要嚇我啊——”
“恩恩,我愛你……”
容恩輕推開閻越,“越,我是不是真的在做夢?可這個夢,爲什麼這麼真實?”
閻越雙手放在容恩的頭頂,再順着她兩邊的頭髮向下梳去,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枚易拉罐的拉環,那時候上學,電視裡面總是會演,容恩常笑着說,她也要一個。
可是,閻越從來沒有給她戴過,因爲他說過,他的恩恩,他要給她最好的,套在她手指上的,應該是他精心挑選的鑽戒。
可這時候,閻越卻握起容恩的手,將那枚拉環對準她的無名指套下去。
容恩覺得自己很幸福,這算是她和閻越之間的第三次了吧,儘管,之前那兩次是閻冥。她淺淺勾起嘴角,這次,是閻越,所以她會找回自己的幸福,這枚戒指肯定能戴進去。
同樣的位子,到了指關節的地方,閻越卻頓住了動作。
容恩嘴角微微僵住,洋溢出來的幸福模樣,刺痛了男子的眼睛,“越,怎麼了?”
感覺到他的退縮,容恩開始害怕起來,她握起手指,不讓那枚拉環退出去,閻越垂着頭,她能看見他眼底的那抹哀傷,她越發開始害怕,“越,你不想娶我了嗎,你不愛我了嗎?”
他怎會不愛她?
閻越眼底有朦朧的水霧溢出,他什麼都沒有說,用力想要將拉環退出來,容恩感覺到好像是有什麼要失去了,她牢牢握着手指,眼淚掉在二人的手背上,男子見她不肯鬆手,便握緊了掌心用力想要將拉環抽出來。
“越,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好害怕——”
閻越知道,他給不了她幸福,這雙牢牢牽住的手,他早就應該鬆開的,不應該還執拗着堅持,他越是這樣,容恩就越得不到幸福。
拉環的邊緣很尖利,劃開了他的掌心,鮮血一滴滴落在容恩的手背上,暈染開來的時候,極像是妖嬈盛開的鶴望蘭,帶着某種死亡而陰冷的氣息。容恩嚇壞了,眼淚簌簌往下掉,“越,你就非要將我唯一的希望破滅嗎?好,你別搶,我鬆手,我放手,還不行嗎?”
容恩鬆開了緊緊攥起來的拳頭,閻越取出那枚拉環,手臂剛收回去,整個人就向後仰去,栽入了萬丈懸崖。
“不——”
容恩醒來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場夢,四周黑漆漆的,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她環起雙肩,膝蓋弓起後將臉埋在雙膝間,她爲什麼會做那樣的夢?還有劉媽,她爲什麼會在御景苑外哭,真的是閻越出了什麼事嗎?
她開始焦慮不安,在止住哭聲後,擡起了頭,儘管伸手不見五指,可容恩還是能感覺到這個房間除了自己外,還有別人。
而這個人,肯定是南夜爵。
他們清楚彼此的呼吸聲,容恩雙手擦乾淨眼淚,不讓自己的軟弱在他面前泄露,她探出手去,果然就摸到了男人的肩膀,“你告訴我,閻越是不是出事了?”
南夜爵沒有說話,長久的沉默讓容恩越發覺得恐懼,她雙手握住南夜爵的手臂,“你說話啊,是不是他出事了?”
他長臂伸出手,將容恩狠狠壓入懷中,她使勁推搡,得不到南夜爵的迴應,她開始害怕地掙扎,“爲什麼都不說話,爲什麼都不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過了很久,容恩才聽到南夜爵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他死了!”
轟——
她整個腦袋炸開,目光呆滯,身體僵硬而冰涼,她全身開始抽搐、痙攣,喉嚨裡面壓着很多話,但是始終說不出來,容恩覺得好像有什麼衝到了嗓子眼,她張了張嘴,隔了半天,才衝出一個字,“不,不——”
震耳欲聾的淒厲,響徹整個御景苑,容恩開始掙扎,南夜爵圈住她的兩條手臂,她便像是瘋子似的亂撞亂踢,“我不相信,閻越明明才醒,他好好的,不可能,你騙我,南夜爵,你憑什麼那麼說,憑什麼!”
