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南域也不晚。”北域大魔帝的聲音響起,同樣強絕的氣勢隨之放出。
兩人的氣勢在空中對撞了一記,安然只覺得一股令人窒息的餘波擴散開,不過剛剛纔感覺到,就彷彿被什麼阻攔住,迅速消散了。
應該是北域大魔帝出手給攔下了。她想,不然兩位大魔帝都是半聖之境,即使只是互相試探的餘波,麾下這些親衛隊也不一定能承受住,自然還是得他們出手阻攔,免得在對方面前失了顏面。
天空的暗魔鷲鷹羣起了一陣騷動,雖然很快消散無形,但南域大魔帝似乎覺得在北域大魔帝前沒了面子,沒有再出聲,領着隊伍降到了南邊的一處空地上,開始安營紮寨。
“似乎南域大魔帝和北域大魔帝的關係不是很好?”安然問道。
雲烈沉默了一下,應該是在詢問煉獄,過了一會,他回道,“聽說是年輕的時候有些矛盾,南域大魔帝耿耿於懷,每逢遇見北域大魔帝,都要較量試探一番。”
安然有些無語,年輕時候有些矛盾,兩位大魔帝現在都是半聖了!這個年輕時候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看來這個南域大魔帝非常記仇啊!
她蹙眉道,“看來若是遇見南域那邊的人,得遠着點。”說着她目光冷了冷,“不過他們若是主動挑事,也不必忍。”
反正他們現在是飛鳶公主的人,有事她出來一扛,最後還得算到北域大魔帝頭上。這樣的靠山有用白不用!
安然說這話的時候,倒沒有想到,麻煩會很快找上門來。
作爲飛鳶公主的親信,安然和雲烈二人不必像親衛隊的那些魔武者那樣,需要按時巡邏和放哨,東域大魔帝和西域大魔帝的隊伍緊接在南北兩域到後不久,也相繼來到。
四大魔帝以北域大魔帝的實力最強,其餘三大魔帝便在北域這邊的營帳中齊聚。
如同北域大魔帝帶了飛鳶公主來一樣,其餘三大魔帝自然也帶了血脈前來,一是讓他們出來見見世面,二來也是讓他們在大君王面前露個臉。
畢竟會帶出來的,都是比較受他們寵愛和滿意的,日後會繼承大魔帝的位置也不一定。
這樣的一堆人聚在一起,難免會折騰出一切是非來,尤其……南域和北域明顯不合!
安然和雲烈在營帳裡嬉鬧了一陣,兩人都氣喘吁吁,長髮散亂,雲烈出去打水,這一去卻遲遲未回。
安然在營帳了等了一會,沒等回雲烈,卻等到了飛鳶公主派來傳話的魔衛。
“露西芙,公主殿下叫您過去。”
“好。”安然迅速的起身,整理着裝後,跟在那魔衛的身後走向營帳後方。
北域紮營的後方五百米處,一片沙礫暴露,荒蠻空曠的空地上,此刻已經鋪上了錦繡綢緞,紅的綠的,藍的粉的,像是要在這裡鋪陳出一個世外桃源一般,無數華貴的綢緞被人毫不吝惜的鋪在地上。
一個個的長几被人擺上,几上擺放着熱氣騰騰的美酒和剛出籠的肉食,長几圍坐在一起的場中央,還有絲竹奏樂,舞姬翩然,乍然看去,不像是荒郊野外,倒像是錦繡華堂。
安然看到的時候,還以爲自己幻覺了——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裡變出來的?
當她的目光觸及到圍坐在一起的魔人,發現坐在中央主位的竟然不是飛鳶公主,而是一名身材修長,相貌陰柔清俊的魔人青年時,頓時便明白了過來。
是魔都來人了!這些東西,美酒,肉食,樂團和舞姬,估計都是這名魔人青年帶來的。
看來對方的身份地位不低,應該是閻魔大君王的兒子,不然也不會越過飛鳶公主等一羣魔帝血脈,坐在上方主座。
只是這種場合,小獄叫自己來做什麼?——飛鳶公主現在是煉獄的靈魂奴隸,她說的做的一切,都是煉獄的意思。
安然心中思緒涌動,面上卻不動聲色。
那邊的魔人笑鬧着,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走得近了,安然聽見一個魔人男子笑着說道,“飛鳶,你也太小氣了!一個男奴,流彤想要,給了也就給了!還非說不是你的!就你這性子,我們幾個還不清楚,這樣的男人,你會肯放過?就算之前不是你的,等你看到了也會被奪成你的。何必鬧得傷感情呢!”
