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真是一轉眼,我就看到了腳下的山巔,還有雄偉的大雄寶殿,衆多前來朝拜的信徒和遊客們。
這裡就是峨眉的金頂了嗎?
我在空中盤旋了一陣子,找到一處幽靜的山崖,然後趁着沒有人注意降落在了那裡。
看了看時間,不過才三分鐘而已。
這比坐飛機可要快多了,而且還環保節能,如果每個人都能掌握這個技術該有多好啊!
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能夠抵抗住這種超音速的身體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比如說我。
“雲姐姐!”我還不知道現在蛇男在什麼地方,他要做些什麼,所以我必須先找到雲霓裳。
叫了幾聲之後我沒有聽到雲霓裳的迴音,心裡一下就忐忑起來,是不是她還沒有到啊?
如果她的速度比我低,那麼我現在該做什麼?
我舉起手腕,看着至陽線和玉鐲,低聲說道:“你們能不能感應到蛇男的所在?萬一雲姐姐沒有及時趕到,我自己也要先去抵擋一陣子才行啊!”
至陽線和玉鐲嗡嗡的響了起來,而且帶着我向附近一條小路走去,那種感覺十分強烈。
“雲姐姐,你來了之後肯定可以感覺到我的位置,所以我先去一步應該沒什麼關係!”
因爲至陽線和玉鐲抖動的頻率越來越高,我知道這一定是蛇男就在附近,我要是再耽擱下去,說不定真的會釀成大禍的。
可能雲霓裳跟我的體質也不一樣,所以我們的速度也有快有慢,顧不了那麼多。
我匆匆跑到那條小路上,跟着至陽線和玉鐲的指引飛快的前進,兩旁的各種植物不停的打在我的身上。
小路一開始還挺寬的,而且我還遇到了兩三個遊客,他們的打扮非常明顯,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而是爲了尋找特別的景色從這裡上山的。
那些大大小小的相機被他們拿在手裡,興奮的拍着照片,我卻顧不上跟他們講話,飛快的從他們身邊跑開了。
接着我就沒有再遇到什麼人了,小路越來越窄,而且兩邊的灌木也開始有了刺痛皮膚的感覺。
這是通往哪裡的道路?
“至陽線,我們這是要去哪裡,你可不要亂帶路,到時候雲姐姐找不到我就麻煩了!”
我一邊跑一邊對至陽線說。
可是它卻只是不停的抖動,並且發出蜂鳴聲。
玉鐲也在散發綠光,我知道它們不會弄錯的,可是眼前這條路眼看着就要走到盡頭了,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別說蛇男了,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我又硬着頭皮走了一段時間,結果看到前面只有一段陡峭的山石,哪裡有什麼村莊和人煙!
“遭你個糕的,這是什麼地方啊!”我頭都大了,迷路了事小,萬一不能及時阻止蛇男不就麻煩了嗎!
就在我茫然無措的時候,鼻子裡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味道,有些血腥味還有些甜。
平地起了一陣風,我旁邊的樹木都被吹得嗚嗚作響,而且地上的落葉小碎石都飛了起來,打在山石上劈啪作響,有一種飛沙走石的感覺,天空也失去了之前的那種湛藍,變得灰濛濛。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場大雨傾盆而下,電閃雷鳴,瞬間天地就被雨聲包裹住了。
“這可怎麼辦?”我看了看自己所處的位置,簡直一丁點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因爲我旁邊沒有森林和樹木,只有很多的灌木叢,矮矮的根本就無法讓我容身。
如果這樣淋着,我還沒有等到雲霓裳和蛇男可能就會生病發燒了,所以我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讓自己避雨。
雨水太大,劈頭蓋臉的打在我身上,我的頭髮全部都溼透了,眼前也模糊一片,我伸手抹了一把,隱隱約約看到山石後面似乎有一塊地方還有些乾燥。
那裡可能是一個凹坑,現在也只能暫時過去那裡躲一陣子,等雨過去之後再做打算。
我覺得自己有點冒失,應該等等雲霓裳的,她比我年長,生活經驗豐富,一定不會把自己弄到這樣尷尬的境地。
幸好今天我穿了一件帽衫,所以我扯下帽子遮住頭,也不管那些灌木刺破我的衣服和皮膚了,奮力向着山石後面跑去。
那塊乾燥的地方果然是個凹坑,我看到一塊岩石凸起,正好擋住了大雨,不過就在我跑過來的這段時間,凹坑裡也有了不少的積水。
“呼!”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可以暫時棲身的地方。
全身都溼透了,而且被雨淋了之後我覺得有點冷,所以風一吹,我就情不自禁的發起抖來。
抖着抖着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了,因爲我覺得好像身體受到了什麼外力作用,不像我本身的那種顫抖了。
我檢查了一下,這才發現至陽線和玉鐲抖動的頻率簡直驚人,幾乎跟我的頻率合二爲一,所以我纔會抖得那麼厲害,好像風中的落葉一般。
“怎,怎麼了你們?”我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話音剛落,我就看到面前那個凹坑中的積水開始不斷的翻涌起來,冒着渾濁的浪花,噗嗤噗嗤的聲音令人牙齒髮酸。
“這又是什麼東西!”我指着積水,自己問自己,當然我的聲音也是抖得不成個樣子。
積水不停的翻滾,然後我就聞到了之前那種甜腥的味道,伴隨着絲絲的風聲。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個凹坑,這裡是什麼地方,難道是傳說中的海眼嗎?
