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九淵極爲聽話的抓緊了她的手,雖然此刻情況極爲緊急,可他的臉上依舊漾着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身後多了一個人,行動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但是並沒有妨礙到鍾白幾分,而是邊護着身後之人,邊殺着向她的方向襲來的人。
事實證明,方纔她的猜想是對的,藉着微弱的燈光,她看到了淹沒在黑夜裡的身影,也是一襲黑衣,而這些人不止一個兩個。
看來今日都聚在一起要殺他們了呢!
鍾白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隨後緊緊握着手中的蒼月劍,便朝前方一路殺了過去。
墨羽是早就看到來人了,本想去主子身邊,卻發現主子一臉愉悅,此刻更是跟那人黏的分不開了。
看到她將那敵人一個個的擊退,他的心裡竟是鬆了一口氣。
若是以往,自己一人,乃至再叫一些暗衛,也是難以將身邊這麼多的高手擊敗。
而此刻,她是應時趕來了,倒是讓他心裡立即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早已看出主子對她的不同,便是在很早之前,主子將她叫上馬車之時就已看出。
主子那般的人,從未對任何人特殊過,除了她。
而主子的馬車更是除了主子一人,何人還有資格坐上去?
思緒處於放空狀態,沒有注意到空中朝他刺過來的長劍。
躲避間,只見一道銀光閃過,“錚”的一聲便將那長劍擊個兩段。
墨羽應聲看去,竟是她扔出了自己手中的蒼月劍,將他救了。
鍾白立即飛身而起,接住了那蒼月劍,還不忘轉頭對着墨羽大喊一聲:“還愣着做什麼?!”
墨羽立即轉過眸子不去看她,握着手中的大刀便是一陣猛殺。
忽然間,空中有飛過來一把如同匕首一般的短劍,朝鐘白的方向。
鍾白正顧着側方,並沒有注意到正向腦門飛過來的那把短劍,只見南宮九淵擡起另外一隻手,掌心之處瞬間生出一道白光,那短劍立即便反推向了另一個方向。
鍾白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
扭過頭去,沒好氣道:“再用你的內力,我便將你扔下去!”
南宮九淵也不說話,只是輕笑一聲。
道完便又立即殺起面前的人來。
有那麼一瞬間,南宮九淵發現,他似乎對身前這個爲他奮不顧身殺敵的人更爲心動,那一身英氣,毫不畏懼,如同一個浴血奮戰的女將軍。
實在是迷人至極。
曾經說是讓他教她習武,而今日的她,卻早已不需要他人來教了。
此刻他並不覺得他懦弱,保護自己,也保護不了她,此刻他倒覺得被她這麼保護下去,心頭竟也是涌上萬分甜意。
一個時辰之後,那被燈火照亮的街道上,躺滿了血跡斑斑的屍體。
鍾白與南宮九淵也是一同落下了身子。
到了地面,鍾白立即將捆住他們二人的黑色布帶一劍砍去。
可……南宮九淵卻又是不願放手了,竟還這麼緊緊的將她的手抓着。
“鬆手啊。”
鍾白無奈道。
“夜裡刺客多,你……便是將本王送回府裡吧。”
“那他是幹什麼吃的?”
鍾白用手中的蒼月劍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墨羽。
二人的刀劍,皆是不斷的往地下滴着血,但是二人都未在意。
“墨羽他一人應付不過來的,你看方纔來了那麼些人。”
南宮九淵不着痕跡的將臉轉向墨羽,眨了眨那眼睛。
“主子叫你送你便是送就好,哪來那麼多廢話。”
“你說什麼?”
鍾白語氣危險的盯着墨羽。
“我是說救人救到底,你還是將主子送回去吧!我善後。”
墨羽臉色不好的說完這話,便是立即消失在了黑夜裡。
“你看,此刻倘若你也走了,便真的只剩下本王一人了。”
鍾白看着這本是一身華然之氣的人,忽然間像是在裝可憐一般,也懶得再與他計較,便由着他握住她的手,兩人的身影便一同消失在這巷子裡。
“你做什麼?!”
到了王府門口,南宮九淵並沒有如約放手,而是直接將鍾白拖進了屋子。
將鍾白的身子按在門框上,便準備傾下身子,鍾白捂着他的嘴巴便將他的身子推向一邊。
南宮九淵的身子被鍾白推了一把靠在門邊,立即發出一聲悶哼。
鍾白正欲下手甩開他的手,只見南宮九淵用另外一隻手捂住了胸口。
“自作自受。”
鍾白懶得理他,欲要抽出自己的手,可這人還一本正經的握住不放。
“還不放手?”
“本王……本王可是還病着,你怎可對本王下手如此之重啊……”
南宮九淵故作疼痛的看了鍾白一眼。
以往昏迷了數日,也沒見他喊過一聲,此刻倒是矯情了。
“那你想如何?”
