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推開他間,預備質問。
“你們是誰?!”
“來人啊!有刺客!”
鍾白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便被門外的人驚醒。
趕緊用黑布遮起了臉。
那人將她的手緊緊的抓住。
在這緊急的狀況下,鍾白來不及計較什麼。
隨着那士兵的一聲叫喊,大牢中逐漸擁滿了越來越多的人。
鍾白心裡如一團亂麻,步伐也跟着拉着她的那個人不斷的胡亂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
只覺眼前越發烏煙瘴氣。
不知是誰撞破了火把還是怎的,牢中居然着了火,那木質的柱子不到一會兒功夫便被燒破。
鍾白跟着那人的步伐往外衝。
這般混亂的情況下,他們若是混出去定然沒有什麼難的。
火光越來越刺眼,刺得她越發睜不開眼睛,只感覺手上那人的力度緊緊的。
火勢也越來越大,此刻的士兵們哪裡還顧得上抓他們,都朝外衝,各自逃命去了。
而此刻,這牢裡早已經亂的不可名狀。
兩人跑到前方,已經離出口沒有多遠的距離了,眼看着兩人快要逃出去了,可是,天不遂人願,就在這個時候,門框上面置頂的柱子毫無徵兆地砸了下來。
鍾白沒有注意到,只感覺到身子被人猛地一拉,接着身子便落入到一個結實的懷抱。
鍾白腦袋一懵,緊接着便是“嘭”的一聲傳進她的耳朵,什麼東西砸在肉體上的聲音。
接着,便是那重重的身子無力地壓在她的身上。
鍾白努力的使出全身的力氣抱住他的身子。
“你……你怎麼了?!”
“你快……快走!”
那人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也用着很小的力度推着她的身子。
鍾白如何都不放開他,緊緊的抱着不撒手。
拖着他的身子試圖往外衝,可她的身子終究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能抱得起他的身子,已經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實屬不易了,所以此刻,抱着他的身子,並沒有挪出多少的路程。
“別管我!你快出去!”
那人的聲音越發沙啞,本就被柱子砸到,便是渾身都沒有力氣了,可還在努力撐起雙手將鍾白往外推。
“不!我不走!你得跟我一塊出去!”
自然明白他這舉動是什麼意思,便是要將她推出去逃生,而他自己爲了不拖累她。
胸口越發起伏不定,絕不允許那人有這種想法,就算自己被砸在了這裡,活不了了,也不可能丟下他一個人自己逃跑。
她鍾白雖然貪生怕死在這個世界,可是,也不會丟下他。
前塵往事全都拋之腦後,此刻只想讓他跟自己一塊出去,她還沒有弄清楚,爲何自己腦中頻頻出現他呢!
“別白費心思了!你……好好活着!”
那人便直接說了這麼一句,之後,重重的一掌拍在了她的後頸。
鍾白努力的想要看清什麼,可是……她卻無力迴天,想要抓也抓不住什麼。
眼前越發模糊,便只有那些火苗燒的越來越旺盛。
臨昏迷之前,她終於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可是卻再也沒有什麼用了。
“墨羽!”
鍾白再醒來時,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一睜開眼睛,便看到屋內極其陌生的擺設。
“先生,您可算醒過來了,小少爺可是天天過來問奴婢您的傷勢呢!”
入眼的便是那一身粉色衣裙,扎着兩個小長辮,笑的一臉無害的姑娘。
鍾白下意識的摸了摸她的臉,她的身子。
發現那面具竟還戴在臉上,身子也沒有疼意了,只是有些無力。
叫她先生,那便是還不知道她的身份。
“先生,您可要用水?”
那小丫頭又問。
鍾白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丫頭便趕緊倒了一杯水遞給鍾白。
鍾白接下水問道:
“我這是……在哪裡?”
“先生,您在大將軍府,是小少爺將您送回來的,小少爺還吩咐奴婢要好好伺候您呢!”
大將軍府?
“是凌大將軍嗎?”
“嗯,是的。”
“那……凌染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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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在府裡呢,說不定一會便會過來看先生的!先生您且先好好休息。”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時,凌染便進來了。
鍾白便立即問他:“貧道這是怎麼了?”
“子白……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
凌染看着鍾白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
“我們已班師回朝了。”凌染道。
“爲……爲何?”
“半月前的一晚,營帳裡闖進了刺客,牢中着了火,本就是扎的營,以至於後來,營帳也跟跟着着了火,我們沒有了落腳之地,而外面又是東陵軍隊虎視眈眈,所以便只好班師回朝了。”
“那爲何貧道會……”
“子白,那一日你也昏迷了,許是體內吸入了不少的灰塵,便讓你沉睡了這麼久,我們便將你一同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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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白一隻手扶着額頭。
頭很痛。
之後,腦袋裡便逐漸涌現出昏迷前的記憶。
那記憶一波一波的涌來,讓她有些無力承受。
最後那一聲“墨羽”,她模糊的聽到,可……再模糊她也聽到了,他叫了墨羽,是不是代表他沒事?他也逃出來了是嗎?
