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抽出銀針,將銀針分別插在傷口的周圍,和花瑤白天做的一樣。
黑血從傷口流出的速度慢了一些,凌風從袖中拿出一粒藥丸塞進莫然的嘴裡。
莫染嚥下,臉色立馬發黑。
額上滲出細細的汗,雙眉緊皺,看上去很痛苦。
以毒攻毒?!葉芸緊張地看了凌風一眼,見他似乎很有把握,才稍稍鬆了口氣。
以毒攻毒有用自然好,受傷的人雖然過程撕心裂肺非常痛苦,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可是如果沒用的話,反而會死的很慘。
“熱水來了!”花瑤匆匆跑進來,她的身後跟着兩名僕人,一人抱着一個木桶,一人提了一壺水。
一人放下木桶,走出去,提了一壺熱水又進來。
一人倒水,倒完後又出去提。
直到木桶裡的水被全部裝滿爲止。
可是,爲什麼只加熱水不加冷水呢?葉芸覺得很奇怪。
看到凌風將莫然扶了起來,葉芸忍不住開口:“你不會要這樣就將他扔進去吧?”
葉芸話音剛落,莫然已經被凌風扔進了滾燙的熱水裡。
花瑤驚呼一聲,一手死死抓住葉芸的手臂。
葉芸也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她們兩個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莫然不僅沒有被燙的跳出來,反而慢慢舒展了眉心,臉色也漸漸有了好轉。
咦?好奇怪,原本冒着熱氣的水,現在一點熱氣都沒有了,還黑如墨汁。
“換水!”凌風一聲令下,剛剛的兩名僕人就開始一個往外舀水,一個往裡加熱水。
熱水加進去瞬間就沒了熱氣,水還是如墨一般黑,沒有因爲換水而淡幾分。
兩個撲人輪流一個倒水一個加水持續幹着。好像早就習慣了這些工作,熟練而麻木。
雖然水一直很黑,但莫然的臉色明顯好轉了不少。
葉芸突然有些好奇,他們把這些污水都倒去了哪裡。
在新的一輪污水舀完之後,葉芸跟在了僕人的身後,一路走過了後花園,來到了一處池塘旁邊。
這池塘緊挨着一座高高的假山,假山上青苔幽幽。
僕人將污水倒進池塘內,葉芸好奇地張頭過去。
污濁的水瞬間被清澈的水分解,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池塘裡開滿了花,這花不像荷花,花瓣是淡淡的紫色,散發着幽幽的香氣。
葉芸傾身上前,想摘一朵花。
手還未伸出去,身子已經被攔腰抱了起來。
“這裡的花不能隨便摘。”凌風輕輕舒了口氣。
還好追來了,剛剛看到她伸手去摘花,他心都快跳出來了。
葉芸嚇了一跳,“爲什麼不能摘?”
“你沒看到剛剛他把污水倒進去嗎?”
“看到啦。可是,這和花什麼關係?”
“你以爲他爲什麼別的地方都不倒偏偏倒這個池塘裡?而且,這個清澈的池塘連一條魚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
“唔……”葉芸明白了,嘻嘻一笑,“我以爲它們都天熱,沉到下面睡覺去了。”
凌風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花有劇毒,不過同時也有化解其他毒性的效果。剛剛我給莫然吃的就是用這沁荷花做成的毒藥。它的花瓣上有毒汁,你這樣貿然去碰觸它,一旦毒汁沾染到皮膚,你也會中毒的。”
“哇!好厲害的毒花!”葉芸驚歎,“那莫然吃了這個沒事嗎?”
“沁荷花的毒正好可以化解莫然體內的毒,只要等水清了,他自然就沒事了。”凌風將葉芸放下,“你跟我一起去個地方。”
“去哪兒?”
“你不想救元子了?還有四天而已。”
“當然要救!”葉芸趕緊拉着凌風往外走,“我們現在去哪兒,去找元子的爹孃嗎?”
“牌子不在他們手上,找他們也沒用。”
葉芸止住了腳步,“那我們去哪兒?”
凌風吹了一聲口哨,一手攬住葉芸的腰,飛身而起,落下時,正好坐在飛奔而來的玄火的背上。
“去找我早該廢了他的傢伙。”
太子?!葉芸目光一沉,“令牌在他手中?!”怪不得他那麼有把握可以讓元子一家活命。
“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今晚應該會有不小的收穫。”
當夜幕降臨時,凌風帶着葉芸出現在太子宮外的別院內。
“沒想到他找的地方還挺隱秘的。”葉芸沉聲說道。
“不隱秘,太子妃早就找到這裡了。”凌風拉着葉芸在別院內閒庭信步。
好像這裡就是他凌沐山莊的院子似的。
“喂!你會不會在外面也找個這樣的別院?”葉芸半開玩笑的說道。
凌風眼微眯,早就看穿了她。
“好讓你有理由離開我?芸兒,這件事你連做夢都不用想的。這輩子,我纏定你了。”
“這個……這種話,不適合你來說啦!”看着他絕美的臉,說出如此深情的情話,讓葉芸心撲撲直跳,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今晚帶我過來,不會就爲了在這裡散步吧?”
“正主兒還沒來,急什麼。”
話音剛落,忽然凌風神色一凝,拉着葉芸飛身上了屋檐,低聲在葉芸的耳邊說道:“別說話,有好戲看了。”
不一會兒,下面,太子就帶了幾個人來了。
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女人,被太子身邊的一個侍衛抓着。
這個侍衛的打扮不同於其他侍衛,應該在莫世身邊的地位不低。
他抓着的那個女人,雖然背對着看不到她的臉,但她的背影卻給葉芸莫名的熟悉感。
會是誰呢?
