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這麼說……這位姑娘你的父親是剛去世嗎?你的父親剛去世你怎麼就出來……要嫁人啊……這可不太好哇!一般不是要……守孝三年的嗎?只有過了守孝期限才能嫁人的……你這……”
鍾白故作爲難道。
“你這……就算我們答應了……你也不能就這麼嫁進來啊!這種行爲是多麼的大逆不道啊!讓人知道了是該要戳你脊樑骨的!你這小姑娘怎麼如此不慎重啊!”
“小姑娘,爲了你自己的名譽,我們覺得……還是不要答應你這個要求了,等你回去守夠了時候……屆時再向我們提這個要求也不遲啊!放心,我夫君他是正人君子,府上也只娶了我這一個,你這姑娘看起來也挺水靈的,我便破了格答應你了好嗎?”
斕兒聽到鍾白毫不客氣的說完這段話,頓時嚇得眼睛差一點都直了,也是趕緊扯了扯鍾白的衣袖,小聲的在她的耳邊道:“白,你這是做什麼啊!”
鍾白則是悄悄的拍了拍他的手臂並沒有說話。
鍾白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勸慰着那女子,那女子聽的一愣一愣的,最爲清楚的幾個字便是……你父親去世了。
“我……我父親他沒有……”
“你父親怎麼了?”
鍾白立即接過話來問道。
只是她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話頭不對,趕緊伸出雙手捂緊了自己的嘴巴,以防再說出什麼不對的話來。
那女子望着鍾白久久都沒有說話,周圍的一羣人看着也覺得心裡急急慌慌的。
“方纔那位公子的妻子說的對啊,沒想到人家的妻子遇到這種事情居然沒哭沒鬧,還一本正經好心好意的勸導那位姑娘呢!當真是位好妻子啊!”
“嗯,的確是位好妻子,只是那位姑娘命苦了,還得至少守孝守上三年呢!”
可是此刻,她卻欲哭無淚,她說了謊話,可是沒有想到,一環套上一環,她卻把自己給套上了,此刻前言不搭後語,讓他妻子找出了破綻,這可要如何是好啊……父親那邊……
女子的眉頭緊緊的蹙起,眼尖都還沒有幹呢,卻又要想另外的招了!
“我……父親臨走前說了……我不必爲他守孝……”
女子硬着頭皮喊了一句。
“這就更不對了,她父親在她剛過及笄之禮不久之後就去世了,定是也沒有料想到的,她已然及笄,她父親自然也是爲了她好所以纔不讓她守孝的,一個女子正處於花季,也是尋覓伴侶的最佳時期,若是爲了守孝,白白浪費了這三年,將來……也定不會有一個好結果的,他父親定是如此想的,處處爲她着想,她怎麼能不顧着她父親呢!不說守三年時間這般長,那也不能如此之快的便出來尋覓郎君,要成婚這一說吧!”
“對啊,少說也該守一陣子的,否則就該說不過去了,她父親……也是白白養了這樣一個女兒啊!”
老百姓們憤憤不平的聲音再次響起,場面也是越發的熱火朝天。
“小姐!小姐!”
遠處不斷傳來幾個不同的男聲,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人。
鍾白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幾個家丁裝扮的人。
那幾個人看到了轎子,便是連忙走到了轎子邊上,跟站在轎子旁的那個小丫頭搭起話來。
小丫頭指了指這堆人羣衆多的地方,隨後那幾位家丁便是立即朝這個方向跑來,鍾白下意識的便覺得這女子將要暴露了,而那女子還沒有注意到。
那羣人離這人堆也是越來越近了,而那女子居然還趴在地上,沒有反應過來。
那一羣家丁穿着的人很快的便跑到了人堆,也是立即掀開人堆便進了來,看到地上的人便是趕緊蹲下身子將地上的人扶了起來,嘴裡還在不斷的喊着“小姐”。
“小姐!您怎麼趴在地上啊!快快起來啊!”
家丁們圍在她身邊七嘴八舌的說着,而那女子卻是嚇得驚慌失措,手上的動作也是不斷的在推離這幫人。
“你們是何人?!休要靠近我!”
那幫人的臉上瞬間都是如出一轍的露出詫異的神情,愣在原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小姐!難道你是失憶了?我們都是尚書府的下人啊!老爺看你許久都沒有回來,擔心小姐你,所以才叫我等出來尋你的啊!”