“我沒有騙你,他就是死了,今天下葬……”
“不——不——”
“你不肯面對也沒有辦法,”南夜爵鬆開手,緊緊鉗住她的雙肩,“你難道還想和他一起去死嗎?容恩,是不是?”
“是!”
漆黑的房間內,南夜爵雖然看不見容恩此時的神情,但他知道,她臉上的神色有多麼堅定,男人臉色沉下來,語氣陰鬱,“既然要死,爲什麼兩年前不去?”
容恩垮下雙肩,“你知道什麼叫做絕望嗎?越如果是一年前就這麼走了,我也不會像今天這麼地絕望,南夜爵,我掙脫不了你,他若真是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我好累,我會陪着他走,陪他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那兒有我們曾經的美麗,我們可以手拉着手……”
她說出來的話,多麼殘忍,她去的地方,是要沒有他的。
南夜爵放在牀上的拳頭握起來,他起身來到電視前,容恩之前試過,她打不開。
他弄了幾下,電視便跳出了聲音,緊接着,是彩色的畫面。
南夜爵隨便調了個臺,裡面正在播放的,正是從醫院發回的報道。
電視上,整幅的畫面都是那個病房,閻夫人哭的肝腸寸斷,閻守毅雙眼通紅,緊緊摟着妻子的肩膀,畫面不住晃動,有保鏢出來推搡,但最後,那些清晰的鏡頭還是定格在病房中間的那張牀上。
閻越睡着,很安詳。
容恩雙手緊緊捂着嘴巴,眼淚掉到了指縫裡面,那真的是睡了嗎?
劉媽在牀邊嚎啕大哭,還有閻冥,閻家人這都是怎麼了?
她走得時候閻越明明和她說過,他只是睡一覺,第二天會睜開眼睛,他只是睡着了,他們哭什麼?
容恩彎下腰,全身痛地直不起身來,既然這樣,她又在哭什麼?
“遠涉集團繼承人,居然是昏迷了兩年的植物人,閻家偷樑換柱,是否就是爲了保住遠涉集團今日的地位?據可靠消息透露,閻家家中是獨子,那如今掌權的神秘男子又是何身份……”
電視內的報道喋喋不休,他們關心的是如何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容恩起身,卻不想太急,栽下了牀。
她撲到電視機前,畫面中,閻越始終閉着眼睛,他靜靜地躺在那,誰哭,都聽不見了。
“不會的,不會的……”
“這是本臺20號凌晨發出的報道,據前方記者今日跟蹤報道,閻家準備於今日下午在東南墓地……”
容恩兩個耳朵嗡嗡作響,20號,不就是閻越醒來的第二天嗎?不,是第三天的凌晨,她走得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麼才一天多時間,他就死了?
容恩不相信,“不,你們騙我……”
南夜爵擒住她一條手臂,將她拉到電視機面前,他將她的臉按在畫面上,“你再看看,閻越他死了,而且已經下葬了,容恩,你清醒點吧。”
“不,”容恩雙手開始胡亂揮舞,“他只醒了一天,我還有好多話來不及和他說,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呢?”
南夜爵手臂一甩,容恩順勢躺倒在地上,她不想爬起來,就那麼貼在冰冷的地板上,劉媽來的時候,肯定是要告訴她這件事的。閻越死了,死了好多天了。
意識到這點後,容恩撐起身,滿面恨意,“南夜爵,你既然早就知道,爲什麼還要將我鎖在這,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看見,就連他下葬,我都不能去送他,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南夜爵沒有反駁,畫面上,出現閻守毅激動而悲憤的臉,“是南夜爵,我就算是賠上自己,也要讓他償命,越的主治醫生親眼看到他從病房裡面出來,醫生進去的時候,我兒子的營養輸送系統已經被拔了,保鏢被打暈在地上,我不相信這個世界壞人能夠逍遙法外……”
容恩全身再沒有了支撐的力量,她頹然癱坐在地上,“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她一遍遍反問,眸子裡面毫無焦距,眼淚決堤而出,南夜爵黯下神色,嗓音沙啞,“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容恩眼睛盯着畫面,當閻家人都在控訴的時候,只有閻越,他真的是很安靜地躺在那。
牀頭櫃上,容恩還能看到她那天給他溼潤嘴脣用的棉籤,閻越的眼睛閉上了,再見看不見他那雙深情的茶色眼眸。
容恩慟哭,忽然朝着電視撞去,南夜爵反應及時,手臂將她摟住後拉回來,怒吼道,“你真的要陪他去死嗎?”