那個女人顯然很不情願地跟着,走的不快,那侍衛一路一直拽着她。
一行人進了一個房間,不一會兒,侍衛們出來了,但沒有在門外守候,而是走了比較遠開去。
這是什麼情況?葉芸不解。
這時,凌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一伸手,將一件黑色的斗篷照在她的身上。
然後拉着她,飛身下去,隱身在那件屋子邊上的陰影處。
侍衛們走的比較遠,而且凌風的輕功超高。所以他們並沒有被發現。
葉芸側耳一聽,聽到裡面傳出說話的聲音。
“別這樣,我們說好的,不再聯絡的。”
這聲音一出,葉芸就知道是誰了。
“施曼!”葉芸用口型告訴凌風。
凌風點頭,一點都不意外,看來早就看出來了。
“你上次利用完本太子,都不表示表示就像脫身,沒那麼容易吧?”
裡面傳來衣服撕裂的聲音。
葉芸挑了挑眉。這是要演春宮了?
可惜只有聽的。
“上次的事不也沒成嘛。事後也已經被你……恩啊,別,你這樣,我以後還怎麼嫁人呀?”
“怎麼?你還做着成爲凌沐山莊女主人的春秋大夢?早點死了這條心吧,凌風看不上你的。”
“恩,啊,不會的,只要,沒有了那個女人,他就會回心轉意。”
“就憑你?說,是不是凌風給你破的處?”
“是……可是他現在翻臉不認了。”
葉芸挑眉,瞪向凌風。凌風很無辜地搖頭。
葉芸繼續聽。
“這可不像是凌風的做事風格。只要是他做過的,他一定會認。”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摸到我的房裡,把我……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了。”
“這樣你還離開他?”
“沒辦法……恩,老夫人太兇了……而且,那夜之後他連續好幾天不在莊裡,回來之後一直不冷不熱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也有些氣他。”
葉芸衝凌風皺了皺眉。
凌風搖搖頭,表示自己真是無辜的。
“哦?那麼,現在,你說說,是他比較厲害,還是我比較厲害。恩?”
“啊!”施曼嬌喘一聲。
葉芸再聽不下去了,氣悶地轉身就走。
也就是說,施曼那天來找她的哭訴都是真的!
凌風趕緊抓住葉芸,感覺到她的掙扎,迅速帶她離開。
先帶她到可以說話的地方再說。
一到外面,葉芸立馬冷着臉吼道:“放開我!”
“芸兒,我真的和她什麼事都沒有。”凌風哭笑不得,原本是想探聽一下令牌的消息。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呦!凌莊主,你是想找酒後亂性,然後失憶之類的爛藉口嗎?”葉芸皮笑肉不笑,神情非常危險。
“絕對不是!你要相信我。對了,我想起來了,有個人也許可以證明我的清白!”還好他記憶不錯,想起了當時的一些事。
“證明?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可以證明?如果是你的四大護衛,我勸你早點打消念頭,我不會相信的。”
“不是嚴成他們,是一個絕對不可能對我有袒護念頭的人。跟我來。”凌風硬拉着葉芸就走。
葉芸倒也想看看,凌風到底能拿出什麼證據,便跟了去。
凌風先回凌沐山莊,在嚴成的耳邊交代了幾句。
嚴成點頭,立馬跑開了。
葉芸狐疑地盯着他們主僕兩人。看到凌風向她走來,說道:“如果讓我發現你騙我,你就死定了。”
凌風也覺得委屈,“芸兒,你就那麼不信我?”
“我和你不熟,憑什麼相信你?”一想起莫世和施曼的對話,葉芸就心裡不爽。
雖然心裡想相信凌風,可是又怕自己受騙。
凌風將葉芸帶到了一個大莊園內。
這個莊園要比凌沐山莊小一些,但裡面的佈置卻非常奢華。
“這是哪兒?”葉芸狐疑地問。
“你馬上就知道了。”凌風將葉芸帶到一間房外。
又要偷聽?!今天晚上都偷聽第二次了!葉芸皺眉,排斥明顯地寫在臉上。
凌風抓住葉芸,阻止她逃開。
現在可是可以證明他清白的時機,怎麼可能讓她逃?
凌風將窗戶拉開了一條縫,讓葉芸往裡面看。
葉芸透過窗戶縫看去,看到房間裡,有兩個人正在喝酒。
其中一個男人和凌薇長的有點相似。難道是凌薇的親生哥哥凌浩平?
葉芸微微皺眉,看向凌風,搞什麼名堂?
凌風點點頭,讓她聽下去。
葉芸耐下性子聽着。
“聽說,幾年前,你老爺子還在的時候,曾經有個漂亮妞在你們凌沐山莊住過一陣子。”陌生男人問道。
凌浩平好像有些喝多了酒,舌頭都大了。說話雖然有些模糊但大致還是能聽清楚。
“何止是漂亮,還很風騷呢!我跟你說,她是凌風那小子看上的,她在莊裡住了那麼久,那小子居然都沒上了她。”
“哦?這你都知道?”
“那還用說!”凌浩平頓了頓,轉了話鋒,“我真懷疑凌風那小子到底喜不喜歡女人。那麼漂亮又風騷的女人,是個男人都忍不住呀。”
“人家也許想等到新婚之夜再慢慢享用呢。來,來,喝酒。”陌生男人給凌浩平滿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