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本是坐在這裡陪着櫻雪一起等的,可是櫻雪覺得已經夠麻煩人家的了,方纔他就在那嚷嚷着說自己有事,那麼便就讓他回去了。
這紫蘇也不客氣,說走就走,現在這屋子裡只剩她一個人了。
覺得無趣便打量着這屋子裡的陳設。
這靈霧山的屋子陳設都極爲簡潔樸素,一分也極不上宮裡的陳設,但是給櫻雪的感覺卻比宮裡要好上萬分,就如同看到那如謫仙一般的人,便覺得與他有關的一切事物就都是美好的了。
不知不覺中,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聽見耳邊一聲聲的叫喊聲。
“櫻雪姑娘?櫻雪姑娘……”
昏昏沉沉的揚起腦袋,看着面前的人,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人是紫蘇之前叫的哥哥。
“嗯?”
看了看周圍,已經燃起了數盞燈。
“天黑了嗎?”
杜若站在櫻雪身前,點了點頭。
“櫻雪姑娘,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師傅編寫《稀藥論》的時辰到了,他吩咐過了不許任何人打擾,看天色已晚,櫻雪姑娘你還是明天再來吧。”
櫻雪的眼眸裡瞬間涌起一抹失落。
“杜若公子,方纔他醒來之後,你有沒有通報過他?”
“有的,只不過師傅並沒有說要見姑娘你,師傅他一項不見外客,況且師傅將他的時辰排的格外精確,便不會爲一些小時打亂他原本的計劃的。”
聽杜若這麼說,她是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心裡越發失落,難道她這次又要敗興而歸嗎?爲什麼見他一面卻是這般難的事兒?
“杜若公子,你說我若明日來,你師傅他會見我嗎?”
櫻雪的眼神又充滿希望的看着杜若,希望他能夠給她一個很好的答案。
“這個……在下說不準,師傅的心思不是我們能猜得透的。”
“那……他明日何時的時辰是空閒的?”
“明日卯時,師傅會醒來,之後便會去後山輸精養神,我想那個時辰你大概可以碰到師傅。”
杜若看眼前的女子極爲的迫切,又獨自一個人等了那般久的時辰,也沒有一絲不耐煩的表情,心裡想着,她是真正想做這件事兒的,心裡便生了憐惜之意,只不過,她這般迫切的想要見到師傅到底是爲了什麼?
櫻雪感受到了眼前這善良溫潤男子的好意,朝他感激地笑笑。
“謝謝你,杜若公子。”
“你不必謝我,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只不過你能否告訴我你如此想要見到師傅的原因是什麼?”
櫻雪有些爲難的看着他,她總不可能告訴他,自己見他師傅的第一面便被吸引的無法脫身了吧。
“我知你爲難,不同我說也是可以的。”
杜若考櫻雪的表情有些爲難,便沒有再問她。
“不……你這般幫助我,我告訴你也無妨。”
杜若見她這麼說,便耐心的坐到櫻雪對面的凳子上,細聽她講。
“其實……我是想報恩的,上次我與姐姐在山下遇到了強盜,是他救了我,只是,他怎麼都不願意承受我向他報恩,因爲這樣,他還將這功勞推在青杭公子的身上,說若是我想報恩,便找青杭公子。”
“是這樣啊,那櫻雪姑娘你便可以不用這般擔心,師傅說讓你向青杭報恩自然有師傅的道理,師傅生性淡泊名利,他從來不看重這些的,況且他並不隨意出手救人,那日救你也定是偶然,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可是……他救了我是事實,我又怎能心安理得地過我的生活而不報恩呢。”
“你說你要報恩,可師傅現在並不缺什麼,他要做的事情自然會吩咐我們這羣做弟子的人來做,況且你又是一屆女子,師傅又怎會動用你呢!”
櫻雪沉默了許久,覺得杜若說的也極有道理,他那樣一般的人兒又需要自己來做什麼呢,自己又能幫助他什麼,對於他來說,自己可能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吧!
可是讓她就這樣放棄嗎?她如何能做到?心裡極其的不甘心,從小到大,都是別人捧着她,寵着她,她要什麼有什麼,可是那些東西卻並沒有提起她的興趣,現在她有了真正喜歡的了,卻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不得不說,心裡是極爲難受的。
“杜若公子,不論如何,多謝你今日的提醒,日後的事還需日後再說。”
“不用客氣,我並沒有做什麼,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嗯,告辭。”
告別了杜若之後,櫻雪心事重重的走着,總剛感覺今日的事情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不論怎樣,明日還是要努力一把的,不試一試又怎麼能知道結果呢。
鍾白等了許久都未見櫻雪回來,她在想櫻雪叫沒見到那醫尊,又與那醫尊說了什麼,爲何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今日註定是回不去了。
“休息吧。”
嚴鴻飛推開門,看着坐在桌子旁正在想事情的鐘白。
鍾白擡頭一看見是他,又低下頭去繼續想。
“她回來了,你可以休息了。”
“回來了?爲何沒有到我房裡來?”
