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的暗了下來,野外之中,偶有狼吼之聲,不過,山嶺間的狼,一般都是獨狼,不必草原中的羣狼,也沒有什麼可怕的。貼近林邊的山坡上,一堆篝火跳躍着,遠遠往去,便如天上繁星落下一顆來一般,明亮,卻不耀眼。
篝火旁邊,莫小川翻了個身,蹙了蹙眉頭,脖子疼的厲害,坐直了身子,猛地在脖子上拍了兩把,這纔好了一些,他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扭頭看了看,看清楚自己還在荒郊野外,這才定下神來,方纔睡夢間,好似見着了盈盈,她還是那般自然,說話張弛有道,落落大方,同時不失柔情,這種感覺很好,讓莫小川覺得很舒坦很安逸。
只是,醒來之後,卻發現是黃粱一夢,自己還處在逃命的路上,突然之間,他很想盈盈,想摟着她的腰與她說說在燕國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
估計,她會責備自己太過莽撞,還會提一些有用的意見吧。
在莫小川身邊女人,能這樣做的,也唯有盈盈,司徒玉兒直到的話,估計會心疼的哭泣,但並不會頂撞自己。至於柳卿柔她們,莫小川倒是未多想,不過,柳卿柔性格內向,且靦腆,具體會如何,莫小川也想不出來。
想了一會兒,莫小川不得不再回到現實,現在的情形實在讓他無法有閒暇回憶這些美好之事,回頭看去,只見葉辛雖然也已經睡着,但面上尤自掛着淚痕。
看來,她是真傷心。
莫小川本來不想太過爲難她。只是,現在已經逼到了這一步,想放她也是不能了,若是放了她,她本身便是燕國人,對地形一定很是熟悉,自己逃走的路線,也便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用不了多久,自己便又會被葉門的人追上。所以,莫小川現在對葉辛只能做出兩個選擇,一是殺掉她,二是帶着她。
雖說莫小川並不知曉葉辛自幼在皇宮之中長大,並不瞭解地形,但眼下不管她知不知曉,也只能做這樣的判斷。兩個選擇之中,莫小川自然不想選擇前者,他並不是一個嗜殺之人,若無必要,也不想多造殺孽,更何況,葉辛若不提劍,和一嬌弱女子並無二致。
此時更是哭的梨花帶雨,看着便讓人心疼,如何能夠狠下心來殺她。
莫小川搖了搖頭,站起了身來,小黑馬站在篝火旁邊,也不知睡了沒有。看着它身上被淋溼的地方,還有前腿上部和脖子上的傷口,莫小川有些心疼。
這一日夜,忙着逃命,莫小川也沒有來得及給它處理,現在被雨水淋溼,若是感染了便麻煩了。
莫小川心中思索着,從布袋之中翻了一會兒,翻出了一包金瘡藥,不禁露出了笑容,越來越覺得顧明這小子懂事了,這包裹雖然不大,卻有五天的口糧飲水,還有一些必備之物,倒是十分用心。
其實,莫小川有所不知,齊心堂最早成立之時,便是爲了軍方服務的,因此,最初的習性,與軍中斥候相同,隨身的必備品自然很是仔細,後來齊王死後,齊心堂漸漸從軍中獨立了出來,再後來乾脆不再爲西樑軍隊服務,成了一個半江湖門派一般的團體,因此,他們所備之物,也漸漸的向這個方向靠攏了。
不過,最早隸屬軍中之時的習性還是保留了下來,對這等事,也做了許多有用的預案,這次顧明給莫小川所備之物,便是逃命的應急之物。因此,莫小川才覺得自己需要什麼,都能從那布袋之中尋得。
所以說,這是齊心堂這麼多年來的智慧累積,倒不是顧明一人的聰明才智。
