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頭已經頗高,因爲樹木遮擋,卻是照不到山洞裡來,直到日近午時,這才映了進來,陽光照在莫小川的臉上,他蹙了蹙眉,睜開了雙眼。
擡眼看了看太陽,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起身,扭頭望去,只見葉辛還在熟睡着,在看小黑馬,也在一旁吃着草,心中略微一寬,這些日子,他從未睡的安穩,一直以來都地方着葉辛夜間會逃跑,或者是暗算與他。
興許是昨日與葉辛的話說的多了些,覺察出這女子不會做出這種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亦或許是因爲這些日子都沒有睡一個好覺,着實是有些累了,居然什麼情況,他並不清楚,總之,今日這一覺是睡的很足,精神也好了許多。見葉辛還睡着,他並未作打擾,自己拿了水囊和裝酒的皮袋,朝河邊行了過去。
小河一直延生到樹林之中,所以,他倒是也不必再走出樹林之外,沒走出多遠,便到了河邊。先是洗過了臉,這纔將水囊和早已經空了的皮袋都打滿了水,朝着來路而回。
回到山洞處,見葉辛還睡着,索性便讓她多睡一會兒。這丫頭這些日子估計和自己一樣,也沒有睡個好覺吧。莫小川這般想着,提着劍復又進入了林中,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從林中返回,手裡還提着一隻山雞和一隻野兔。
生好了火,將肉烤熟之後,莫小川見葉辛依舊睡着,這才奇怪起來,來到她身旁,輕輕地推了推她,道:“醒醒,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睡啊。”
葉辛的身子微微動彈了一下,睜開了雙目,臉上卻是一點血色也沒有,聲音極輕的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莫小川看着她的模樣,心中一驚,並未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葉辛掙扎着坐了起來,道:“只是覺得有點冷,頭有些暈,可能是睡得多了吧。”
莫小川一聽這話,急忙伸手摸向了她的額頭。
葉辛側身避讓,卻是未能躲開,只是無力地又跌坐了回去。
莫小川扶住了她,將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不禁面色有些凝重,道:“你發燒了……定然是昨日夜裡着涼了。”
“發燒?”葉辛搖了搖頭,道:“我從小練武,早已經不生病了,又怎麼會發燒。”
莫小川搖頭一嘆,道:“這裡的條件不比你們葉門,早已經告訴了你,要多加小心,切莫大意,你卻不聽,現在如何是好,定然是昨日的溼衣穿的。”
“前些日子淋了那麼久的雨,也未見生病。又怎麼會……咳咳……咳咳……”葉辛說着話,輕聲地咳嗽了起來。
莫小川看着葉辛,無奈地搖了搖頭,前些日子淋雨與今日自然不能相比,一來,前些日子他們都是剛剛出來,不管是逃命的,轉是追人的,狀態都要比現在好。
現在他們已經勞累行路半月有餘,而且,食物也並不太沖充足,又沒有鹽,整日吃着這些東西,人的免疫力自然會下降。而且,前些日子的時候,淋雨之後,雖然也沒有烘烤過衣服,可那個時候,與這個時候又怎麼能夠相提並論。
那個時候是白日溼掉的衣服,到了夜間已經乾的差不多了。
而這次,卻是夜裡才溼的,再加上這洞中其實也很是潮溼,火又熄滅了。這才導致葉辛重病,看着葉辛的樣子,莫小川也不再多說什麼,從不帶之中拿出手巾,沾了水,先給葉辛擦了把臉,然後再清洗之後,放到了她的頭上。
“我沒事的!”葉辛還逞能道。
看着葉辛的手腳被捆着,這邊虛弱的身體,還捆着的話,不利於血液循環,也會影響到她的恢復,莫小川心中猶豫着,要不要給她解開,若是解開的話,葉逸萬一突然對自己出手,現在的自己,可不是她的對手,若不解開的話,又……
他猶豫了一會兒,一咬牙,伸手將捆在葉辛身上的腰帶解了下來。
當莫小川解開了葉辛的雙手之後,葉辛滿臉詫異地看着他,道:“你這是做什麼?你不怕我逃掉嗎?”
莫小川頓了頓,道:“我的武功比你高,現在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你逃不掉的。”
葉辛看着他,微微點了點頭。
莫小川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摸出了一顆藥丸,遞到了葉辛的脣邊,道:“不過,爲了防止你在我睡着的時候跑掉,這顆藥丸,你吃掉。”
葉辛看着藥丸,猶豫了一下,道:“這是什麼藥?”