鍾白撇了他一眼道。
“陪本王一同就寢。”
南宮九淵依舊是抓着鍾白的手,“含情脈脈”道。
“做夢!”
鍾白懶得再理會他,而是直接將這人身子一把撈起,不費吹灰之力。
南宮九淵瞬間瞪大了眸子,知道她此時武功高強,可沒想到竟力氣也變得如此大了,竟將他的身子都這般容易的抱了起來,忽然讓他覺得有些汗顏,面頰不自覺的紅了紅。
鍾白徑直走向了牀榻邊,此時此刻竟覺得自己活像個男人。
將這不安分的身子放在榻上,便轉過身子準備離開。
可……那隻不聽話的手又黏了上來。
鍾白有些無奈,轉過身子,給了他一記白眼。
“你若再不安分點,我便點上你的睡穴,讓你睡上個十日八日的。”
南宮九淵不依不饒的握住她的手腕,一把便將她扯到了身旁躺下。
還故意將那隻手臂搭在了鍾白的身前,旁鍾白不能再動彈。
“嗯……本王累了,便就寢了。”
說着便緩緩閉上了眼睛,臉的朝着鍾白的這個方向,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
鍾白竟也沒有急着將他的手掀開,而是這樣一直靜靜的看着眼前安穩的睡顏,看的她自己都有些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卻發現窗外迅速的滑過一道黑影。
鍾白立即回過心思,猛地睜大眸子,看了看身旁之人呼吸逐漸勻稱,便輕輕的拿起他的手,放到一邊,見他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才緩緩下了牀,出了門,立即朝着方纔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而她剛出門,榻上那人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摸着身旁還留有餘溫的那一塊地方,若有所思。
由於鍾白的速度加快,方纔那人瞬間便被鍾白追上。
不知那人是否是有意,只見那蒙面黑衣人跑了一段路程便停了下來,轉過身子,與站在他身後的鐘白對峙。
“你是什麼人?!”
鍾白冷聲問道。
“殺你的人!”
便見那道黑影迅速朝鐘白襲了過來。
聽到那聲音,很明顯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不知爲什麼,總是感覺這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而這個女人一襲黑衣,還是個女人,定跟之前所遇到的人都不是一路的人,且她身上的肅殺之氣極重,看來該是極爲憤恨她之人。
鍾白腦袋一震,最近遇到的要殺她的人似乎是越發的層出不窮,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激的這羣人這般心急的要除掉她?
只見那女人揮起手中的劍便向鍾白頭頂砍來,鍾白舉起蒼月劍的劍柄,用力對上那女人手中的劍,奮力一推,便將那人手中的劍抵擋了回去,隨後鍾白將蒼月劍抽出,握在手中,手腕迅速一轉,便朝那女人沒有防備的肚子刺去。
可那女人功夫本就不弱,身子朝後方後退數米,之後又飛身而起,輕輕一躍,便跳到了鍾白的身後,輕聲落地,之後便是立起劍鋒,快狠準的朝鐘白的後頸襲去,鍾白一轉身,穩穩躍起,腳尖瞬間踏在了方纔那人所出的那一劍上,那女人撤掉寶劍,手腕不斷的旋轉着,攻擊着鍾白,兩人對峙了大約有半炷香的功夫。
鍾白見這人武功高強,並不是一般人能抵得過的,此刻手腕之處也被擊的有些痠疼,手臂之處被那人不低的內功震的有些麻痹。
因爲方纔與那羣人的打鬥,又趕了十里的路,身子本就有些疲憊,此刻又要面對這人並不低的武功,確實是有些費力。
寂靜的夜,彷彿只能聽見兩人雙劍對峙的“噌噌”聲,兩人不分上下,鍾白第一次遇到武功這般高強的對手。
“何苦再浪費時間,若是一直這般對峙下去,怕是到了明早,也分不出勝負。”
鍾白邊與那人對峙,邊道。
“廢話少說,今日便是你的歸西之日!”
只聽這女人的聲音憤恨之意十足,恨不得一劍殺了鍾白。
鍾白在腦子裡回想了許久,是誰與她有着如此之大的深仇大恨,可惜她並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那女人的聲音並不像是年輕小姑娘的聲音,反而還有着一絲成熟女人的哄厚與威嚴,而這聲音在她的腦海裡是有一絲熟悉的,只是許久都沒有想起來。
此刻,很明顯的感覺到那個女人用了全力,武功並不低,內功也是極高的,對峙間,兩人的劍皆是對上了對方的要害之處,那女人正欲一劍刺刀鍾白的胸口,可下一秒,鍾白手中的蒼月劍便是立即往她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