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有大滴大滴的冷汗落下,啪嗒落在地板上,趙無極卻連擡頭擦汗都擡不起手來,臉色更是蒼白如紙,身體跪在地上抖如篩糠。
見他跪在地上都有些搖搖欲墜了,仙罰知道若是再繼續下去,指不定這人就暈了,他可不想就這麼便宜了趙無極,於是慢慢收回了一點點神識,趙無極這才喘過氣兒來。
大殿內的其他人看出來仙罰是在針對趙無極,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什麼,尤其是先前自稱和趙無極交好的那人,這會兒恨不得把頭埋進脖子裡,生怕仙罰將自己給認出來,再給自己來一套趙無極的威壓。
歐陽衡是大殿內實力最強的人了,仙罰剛一釋放出自己的神識威壓,他便立馬感應到了,心中也是有些詫異仙罰的神識威壓竟然是太初境。
眸中閃過深色,歐陽衡若有所思看了眼正在打鬥中的蕭塵,心中有了些猜測,不過他也很聰明,並未曾因此便去想東想西,無論如何,就同蕭塵的交往來看,還是個正氣的人,也並沒有在背後弄出些什麼幺蛾子。
無論蕭塵到底有着怎樣的身份,只要蕭塵不擾亂天聖的秩序,不在西大陸作妖妄想一統西大陸,歐陽衡都不會去計較蕭塵的真實身份。
“想活命,就閉嘴!”仙罰冷聲道,同時收回了自己的全部神識。
殿中的人齊齊大呼一口氣,大部分人只是被仙罰的神識順便掃過而已,便已經受不了開始呼吸不順,而專門被仙罰針對的趙無極,可見有多慘了。
同情歸同情,衆人卻都知道什麼叫做明哲保身,不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指責仙罰什麼,除非他們是想要死在這裡。
見吵吵鬧鬧的衆人終於安靜了下來,仙罰也沒有給他們多餘的眼神,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半空中交手的三人身上。
平心而論,蕭塵縱然有天賦,但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修爲比不得厲敬堂那麼高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若不是有西州王幫忙撐着,蕭塵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也正如鳳凰所預料的那般,蕭塵之前是完全放開手腳在打鬥,但自打厲敬堂用靈器將他們給困在大殿裡面後,蕭塵出手的招式都遲鈍了很多,他心中有顧忌了。
西州王感受到蕭塵沒有之前那般灑脫,忍不住怒道:“你這般畏手畏腳做什麼?放開膽子來打!”
蕭塵冷冷睨了他一眼,“那靈器你可知道是什麼寶貝?裡面的人被困在那裡,沒有水和食物,你覺得他們能夠堅持一輩子嗎?”
西州王一頓,他知道蕭塵說得有道理,何況他自己的親兒子衛琅還在裡面呢,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放開手後腳去攻擊厲敬堂,對他來說,將厲敬堂拿下才是最重要的,至於萬一厲敬堂死了,裡面的人該怎麼辦,暫且還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蕭塵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纔會有所顧忌,若是他也像西州王那般不管不顧,一個失手將厲敬堂給殺了,那困住衆人的金鼎就永遠沒有辦法解開,所有人都要被困在裡面。
厲敬堂是中州來的人,這靈器肯定是從中州帶來的,在西大陸可找不到這樣的靈器,自然也沒有人有辦法解開這個靈器的束縛。
若是厲敬堂真死了,可才叫真的無解,無論如何,在解開金鼎的禁錮之前,厲敬堂必須得活着。
蕭塵沒有同西州王費口舌,直接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西州王一陣憋悶,卻也漸漸冷靜下來,無論怎麼說,裡面還有他的親兒子,他培養了幾十年,還沒有派上用場呢,可不是讓人隨隨便便就這麼給困死的。
因着同樣的顧慮,二人下手輕了很多,大大給了厲敬堂喘息的機會。
厲敬堂修爲是破空高階,本就是西大陸最強的靈力修爲,便是一些家族閉關的長老,也未必是厲敬堂的對手,
光是憑着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厲敬堂便可以牢牢壓制住蕭塵和西州王兩個人,現下兩個人對他的攻擊放緩了許多,更是讓他遊刃有餘。
“蕭塵啊蕭塵,有時候聰明是好事,但有時候過於聰明瞭,可不見得一定是好事。”厲敬堂落在一座宮殿屋頂上,居高臨下打量着下方的幾人。
西州王落到對立的一處宮殿屋檐上,聽到厲敬堂對蕭塵的嘲諷,他也冷笑道:“雖然我現在和他是一個陣營,但也不得不承認你說的話,有時候過於聰明不是什麼好事,不過這話可不是說給他聽,而是說給你聽!厲長老,你不妨好好同我說說,你爲什麼此刻不是在中州,反而是出現在這裡呢?”
哪怕是普通人被人欺騙了都會有些火氣,更何況還是西州王這樣高高在上的國君被人給欺騙了,他自認自己足夠信任厲敬堂,在西州的時候對厲敬堂也從來沒有過限制。
厲敬堂想要擴大人馬,他也向來都是盡全力去支持,甚至厲敬堂和司懷明發生爭執的時候他也是站在厲敬堂這邊,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人,有一天竟然會欺騙自己。
西州王可不傻,稍稍動一動腦子,深入的想一想,便能夠明白厲敬堂的目的是什麼,若是厲敬堂真的有野心,直接同西州王提出來,二人或許還能夠達成合作。
但厲敬堂現在的行爲,顯然是也將西州和西州王當做案板上的魚肉來宰割了,這讓西州王如何能不生氣?
二人對峙的功夫,蕭塵落到了另一座宮殿屋檐上,三人成三足鼎立之勢,各自佔領一方。
“國君,你莫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我來自中州,可不是你們西州人,無論我做什麼,也輪不到你西州的國君來管我吧?”厲敬堂雙手覆在身後,臉色滿是不屑和嘲諷。
西州王的臉色一下子便黑了下來,“你莫不是忘記了,你是如何在我西州立足的?若是沒有我的應允,你以爲你便能夠好好在西州立足麼?中州來的又如何?到了西大陸,還不是得趴着!”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那我也就不必繼續同你演戲了,實話告訴你吧,西大陸總有一天會變成我們中州的附庸之地,你們這些大國,識趣的就自己乖乖將領土奉上,別等到中州大軍壓境才知道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