這些小事,莫小川當然並未深究,來到小黑馬旁,查看了一些那些傷口,之間上面已經塗了一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仔細一看,好似是嚼過的草藥。
莫小川頓時明白了過來。野生動物並不是完全不會給自己治病療傷,很多野生動物都認得一些草藥,若是受傷也能夠自己處理,小黑馬雖然是莫小川從蠻夷軍的營地裡得來,不過,看它當時的模樣,應該也是被擒住不久。想來,也會些野馬的天性,更何況,黑焱馬本就是神駒。極有靈性,會這些也不足爲奇。
這便如同那些經常和蛇打架的鼬會尋一些解蛇毒的草藥是一個道理。
莫小川笑着搖了搖頭,將金瘡藥包打開,又給它上了些藥。小黑馬倒是十分乖巧,並未避疼,反而靠近莫小川,用腦袋在他身上蹭了蹭。
莫小川拍了拍它的脖子,道:“好了,本來衣服就夠髒了,你還蹭……”說罷,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對着天空用力地吹了出去,看着天空中的繁星點點,看模樣,雨季應該是過去了,此時深秋,天顯得由外的高,這般瞅着,好似心情也爲之好了一些。
瞅了一會兒,他低下頭,又來到了先前睡臥之處。
他剛剛走過來,葉辛便警惕地挪了挪身子。
莫小川本來還不想理會與她,但是,看着她這個樣子,反倒是覺得無趣,逗一逗她也是好的,便嘿嘿地笑着來到了葉辛的身旁,自語道:“這丫頭,也不知道醒了沒有。”
葉辛聽到這話,卻好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動不動了。
看着她這般模樣,莫小川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想來這丫頭的江湖經驗並不是很足,不然,也不會如此了。隨即,又伸手推了推她,道:“醒醒……”
葉辛依舊經閉雙目,一動不動。
“看來沒醒……”莫小川說着,伸手捏住了葉辛的下巴,道:“先前沒有注意細看,這丫頭生的倒是極美的,不錯,看這年紀,也就十六七吧。正合本王的胃口,唉,這荒山野嶺的,也沒有個什麼樂趣,這麼標緻的女人,怕是……嘿嘿……”
說着,莫小川低下了頭去。
忽然,葉辛猛地仰起頭,朝着莫小川的脖子便咬了過去。
莫小川早已經防備着她,自然不能讓她咬着,身體一側,便躲了過去,隨即,伸手一推葉辛的肩膀,葉辛手腳被捆着,本來就使不上力,方纔一撲,也只不過是猛地擡起身子而已,擡起來之後,卻沒有了支撐點,隨着莫小川的一推之力,便又倒了下去。
她怒視着莫小川,道:“淫賊,你殺了我吧。”
“你既然知道我是淫賊,看着你這麼漂亮的丫頭,我又怎麼捨得殺掉,嘿嘿,本王還沒有玩夠呢,殺了豈不可惜……”莫小川本來對葉辛罵她淫賊還沒覺得如何,但後來見葉辛哭的這般傷心,再結合上她的話語,便明白了過來,這丫頭應該是誤會了。
只是,讓莫小川奇怪的是,這男女之事,即便沒有做過,也不可能全然無知吧。發沒發生過,難道自己還不知曉?何況,不用檢查,便應該能知道葉辛是處子之身,她若是被人動過,自己的身體也能感覺出來不對吧。
其實,莫小川有所不知,正因爲葉辛是處子之身,所以,她纔對此不知。她自幼生長在皇宮的葉門內部,除了練功,便是習文,母親又早喪。她那個父親葉展雲,本就性格高傲,對女兒說話,都是一副高人風度,又怎麼會和她說這些。
因此,葉辛不知這些倒也並不奇怪。
葉辛聽着莫小川的話,恍似瘋了一般,又撲上來想咬莫小川,莫小川躲到了一旁,道:“你這丫頭,難不成是屬狗的?怎麼就知道咬人?”