“是的,我真的不想活了,你放開我。”
“你不管你媽媽了嗎?”
容恩哭着,冷靜下來的時間也只是一會,她嘶吼着扭動身體,“我好累,我真的好累,越,你要走,爲什麼不把我帶走,你一次次把我拋下,你忍心嗎?上次是兩年,這次呢?你眼睛閉上了,就什麼都不管了,我要怎麼辦……”
南夜爵使勁將她摟在懷中,容恩完全失控了,她捶打他,咬他,“不要碰我,南夜爵,你不得好死!”
“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
“我說過,你管不了我的生死,南夜爵,不管你拿誰威脅我都沒有用,我已經不想活了,我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真的嗎?”男人用力握住她的雙肩,“我告訴你,閻越的營養系統就是我拔掉的,我讓他離開你,他不肯,我就要他死,恩恩,你知道嗎,他死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閉上。而且,他也知道了我們的關係,還知道我們有過孩子,這兩年間,就只有他傻子似的睡着,我告訴他,我不可能將你還給他……”
“啊——”
容恩歇斯底里地吼叫,她不懷疑南夜爵說的話,他是惡魔,他什麼都做得出來,他真的要將她逼瘋嗎?
“南夜爵,你憑什麼這麼做,你把閻越還給我……”
“你這個瘋子,啊——”
“容恩,你不是想死嗎?你想讓他眼睛永遠都閉不上,你就去死吧。我告訴你,閻守毅要告我,你就睜眼看着他能不能扳倒我,不自量力!我不只能脫身,還能吞併了他的遠涉集團,在這世上,誰能動得了我?閻越他就是白死——”
男人眼睛裡面涌出血紅,面容透出陰戾和猙獰,他擒着容恩的雙肩,那副模樣,就像是打開翅膀的惡魔一樣撲過來,她面色慘白,嘴脣不住顫抖,她猶如被困住的小獸一樣廝打怒吼。可是那些打在男人的身上,就是花拳繡腿,起不了多大作用。
南夜爵周身被黑暗籠罩,那雙深邃的眸子,更是佈滿烏雲,黑壓壓的,透着悲涼以及無奈。
閻越的離開,對容恩來說,真正是滅頂的打擊,兩年前,她逼迫自己承受,可是兩年後,她逼迫不了。
果然他走了,她就要跟着去,並且,如此的決絕。
男人眼眸裡面浸透着哀慼,偏偏他對容恩,又有了刻入骨髓的感情。
所以,要恨的話就恨吧,只要她活着。
再多的仇恨支撐下來,南夜爵只要一個結果,就是她活着,別的,他都可以不用管。
“南夜爵,他就醒了一天,他就睜開眼睛那麼一會,我積壓了兩年的話都沒有說完,他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你怎麼能忍心啊——”
“我有什麼不忍心的?”他繼續說着殘忍的話,雙臂圈緊,將容恩緊緊箍在懷裡。
她仰着頭,被他抱着都是一種折磨,她張開嘴咬他,直到男人的肩頭血肉模糊。可他就是不鬆開,任她的牙齒深深刺入他肩膀,他就是不鬆開。
“我不止不讓你見他最後一面,就連以後,你都別再想見,你若敢去,我就鏟了他的墳墓……”
容恩聞言,大顆大顆眼淚掉下來,她痛,就要讓他也痛,她鬆開牙齒,嘴脣上都是男人的血,“南夜爵,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這個沒有心的魔鬼,你會不得好死,我的心就算是死了,都不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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