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去世之時,你尚且年幼,不記得也屬正常。”
鍾白暗自鬆了口氣,還以爲那醫尊會揭穿她的身份呢,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倒省了她再編謊去騙他了。
“你母親名喚楚凝霜,是南楚的公主,是南楚當今皇帝的妹妹。”
鍾白驚的合不攏嘴,她沒有想到,原主的母親身份居然這麼顯赫,可爲什麼要嫁給原主父親那般懦弱的人?並且還早逝?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你……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你又是我母親的什麼人?”
“本尊是你母親的師弟,你母親當年上山與本尊一同與師傅修習醫術,由此,本尊便讓你喚本尊一聲師叔。”
“你母親當時被人下毒暗害,待本尊趕到時,你母親的屍首已被下了葬,本尊並沒有見到你母親最後一面。”
爲什麼這醫尊說的與姑姑說的這般相似?難道原主的母親真實被人毒死的?
“本尊後來找人掀了你母親的墳墓,可棺材早已空空如也,什麼都不剩了。”
墳墓裡什麼都不剩,難道只是做了衣冠冢?可是自己那日明明在鳳元境的地下室裡看到了原主母親的屍首,這件事情要告訴他麼?
後來轉念一想,這人尚且還不知道可不可信,如此大的秘密現在定是不能就這樣告訴他的,且看看這人究竟是何目的。
“那醫尊大人,你可知曉我母親的屍體去了哪裡?”
“這麼多年,本尊四處尋找你母親的屍體,可並無所獲,現在告訴你這些,便是讓你知曉你母親定是被奸人所害,又將屍體擄走不讓人發現破綻。”
“你是如何得知我母親是中毒身亡的?”
“是你姑姑同本尊說的。”
鍾白點了點頭,她得回去理理思緒,這醫尊說的話看起來應該是真的,只消回去問問姑姑,這醫尊到底是不是善類,再者是不是原主母親的師弟,之後再做決斷。
“既然……我要喚您一聲師叔,那麼,與您提一個條件您便不會不應吧。”
鍾白狡黠的笑笑,現在還是要把眼下的事情解決了,纔好安心回去。
“你不必多說,那丫頭拜師的事情本尊自會考慮,經不經受的住本尊的考驗便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鍾白點了點頭,心裡暗喜,這醫尊是鬆了口了,那麼櫻雪便有機會了,這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那麼師叔,天傾即日便下山去好好將母親的事情查清楚,等到有消息了再與師叔通信。”
“也可。”
出了門,鬆了口氣,現下心情還不錯,就差與櫻雪告別了。
鍾白朝門口的杜若淡笑的點了點頭,便離去了。
“櫻雪,我今日便下山去了,你在這裡要聽話知道嗎,你若有事,便與我通信,待下山去,我會跟你母后說明的。”
“嗯,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的。”
就這樣,鍾白與嚴鴻飛一同準備下山去。
鍾白與嚴鴻飛解釋了櫻雪留在山上是要拜醫尊爲師,瞭然後,兩人便下了山。
走到門口,鍾白纔想起來,自己又一日未歸家,少不得又要被一頓罵了,有些爲難的看着嚴鴻飛,上次嚴鴻飛幫自己圓過去了,那麼這次又該如何,索性一會兒就不從正門進了。
“那個……你進去吧,我從後門進。”
“怎麼?這會兒你倒是怕了?”
怎麼聽這人說話的語氣都有一種辛災樂貨的感覺。
“我怕什麼,只是懶得聽那麼一大家子人嘮叨。”
“過來。”
嚴鴻飛突然出聲讓她過去,她驚訝之餘便也走到他身邊。
誰知,這人竟突然將自己的身子攬在了他的懷中,不容她說話,便已經飛身而起,不得不說,有武功真任性。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將她送到了自己的院子。
“你無論從哪個門進,必遭攔截無餘。”
明白了他的意思,將自己就這麼直接帶進來,那些人便就攔截不到她,這人倒真是挺細心的,可他到底爲什麼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自己,原以爲他是與那嚴慧芬是一夥的,可現在,他的這些做法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
鍾白並沒有打算放開他,依舊保持着在他懷裡的這個姿勢。
嚴鴻飛也是看着她,以爲她又會如往常一般猛地彈開她的身子,可是現下她似乎並不這麼想。
鍾白看着嚴鴻飛的眼神帶着探索,試探,以及深深的猜測和懷疑之意。
伸出雙手,提起他胸口的衣物,猛地將其身體拉到離自己眼神極爲接近的地方,與他雙目緊緊對視,殊不知現在的動作何其曖昧。
“你爲何對我如此好?”
突然間的動作讓嚴鴻飛的眼神猝不及防的對上了她那飽含無數數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與她何時這般認真的對過眼神,即便是往日盯着她,她也總是心不在焉的移開眼神或者是別的什麼。
不知道爲何,鼻尖漸漸涌上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味,味道極其好聞,他都忘記了該如何反應,哪裡還管的上她方纔說了什麼話。
就光是對上那如水又如同深潭般的眸子,便讓他有些失神了,這般眼神是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子該有的嗎?