男奴?聯想到雲烈去打水隨後一去不回,安然的目光倏然冷了下來。
飛鳶公主嬌媚卻冰冷的聲音在這時傳進安然耳中,“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怎麼承認?要說我小氣,納多你可就是偏心了。我都說了,只要流彤高興,改日去北域,我宮裡的男奴隨便她挑,她偏偏不肯,我有什麼辦法?這是我小氣?”
“那飛鳶你的意思是我不講理咯?一個男奴你還推三阻四的,有意思?那我還非就看上他了!這男奴不是你的就更好了,以我的身份,向你的屬下討一個奴隸還不行?飛鳶你這是在打我臉啊!”一個略帶些嬌氣的,比起飛鳶公主的聲線要甜上一些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
飛鳶公主還沒說話,餘光瞥見走到了近前的安然,隨即輕笑了一聲,道,“憑你的身份?流彤,你這是在開玩笑嗎?我什麼時候說,這男奴是我下屬的了?露西芙可是隱世種族的皇族,和我是結拜姐妹,這是她的男奴,我是沒有做主的權力的。流彤你想用身份來壓人,只怕是不行吧?。”
嘲諷的說到這,也給了安然足夠的信息後,飛鳶公主頓了頓,道,“人呢,我給你們叫來了。流彤想要人,可以!按照咱們之間的規矩來,怎麼樣?”
她說罷朝安然招手,“妹妹,你過來,坐這邊。”她說着,抱着懷裡胖嘟嘟的煉獄挪動了一下身體,讓出了自己長几的一半。
這樣的舉動,足以證明飛鳶公主對安然的重視和喜愛,也給後者在衆魔人心中增添了不少份量。
因爲如他們一樣的魔帝血脈,若不是真的看重一個人,是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的舉動的。
這個看重,可不只是天賦方面,還包括了後者背後的勢力、地位。
很顯然,飛鳶公主是在告訴衆魔人,安然的身份並不簡單,她身後的勢力也不弱!
看着安然欣然接受了飛鳶公主的邀請,淡定上前落座,衆魔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微妙的變化。
一個人,她的實力以及身份地位如何,極容易從言行舉止中看出來。
一個武力強大而出身卑微的人,或許在武力上驕傲,從而在面對衆人時,會顯示出態度上不卑不亢和自信,但是他的言行卻沒有那種出身大勢力所帶來的驕矜和自傲。
而一個武力不強而出身顯貴的人,可能他的言行從骨子裡帶着優雅,但是態度上卻不自信,面對衆人時,難免姿態上會矮上一截。
安然的一舉一動都無可挑剔,她看向衆人的眼神雖只是淡淡的一掠,可是那種平等而視,甚至是略微帶着一些居高臨下的意味,卻還是清晰的被人捕捉到了。
這是一個身居高位而且身後勢力不弱的女子!
衆魔人對飛鳶公主的話,立時信了大半。
他們可不知道安然曾經是光耀大陸第一勢力,光明教廷的聖女,後來則是大陸第一聖魔法師,類似的高層聚會,安然前世不知道參加過多少,該怎麼做甚至不用思考,身體自然而然就會擺出相應的姿態和動作。
只是一個上前,一個落座,安然就成爲了聚會的中心。
明明只是坐在那裡,還什麼都沒說,就讓人的目光不由自覺的往她身上看去。
這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掌控力。
這樣的人,通常習慣並經常參與這樣的聚會,而且每一次,都是宴會的中心,纔會讓人產生這樣的一種感覺!
中央主位上,坐着飲酒一直沒出聲的魔人青年也擡頭看了安然一眼,問道,“隱世種族的皇族?你是什麼族?”
安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答道,“獄族。”這是安然取了煉獄中的獄字,隨便編纂的一個種族,反正暗魔界中的魔人種族無數,除了一些類似藍魔人之類的大族,還有無數的小族。
這些種族有的戰力十分強悍,一般很少和外界接觸,過着與世隔絕,羣居的日子,但是一般的魔人卻不敢隨意的招惹他們。在北域,有的隱世種族,就連北域大魔帝也要另眼相待。
安然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右側某處傳來一聲嗤笑,“什麼獄族,聽都沒聽過,誰知道是真是假?”
安然沒有說話,因爲飛鳶公主已經替她出頭了:“流彤,你說這話,算是惱羞成怒嗎?怎麼,見無法用身份壓人,就開始搬弄是非了?”
“飛鳶,你說什麼?”暗魔界的女魔性子大多潑辣狠毒,聞言流彤當即就有些怒了,“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飛鳶公主漫不經心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笑聲妖媚,“露西芙是我帶回來的,也過了我父王的眼,你這意思是覺得我和我父王都瞎了眼,連她的身份是真是假都看不出來?”
(今天還是七更~~~時間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