不記得在哪本書上看到過,海眼是大陸通向海洋的地方,下雨的時候有可能會連接起來。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證明我錯得簡直離譜,因爲那潭積水之中突然冒出來一個讓我瞠目結舌的東西。
不是我想象中的水鬼,魚蝦,而是一個白森森的頭骨,從那水面冒出來之後,又被拖了回去。
如果只是積水,怎麼會有迴旋的漩渦?
這裡如果不是海眼,那就是個泉眼什麼的,可能連接着峨眉山裡面某處的地下水。
可是,怎麼會冒出一個頭骨?難道是雨水太大,衝到了別人家的墳墓嗎?
就在我摸着頭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積水翻騰得更加厲害了,這一次不但有頭骨,還有人身上各種部位的骨頭,全部都被衝擊到了空中。
這種場景描述起來很痛苦,積水好像成了一個噴泉,不斷的從地下噴出屍骨來,然後四散開來,紛紛落在凹坑附近,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弄得我只有不停的躲閃才能避免被骨頭雨砸中。
骨頭白森森,雖然潭水很渾濁,可是卻依然發出慘白的光芒,看得人觸目驚心。
我感覺整個峨眉上埋藏的屍體都要被衝出來了,那麼多的骨頭簡直就是一座山。
這可怎麼辦,我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更別說解決的辦法了!
“你竟然來了!”一個幽幽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好像一條巨大的蛇滑過我的背脊一樣,那種鱗片的滑膩和冰冷感都非常的真實,我馬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誰?”我猛的回過頭,可是身後卻只有依然漫天遍野的大雨和紛飛的骨頭。
當我再次把目光聚焦到凹坑中間時,我看到了從骨頭噴泉中冒出來一個人,渾身黑色,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看不到臉,可是他身上卻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氣場。
“你是誰?是不是蛇男?”我明白正主兒可能就是他了,所以壯起膽子大吼一聲。
“蛇男?這是你給我起的名字麼?”斗篷裡的人陰冷的笑了一下,我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要凝固了。
這聲音我認識,絕對就是小灰灰的主人,那個長得好像蛇一樣的男人,也就是我口中的蛇男。
“是!你費了那麼多的力氣吸了我的血,究竟想要做什麼?這些骨頭又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殺了這附近的村民!”我一口氣問出了心裡的問題。
蛇男冷笑着說:“我爲什麼要回答你!你來得正好,我上次並沒有吸掉你多少血,這一次你可真是羊入虎口!”
“你想得美!”我暴喝一聲,先發制人,拋出了我的至陽線,呼嘯着衝到了他的斗篷面前。
斗篷裡黑漆漆的,只有兩道綠色的光芒,好像黑夜中兩盞陰森的燈籠一樣,照得我心裡一亂。
“至陽線,別客氣,給我上!”我抖動手腕,至陽線分成兩股,只取蛇男的眼珠子。
可是就在至陽線飛到他眼前的時候,他卻猛的抖了抖身子,斗篷一下就落到了骨頭堆上。
蛇男憑空消失不見了,我趕緊跑近那泉眼一樣的地方,擊出一掌打飛了那裡堆積着的骨頭,露出很普通的泥土地面,根本就沒有一絲絲縫隙。
他去了哪裡?
正在我疑惑的時候,我的玉鐲自動飛起來,越過我的頭頂砸向我身後的某個地方。
我感覺到一股風聲吹過脖子,猛的一回頭,看到玉鐲正打在蛇男舉起來的手臂上,那手臂被打斷了,掉在地上變成一條手臂般粗細的大蛇,不停的扭動掙扎着。
“你還敢偷襲我!”我憤怒的擡腳就踢,蛇男的嘴角一扯,兩顆尖利的牙齒閃閃發亮。
至陽線纏在蛇男的胸口,我奮力一拉,蛇男斷成了兩截,可是從那裂口處卻爬出了無數的小蛇,密密麻麻在我腳下噁心的蠕動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