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白與鳳浩揚回到鳳府時,已經是午後了。
南宮靖宇早些回去了,一路上便是鍾白與鳳浩揚。
一路無話。
也沒有與鳳浩揚說多餘的話,便就進了院子。
鳳浩揚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看着她的背影萬分不解。
鍾白進了院子之後,便感覺到身後一陣勁風襲過,鍾白猛地轉過身子,雙手襲向身後之人。
可是,就在她只顧着用手襲擊身後之人,沒有注意到手中握着的蒼月劍,便只見對方掌心處生出一股吸力,鍾白手中雖然握着劍柄,卻沒有顧上提起劍身,那蒼月劍便是“譁”的一聲被那人從空中吸了過去,閃出一條刺眼之光。
只見鍾白身子並沒有停留半分,而是直接右手握着空空如也的劍柄,側過身子反向他襲去,隨即左手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胸口點了好幾處,那人頓時動彈不得,而鍾白則是輕輕鬆鬆地將他手中的劍奪了過來,“噌”的一聲,寶劍入鞘。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搶回去的道理?”
鍾白撇了一眼對面站定不動的人道。
“你爲何……會了武功,而且還有如此之深的內力?”
這是嚴鴻飛腦中最爲疑惑的事,與她僅是短短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面,她便有如此巨大的變化,着實讓他猜不透,那高深的武功,強大的內力,並不是能在那短短時間內可以練成的,而就在去年,與她試探內力時,她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內力,更別提武功了,而此刻,就連他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個問題聽了數遍,她都覺得膩了,更是不想再回答這個問題,雖然她從來沒有正式的回答過。
不想再理會他,便是直接拿了手中的劍,預備進屋子。
而下一刻,便從空中跌下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正朝着鍾白的那個方向。
鍾白自然是猛然間就擡起了頭,立即舉起了手中的劍,欲做防備。
“別別別!收回劍!”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老遠的便傳來他那清脆的聲音。
鍾白收回了劍,看着一團圓滾滾的東西從她面前跌倒了地上。
隨即便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
緊接着便是黑影從空中掉了下來,一屁股跌倒了那圓滾滾的東西旁邊。
“你……你怎麼也不接它一下啊,一會摔壞了可怎麼辦?”
是月影,小狐狸。
月影心疼的抱起已經長了不只兩斤肉的小狐狸,抱在懷裡仔細檢查看受傷了沒有。
小狐狸的眼神從方纔跌下來開始,便一直在鍾白的身上。
那小眼神竟有一絲絲的怨懟。
“看看,小狐狸可怨恨你方纔沒有接住它了。”月影沒好氣道。
鍾白沒有理會他,而是徑直走到了他們面前。
一隻手便掂起了小狐狸的身子,小狐狸又發出了“嗷嗚”的一聲。
“你怎麼那麼粗魯啊?你看都把它嚇壞了。”月影作勢要來將小狐狸抱去,鍾白則是賜了他一個冷眼,便伸出手捏着小狐狸的後脖肉提着它回了屋。
“喂!那人可還杵在院子裡呢!你不打算將他的穴道解開?”月影跟上鍾白的步子道。
忽然間,一根金簪從他的眼前“嗖”的一聲飛過,離他的睫毛不過毫分的距離,飛了過去之後,穩穩的刺進了側牆的柱子上。
月影的步伐也不知什麼時候忽然間停了下來,雙手僵在半空中,雙腳還一前一後的站立着,還保持着方纔行走的步伐,眼睛眨了數十下,眼前似乎還能感受到方纔那金簪飛過的一陣涼意。
“你……你你……什麼時候會武功……”
“閉嘴,你太聒噪。”
轉瞬間,最上便被一個東西堵住,說不出話來。
趕緊伸出手將那口中不知名的東西扯了出來,原來竟是……方纔她與小狐狸擦口水的布巾。
立即扶在門框上掏着自己的喉嚨。
“若是閒着無聊,便去幫我查一樁事。”鍾白的聲音遠遠的從內室傳來。
“允許你帶着小狐狸。”
又傳來一聲,月影立即不再咳嗽,飛也似的進了屋子。
且說此刻皇宮。
自那件事發生之後過了大約兩個時辰,南宮靖宇就直接帶人將梅妃的寢宮包圍了起來。
“將那梅妃去給本宮押出來!”
南宮靖宇一臉威嚴之氣,衆人皆立即帶着刀衝了進去。
半晌後,兩個侍衛便將那梅妃押了出來。
此刻的梅妃哪裡還有之前那光鮮亮麗華貴無比的樣子,往日頭上標誌的髮髻早已散亂開來,以往頭上戴着的那些名貴的首飾早已脫落的不知蹤跡。
嘴裡還在不斷的大聲吼叫着。
“放肆!你們做什麼?!憑什麼這麼對本宮?!”