“你爲何不說話?你並沒有理由幫助我,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我?”
猛然間拉回嚴鴻飛的思緒,現在是如何,他正在被一個這般小的丫頭給迷惑住,這像什麼話?
“順手而已,你不必想多。”
“順手?我可不認爲堂堂鎮國王爺一天無事淨往這鳳府跑,並且恰巧還順手幫助了本該是你侄女的對手的人,且還不是一次,王爺,您這順手也順的太過頻繁了吧,手順多了那便不是順手了。”
鍾白這一番話擊的嚴鴻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本王若與你所想那般,還能坐上這鎮國王爺的寶座嗎。”
這話回答的模棱兩可,卻也的確如此,他似乎是整個東陵功勳最大的人,心裡想什麼自然不是她那般隨隨便便就能想到的。
“那你又是何目的,我偏就不信你那是順手,可是我身上有什麼對你有用的東西?”
“你身上有什麼?”
“這該是你知道的東西吧,爲何還問我,因爲我實在想破腦袋也不知你爲何會如此。”
“想不通便不要想,一切事物都不是你想的那般。”
“我之前也說過,叫你不要再靠近我,只會更加引火燒身,今日便都與你說清楚吧,也省得你日後還對我‘順手’,這便不好了。”
“本王要做什麼,又是何人能夠阻止的住的,引火燒身?本王從不懼怕這些。”
“你這是何意?是不將我的話放在眼裡嗎,以你的身份,嚴夫人的弟弟,如煙的舅舅,且又是身份顯赫的鎮國王爺,何故要與我這種聲名狼藉的女子有交集,若是讓有心人知道,定少不了一番誹謗與詆譭,屆時你定會因爲我而被拖下水。”
嚴鴻飛久久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注視着她的眼睛。
“本王就是要接近你,又如何,誰又能奈我何?”
不知道是賭氣還是什麼,他的話說的極爲驕傲自負,語氣堅固強硬,這在鍾白聽來是他少有的情緒。
“你……”
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是沒有人能將他怎樣,他怎會如此偏執。
鍾白放開他的衣服,預備脫離他的懷抱。
可是,事情並不像是她想的那般,只感覺自己的手雖鬆開了,但是身子依舊沒有被鬆開分毫,鍾白此刻才意識到,他們動作是何其親近。
鍾白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眼神,這個人的確是俊逸的,又以如此敏感的身份接近她,若是讓那些下人看見了,她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不知道是因爲現在身份敏感還是氣氛緊張,鍾白的臉有些不自然的紅,隨之胸口也開始亂跳。
“你鬆開我,若是讓下人瞧見就麻煩了。”
鍾白將臉擺向別處,儘量不對着他的臉。
“本王若是不鬆開你當如何?”
天吶,他何時變得這般無賴,還是她所認識的一本正經的嚴大將軍嗎。
“你……無賴,快鬆開我!”
感覺到她的臉被一隻手掰正,這下是實打實的對着那人的眼了。
這動作……
只見他的臉緩緩地靠近自己的臉,鍾白猛地睜大眼睛,盯着眼前這人……
他是要幹嘛!
看這趨勢……他不會是……
不可能不可能,自己現在這幅身子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的,這鎮國王爺犯得着對她這樣麼,對,是她多想了。
鍾白的身子緩緩地向後傾斜着。
“你要做什麼……快鬆開!”
不行,她不能這般任着這人動作,若是真讓他親上了,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那還不要尷尬死。
她不安的躲避着這人,可是,終究沒有地方再移動。
隨即,便感覺到嘴角一陣溫熱。
她眼睛睜的極大,她這是真的被這人親上了,她眼裡滿滿的不可置信。
她幾乎忘記了動作,腦袋裡只剩下嘴上的那兩片溫熱的觸感。
但是,現下由不得她再傻愣,猛地用力推開了眼前的人,什麼話都沒說,便趕緊衝進了門,將門緊緊的關上,靠在門上急急的喘氣。
而門外那人側過臉,輕笑出聲,隨之負手遙遙而去。
許久之後。
“何事這般驚慌急躁?”
嗯?這是誰的聲音,爲何在她的屋子?
猛地擡起頭來,卻看那人正氣定神閒的側臥在軟榻上,這景象看起來竟如此清美,如同一幅畫。
可是,他爲什麼在這裡,有什麼原因,會讓他這般身份的人竟側臥在她的榻上。
這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麼,剛剛纔很險的打發了門外那人,現在又來一個,他來做什麼?
“九……九王叔爲何在這?是有什麼事麼?”
此刻她早已忘記上次與那九王叔說了什麼了,什麼後會無期,什麼再不見面,早已拋之了腦後。
“一天一夜不曾歸家,便是與那人鬼混去了嗎。”
“我……”
鍾白完全沒有弄清楚那人的用意,鬼混?從他那謫仙一般的人嘴裡爲何會說出這樣的詞彙,今天這些人都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的都讓她覺得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你原是這樣的女子,如此這樣靖宇不娶你也算是能想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