衆位下人也都是一同點了點頭。
圍在一旁的老百姓們自然是看明白了,這小丫頭當真是個騙子啊!原來還是尚書府的小姐呢!居然會做出這等事……當真是給她父親丟臉了。
“方纔她還說他父親去世了呢!她說她無父無母,此刻……怎麼還冒出個老爺來了!這小姑娘撒謊的本事當真是爐火純青啊!”
那女子很快便聽到了老百姓們的議論聲,趕緊嚇得將眼神挪到了斕兒的臉上,仔細的觀察着他的表情。
而斕兒從頭至尾的表情都是冷淡至極的,除了方纔看到鍾白的那一剎那。
“唉!沒有想到啊!這個女人居然可以爲了得到一個男人,而做到這樣,當真是……讓人無法理解啊!”
“該說她是太愛這位公子呢,還是該說她爲了一個男人,居然連自己的父親已經去世,她無父無母這種謊言都能說的出來,當真是讓人覺得十分的驚世駭俗啊!”
老百姓們無一不是在指責她,女子臉上慌亂的表情也是越發的明顯了。
她不是故意的,她是被逼的,被父親逼的,她從來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是父親他逼着自己做的,而此刻,所有指責的聲音近乎都朝着她而來,她何時受過這種打擊啊!頓時有一種崩潰的心情。
雖說方纔她是代替父親來欺騙他的,可是……就在自己見了他一面之後,便是真的對他一見鍾情了,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並且……他還當真救了自己,只是……他爲什麼不願意娶自己呢?
她是尚書大人的女兒,自然是知道這宮裡唯一一個身份神秘的皇子是並沒有娶妻的,那這個女子……是哪裡的,還長的如此美麗,本來她還是對自己的容貌挺有信心的,可是……一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並且……與他如此親密的站在一起,他卻也是一點也都不嫌棄,眼裡還有十足的信任……她怯場了。
身子也有一些支撐不住,今日她可是做了一箇中午的戲,而且都是嚎啕大哭,早已沒有了力氣,身子也是有一些往下滑的傾向。
周圍的下人們也都是過來趕緊扶住她的身子。
此刻她卻是百口莫辯了,證據就在這裡,她還要如何辯解?
鍾白有些不忍心,這個女子一看便是初次經歷這些的,而且她剛及笄這件事情,相信她是沒有說謊的。
這個女子本就不會撒謊,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都散了吧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這麼熱的天,大家還是趕緊回去睡個午覺吧!”
鍾白伸手吆喝道。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看熱鬧的人也是漸漸散去。
此刻,鍾白緩緩移動着步伐走到了那女子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頭。
“你不適合撒謊,從你的眼睛裡我便可以看出,趁你還保持着純潔的內心,莫要再替別人做這些欺騙別人的事情了,這樣只會讓你變得更加的不堪。”
“我……我沒有騙人,我是真的喜歡……”
“噓……好好的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給他,而不是此刻如此不堪的樣子,況且你方纔還撒了慌,我覺得你應當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應當如何再一次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鍾白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麼,便是趕緊將嘴巴貼在了她的耳旁,小聲說道。
那女子極爲驚訝的看着鍾白,她沒有想到鍾白居然是真心的,真心的關心她……這讓她更有些搞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你……”
“你。此刻不必問我是何人,等你瞭解他了之後,你自然會知道所有的事情。”
女子雖遲疑,但也還是點了點頭,隨後走到了斕兒的身前。
“對不起,今日……我是欺騙了你,因爲……我有一些不能說的苦衷,希望你能明白我,但是今日有一件事情……我並沒有欺騙你……”
女子看了一眼鍾白,鍾白朝她笑着點了點頭,女子便沒有再說,而是禮貌性的朝他們二人點了點頭,便是跟着這羣下人轉過了身子就此離開。
從她的一舉一動來看,這並不是一個心機深重的女子,她是個大家閨秀,而且……心思也並不壞,只是……這不得已的苦衷是什麼?
她是尚書府的小姐,那麼她的父親便是尚書大人……那尚書大人……似乎是楊西洲的人……來接近斕兒,斕兒是太子的六弟,那麼……這一切便也都能想的過去了。
不禁覺得方纔的女子有些可憐,纔多大,就要淪爲父親建功立業的工具了,方纔的樣子看起來明明是很稚嫩的樣子……
“走啦!還站這裡做什麼,人姑娘早已走遠了。”
鍾白拍了拍斕兒的後背說道。
斕兒也是緩緩地轉過了身子,眼眸對上了鍾白的眼眸。
“白,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鍾白回看着他,緩緩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