聽嚴鴻飛又說了一句,鍾白才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她一回來便去了她房間,心事重重的樣子,並沒有顧上來這裡。”
“難道是今日遇到挫折了?”
“那醫尊並沒有見她。”
“唉,我早已料到會是這樣,那醫尊身份地位如此特殊,又怎會見她一個小丫頭,這丫頭明日該會想清楚與我們一同回去了吧。”
“丫頭?你與她不過半歲之差,怎的說的你比她要老上許多,你也不過是個丫頭。”
鍾白沒想到這人如此會鑽牛角尖,在她眼裡,櫻雪就是一個小丫頭,十幾歲的年齡,不是小丫頭是什麼,可是她忘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是你想太多了吧!”
鍾白扭過頭不去看他,這人總是會猝不及防地挑出她語言動作中的小毛病,真不愧是鎮國大將軍,連注意力都比一般人要仔細。
“還有,我馬上就要及笄了,我已經長大了好嗎。”
嚴鴻飛瞟了她一眼,並沒有再說話,似乎並不承認她已經長大了這個事實。
“好了,天色是晚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嚴鴻飛點了點頭,便出了門。
鍾白也鬆了一口氣的坐在了凳子上。
快到了午夜時分,鍾白沐浴,預備就寢。
只是……又是猝不及防的,感覺到雙肩抻上了一雙手,火熱火熱,那雙手。
鍾白猛得轉過身子,想看清楚那人是誰,居然來的如此突然。
看到一具黑色的面具,這面具她早已眼熟。
“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
鍾白的問題如同問家常便飯般的平常,也沒有掙脫掉他的雙手。
辰風並沒有說話,擡起手將鍾白散在耳旁的亂髮輕撫到了耳後。
鍾白不由得起了幾顆雞皮疙瘩。
“別鬧了,我今日很煩。”
鍾白這話說的極爲隨意,慵懶,聽在辰風耳裡就感覺如同認識了許久的故人一般,辰風的動作頓了頓,將手拿開,坐到了鍾白身旁的凳子上。
鍾白想着這人也當真是厲害,真真是無孔不入,自己到了哪裡這人都知曉,那迷霧森林也不知是如何闖過的,這人武功本就高,闖過那個森林怕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吧。
“你還戴着那面具做什麼,我又不是沒有見過你的真容。”
那黑森森的面具戴在臉上着實礙眼,想不通爲什麼那麼一個好好的人幹嘛非得戴上那麼一個冷冰冰的面具,框在臉上也不嫌難受。
下一秒,辰風便取下了自己的面具,放在桌子旁,露出他那張精緻的臉。
鍾白沒想到自己的話這麼有影響力,那人說去取下就取下。
還好這浴桶裡有花瓣,不然自己這幅身子怕是要被他看光光。
“你一般都喜歡在別人沐浴的時候來麼。”
的確是這樣,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也是在沐浴。
不過這人今日是怎麼了,怎的一句話都不說,倒顯得格外安靜了。
“你一未出閣的女子,便不知道羞澀嗎?一個男人在你的房裡,而你現在正在沐浴,衣不遮體,可你竟沒有半點害羞之意,你究竟是不是女人?”
“那你倒是出去啊,看着我在沐浴,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鍾白也無奈,他在這裡,而自己現在又在浴桶中,她能做什麼,她又沒有武功,總不能像別人一樣捲起衣服瞬間就披在自己身上吧,反而是這鋪有花瓣的浴桶中才是遮擋的最佳地方。
辰風瞬間消失,而鍾白也立即從桶邊拿開衣衫迅速套上,而這個時候,辰風又剛剛好出現。
鍾白有些微愣,這人時間也掐的太準了吧。
鍾白半截的青絲都已被水打溼,青絲上也粘了些許的花瓣,看起來卻格外美麗。
“你又是什麼事啊,還勞煩你追到這裡來。”
對於他的要求,鍾白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人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還纏上自己了。
辰風也極爲疑惑,今日特意將這張臉打扮的英俊帥氣,可這女人竟毫無動心之意,就連多緊張一分也都未表現出來,而自己特意挑在她沐浴的時候出現,就是看她如何緊張,可現在並不如自己預料的那般。
他記得往日,自己這張臉不是會將她迷得暈頭轉向嗎?難道近日看的厭煩了?竟未見她多在臉上停滯一分?還是自己現在不夠迷人?她身邊又多出現了那些將她迷的暈頭轉向的絕色男子?
南宮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