“你們可知道本宮是誰?本宮是這後宮第一人,還輪不到你們來碰本宮!都給本宮放手!”
“是何人給你們的狗膽讓你們如此放肆,竟不將本宮放在眼裡,本宮定要讓陛下治你們一個殺頭之罪!”
“來人啊!堵住她的嘴。”
南宮靖宇面無表情道。
立即便有人上來拿着一個白色的東西塞在了她的嘴裡,頓時,原先那刺耳的大叫聲頓時只剩下“嗚嗚”的聲音。
看着那人是南宮靖宇,梅妃的眼裡更是露出憤恨與不甘。
“將這個女人給本宮立即帶到父皇面前!”
“是!殿下!”
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將梅妃的胳膊壓着,毫不留情的拖着她往前走,任她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就這樣,梅妃被狠狠的扔在了皇帝的面前,而她的面前則是兩個時辰前剛噴血身亡的皇帝的新寵沈美人。
梅妃嚇得立即抖了抖她的身子,趴在地上的雙手往後直退,看到那滿臉是血的女人,腦海裡瞬間涌出她生前怒目對着她所說的話,更是嚇得身子抖個不停。
但是此刻她更是不能如此的慌張,因爲此刻是在陛下的面前。
她緩緩的擡起頭,對上皇帝那怒極的臉。
“陛下!陛下……臣妾冤枉啊!是那些小人要誣陷於臣妾啊!”
“梅妃娘娘是在說本宮是小人嗎?”
南宮靖宇忽然從梅妃身後站了出來。
“我……我沒有。”
“父皇,孩兒與大理寺少卿大人,以及後宮的衆位娘娘皆已看見是對沈美人動的手,他們皆可以作證。”
南宮靖宇又轉過眸子對着皇帝道。
“梅妃,你可有何話要說?”
皇帝也是怒意橫生的看着梅妃。
“陛下!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啊!那沈美人是如何吐血的,臣妾當真是不知啊!臣妾只是看着她在不停的咳嗽,好心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幫她順順氣而已,哪裡知道她竟咳嗽的出了血,至於是爲何會這樣,臣妾當真是不知啊!”
“皇后剛走,朕便把鳳印交給你保管,那時你已然是這後宮權力最大之人,你還有何不滿?竟敢將朕新寵的妃子給殘忍殺害,你這是在挑戰朕的權威嗎?還是說你仗着你大哥是朕的老師,便是無法無天了?!”
“朕不是不知道,你在後宮的所作所爲,朕只是給你大哥留幾分薄面,誰知你卻越發不知輕重,無法無天!”
“不!臣妾不敢,臣妾更是做不到啊!陛下!您是瞭解臣妾的,臣妾往日裡連一隻螞蟻都不會踩死,又怎會去殺人呢?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啊!”
腦子裡忽然間閃過什麼,她立即將眼睛睜得斗大。
“陛下!臣妾知道是何人要陷害臣妾了,是那鳳天傾,她今日……她今日可是也碰過沈美人的,在場的所有人都瞧見了的!”
南宮靖宇又站了出來,正要開口說話,皇帝卻向他伸出了一個停的手勢。
南宮靖宇則是安靜的站在了一邊。
“來人,去鳳府將鳳天傾帶來。”
宮中人來傳話時,是鳳浩揚到鍾白的院子門口傳的話。
因爲他早已料到,今日這事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會過去。
鍾白倒也沒有猶豫,便也跟着他出來了。
鳳浩揚是一直跟在了她的身旁,直到快要上馬車。
鍾白看了他一眼。
“陛下並有傳喚你,你爲何要跟去?”
“你忘了?今日這事我也看在了眼裡。”鳳浩揚答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去了並沒有什麼好處。”
“且不說我是你表哥,我此刻還身爲大理寺少卿,應當身先士卒。”
鍾白沒有理會他,而是正準備上馬車,鳳浩揚便趕緊伸出手臂預備扶着她上去。
鍾白並沒有扶着他的手臂,而是直接跳上了馬車,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拖沓。
鳳浩揚站在原地有些微愣,她竟會武功?爲何他一直都不知道?
沒有再發愣,準備轉身去搭別的馬車,而這時,鍾白卻掀開了車簾。
“即是去同一個地方,你便上來跟我一同搭乘馬車吧。”
鳳浩揚嘴角微微傾起一抹笑。
“好。”
也沒有猶豫,便直接上了馬車。
鳳浩揚坐在了她的對面,而鍾白卻沒有看他,靜靜的坐在那裡。
“今日……那沈美人……”
鳳浩揚想要打破這許久的安靜。
“你既已猜到了,何故還要問?”鍾白道。
“爲什麼?”
“因爲她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爲何你要推給梅妃?”鳳浩揚又問。
“因爲梅妃害死了皇后娘娘,我要替皇后娘娘報仇。”
“你怎知害死皇后娘娘的人定是梅妃,而不是別人?”鳳浩揚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