一定是這樣的。
“那……東陵的那些俘虜呢?”
鍾白問。
“死的死傷的傷,最後,便沒有發現一人,可能……都遇難了吧。”
聽到這話,鍾白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
“此刻怕早已經燒成了灰燼了。”
鍾白無法相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他那般的人物怎麼可能會這般容易的就死了,絕不可能。
她……她定要查清楚!
對!嚴鴻飛!嚴鴻飛他人呢?
爲什麼不見他?
爲什麼出現在牢中的人會變?
他也出事了嗎?
鍾白再來不及多想什麼,便直接起了身子。
“子白,你……你要做什麼?”
“離開這裡。”
“離開?可是離開這裡你又要去哪裡啊。”
“貧道有事要辦,便不能多做停留了,日後……再說日後的話吧!”
轉念一想,再道:“多謝你這段日子的照顧,貧道若是完成了要做的事情,定會與你通信的!”
“可你身子還未痊癒,這樣走我如何放心啊!”
“無礙的,有些事情,貧道必須得去處理。”
凌染看鐘白心意已決,雖不願她走,卻也無力阻止了。
“那……子白,若是你日後遇到什麼難處了,便到西丹來尋我,我什麼時候都在的。”
鍾白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頭。
“一定。”
便是這樣,她又踏上了奔波之路。
此刻便只有去東陵邊城,才能尋到一絲答案。
希望那個人他在那裡,完好無損……
沿路奔波,心裡也越發沒底,若是那人……
不願多做猜想,只願早早到那裡。
又是半月。
鍾白站在城牆底下,望着眼前高高聳立的城牆,心情越發惆悵。
迫不及待的想要探尋那個答案,可心裡卻還有一陣陣的慌怕。
行至城門前。
“你是何人?”守在城門邊的侍衛問鍾白。
“我來尋你們王爺。”
“你是何人竟敢來尋我們王爺?!”
侍衛將她上下打量一番,此刻她還是女扮男裝的狀態。
“你只管與他說我是鳳家大小姐鳳天傾便好。”
鍾白直言道。
那侍衛聽到這話,臉色瞬間一變。
“你是鳳大小姐?!”
鍾白點了點頭,將臉上的面具撤掉。
侍衛看到那樣一張絕色的臉,再不質疑什麼,立即差人回去通報。
王爺自從回來之後,便整日的在尋鳳大小姐,沒想到,鳳大小姐居然找來了。
侍衛過來同她說,讓她進去。
鍾白跟着那侍衛的身後往內走。
王爺?他們說的該是他吧。
一進門,便看到那人背對着她。
感受到身後站了人,便立即轉過身子,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人。
便立即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這人擁進了他的懷裡。
鍾白懵了,徹底的懵了,爲什麼……
爲什麼是他……
他怎麼逃出來的?何時逃出來的?
南宮九淵……他人呢?
鍾白腦子裡越發的混亂,腦袋埋在他的胸口,許久都沒有反應。
“你可還好?我日日尋你,當你失蹤了,沒想到你卻找來了。”
嚴鴻飛語氣裡掩藏不住的喜悅之意。
可鍾白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
她將身前的人推開。
眼神有些迷茫。
“怎麼會是你?”
“九王叔呢?”
嚴鴻飛的喜悅表情瞬間轉變爲遲疑,他一直沒有出聲,便就這麼看着眼前的人。
“你怎麼不說話?告訴我他人呢?!”
看着他那樣的表情,鍾白心裡越發沒底,他不是否認,也不是肯定,那樣遲疑的表情,在鍾白看來,她卻更爲害怕。
鍾白抓住他的雙手,不斷地晃着他的身子,厲聲質問道:
“你說話啊!”
“他失蹤了。”
許久後,嚴鴻飛才說出了這麼一句。
“失蹤了?怎麼會呢?在前些日子我還見着他了,怎麼就失蹤了呢?”
鍾白緩緩的放下抓在嚴鴻飛身旁的手臂,嘴裡低語,如同在與嚴鴻飛說話,卻也更像是在與她自己說話。
腦中忽然間劃過那日那些人拿鐵鞭狠狠抽他時的景象,鮮血四溢。
他可是絕世而立的九王叔啊,怎可受那酷刑?
“可……爲什麼會這樣?他爲什麼會在牢中?你又是如何出來的?!”
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便又抓着嚴鴻飛的胳膊不放手。
“那日他一進來便同我說要將我救出來,我不同意,可他卻說……”
“他說什麼?”鍾白立即問。
“他說……若是我不出去,便會一直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