“毒藥,不過,你放心,不會立刻毒死你的。這藥吃到腹中,毒性會蟄伏下來,只要三個月內,我給你解藥的話,你便會無事的。”莫小川說道。
葉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隨後,微微張開了小口。
莫小川順手將藥丸丟到了她的口中,葉辛吃力地嚥了下去,蹙了蹙眉頭,道:“這藥好難吃啊。”
“毒藥,自然難吃了。”莫小川摸了摸鼻子,笑着道。
葉辛對着他微微一笑,道:“其實,你這個人並不壞,不過,你就不怕我偷你的解藥?”
“這毒藥和解藥長的是一樣的。而且,解藥便是毒藥,只不過是解藥吃的時候,方式不同,因而可以解毒,若是你不知道這個方法的話,再吃一顆,只會再次中毒,引發你體內原先的毒藥,即可便死而已。所以,我是不怕的。”莫小川解釋道。
葉辛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不過,你放心,只要你不逃的話,我是不會讓你死的。”莫小川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將她腿上的腰帶解了下去。
葉辛又點了點頭。
看着葉辛此刻憔悴的模樣,莫小川緊鎖眉頭,道:“此地沒有什麼藥,要治好你的病,還需要費些手腳,你先等着,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藥材。”
“嗯!”葉辛輕聲迴應。
“不過,在這之前,你身上的衣服需要還烘烤乾了,不然,你的病別指望好了。”莫小川又道。
葉辛咬了咬嘴脣,卻是猶豫了。
莫小川一咬牙,道:“好吧,我發誓,我若是偷看,便上我三個月沒有酒喝……”
聽到莫小川這話,葉辛竟是忍不住一笑,道:“三個月沒有酒喝,你這算什麼誓言啊?”
莫小川道:“這便是你有所不知了,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最痛苦的是什麼嗎?”
“是我們燕國的人追殺,沒有容身之所嗎?”葉辛問道。
莫小川搖頭,道:“這個也算是挺痛苦的,但是,還算不上最痛苦的。最讓我痛苦的,其實是沒有酒喝,都快十天了,我一口酒都沒有喝到。你可知道,這有多難受?你知道有多難受嗎?唉,算了,你肯定不知道,你都不飲酒的……”
葉辛見他這般,微微搖頭笑道:“好吧,我信你便是了。”
說罷,又道:“這段日子,你可以隨時殺我,當然也能……”說到此處,她面色微紅,沒有繼續說,不過,指的是什麼意思,兩人都是心知肚明,隨即,她又接着道:“所以,我信你是個君子。”
“什麼君不君子的,我去拾柴生火,你先脫吧。”說罷,似乎想到了什麼,將自己的長衫脫了下來,道:“你脫下了衣服,先穿我的。”
說罷,莫小川便大步朝外行了出去。走了兩步,又回頭,道:“我拾柴估計需要一炷香的時間……”隨即,大步走開了。
葉辛看着他離開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揚。隨後,慢慢地將手伸向了衣衫,許多日子沒有把手放到前面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想起往日間,每次上茅房,都彆扭的厲害,心中對莫小川都忍不住詛咒一番,可現在心裡竟然沒有一點恨他,即便他讓自己吃了那個什麼毒藥……
莫小川走了出來,他哪裡是真的拾柴,這裡是樹林,若是想拾柴,那還不是容易的,隨便一抓,便是一大捆,之所以告訴葉辛自己要走這麼久,無非是讓她把握好脫衣服的時間。
他隨意地走動着,也尋找着草藥,雖然他對草藥認識不多,以前在村子裡住的時候,卻也知道一些,村裡的人,多少都會認識一些這東西的。
這興許是因爲村裡的醫學條件落後,因此,祖先傳下來的東西,並未完全丟棄。
這個時候,倒是給了莫小川一些方便。他隨意走着,突然看到了一株綠色的草,這種草的葉子細長,頂端呈現三角形,莫小川還未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見過這種早的也知道它的作用。它雖然不是治療風寒的,但是,人吃了卻會發汗,對感冒引起的發燒,倒是有些作用。
當即,他急忙拔了幾顆。因爲找到了草藥心中高興,想快點讓葉辛吃下,腳下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忘記了和葉辛約定的一炷香時間,而且,換衣服,又哪裡能夠真的用的了一炷香的時間,因此,也未多想。
他急急地跑了回來,來到洞口旁邊,便高聲喊道:“你看我給你帶回來了什麼?”
說着,跑了進來,可是當他走了進來之後,卻發現,葉辛此刻上身居然衣無寸縷,光溜溜的,胸前的玉兔一躍而出,葉辛真用手扶着他們,也不知在做什麼,旁邊還放了一些帶血的布……
兩人不禁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