“你這淫賊,你若不殺我。我必殺你。”葉辛怒吼着。
莫小川看着葉辛如此,愈發想逗她一逗,嘿嘿笑着,道:“那好吧,隨你如何,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力氣,待你沒有了力氣,正好……嘿嘿……你應該懂得……”
“畜生,你無恥……呸……”
“哎!沒唾着,你繼續……”莫小川躲開了葉辛唾來的一口唾沫,哈哈大笑道。
“莫小川,你快些殺了我。啊……”葉辛瘋狂地大聲叫了起來。
“噓!”莫小川將手放在脣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小聲些,這裡多猛獸,若是有什麼才狼虎豹聽到聲音尋來的話,我可就上馬走了,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到時候,這麼一個美人若是成了野獸腹中之物,豈不可惜……”
“便是被野獸吃掉,也總好過和你這人面畜生在一起好。”葉辛怒道。
“是嗎?”莫小川點了點頭所有所思,道:“若是這樣的話,倒也是個辦法,只是,誰知道來的那些野獸是公的還是母的,是君子還是小人,倘若來的野獸也是淫賊的話,你被它們抓去做了壓寨夫人,便不妙了……”
“你……”葉辛氣得渾身發抖,極力地想要將胳膊和腿揪出來,只是,莫小川捆的極緊,她這般非但未能脫困,反倒是將手腕處蹭脫了一些皮,絲絲血珠滲了出來。
莫小川本就能夜間視物,自然看的很是真切,見她這般,知道話說的有些過了,即便是他們葉門追殺自己,自己與一個女子爲難,倒也是大可不必。便輕嘆了一聲,道:“好了,別動了,你的手都出血了。”
“用不着你這個淫賊來管。”葉辛憤憤地道。
“你張口閉口的淫賊,我到底淫你那了?你若是這般不聽話,我便真的淫一次給你看看!”莫小川一瞪眼,說道。
“你淫……”葉辛說了半句,猛地愣住了,詫異地看着莫小川,道:“你的意思是,你沒有?”
“沒有什麼?”莫小川嘿嘿一笑,道:“就你這種姿色,你以爲能吸引我嗎?也太高看自己了,切……”
“你真的沒有?”葉辛睜大了一雙美麗的眼眸,此刻她也不介意莫小川的調侃之言了。
“要不要我有一次,讓你對比一下前後的變化,然後確定是不是有過?”莫小川瞅了她一眼道。
“你……”葉辛正要罵人,隨即,卻突然哭了起來,“嗚嗚……”出聲,道:“原來……”說了半句,便泣不成聲,後面的話,完全說不出來了。
莫小川一拍腦門,道:“啊呀,我說大姐,你怎麼又哭了?”
“要、你……你管……嗚嗚……”葉辛此刻是喜極而泣,自從她從昏迷之中醒過來,便以爲自己貞潔已失,傷心之餘,已是萬念俱灰,只想一死。本來,她已經覺得什麼都沒有了,因此,在莫小川不顧形象,不顧道義,甚至想偷襲莫小川將他咬死。可一時之間,一切又回來了。
莫小川告訴她,她並沒有失去貞潔,這讓她的情緒在大喜大悲之中,有些失控。
莫小川蹲在一旁看着葉辛,直到她慢慢的不再哭泣,這才輕聲說道:“好了,現在你能說說你叫什麼名字了吧?”
葉辛輕輕抽泣着,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這很簡單啊。因爲你知道我的名字,你罵了我一天了,都是指名道姓的罵,我卻不知道你的名字,這太不公平了。”莫小川搖了搖頭道:“所以,你也應該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哼!”葉辛哼了一聲,卻並不說話,頓了一下,又道:“與你,無需講什麼公平。”
莫小川嘆了口氣,道:“好吧,你不說也行。既然你不仁,也就休怪我不義了。我本沒有對你如何,你卻一直罵我淫賊。雖然你說不要什麼公平,但是,我這人啊,最講求公平了。既然,我沒有做的事,你強加了上來,我捱得罵,豈不是白白的捱了,與其這樣,我還不如落實這個淫賊的名頭算了。”
說着,莫小川便站起身來,朝着葉辛走了過去。
“你要做什麼?”葉辛看着莫小川走來,警惕的問道。
“嘿嘿……”莫小川笑着,道:“你說,一個淫賊能做什麼?”
葉辛想了想,使勁地盯着,道:“莫小川,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反正我現在也被你們葉門追殺,大不了只是一個死,做了又如何?”莫小川一揚眉毛道。
“你別過來。”葉辛挪了挪身子說道。
“我幹嗎要聽你的?你叫什麼,又算什麼人?一個連姓名都不知曉的人,說出的話,對我,你認爲有用嗎?”莫小川一邊說着,腳下卻是誇張地邁着大步,只是這步子邁的大,落地卻是極緩的。
“啊……”葉辛閉上了雙眼,大叫一聲,隨即高聲道:“好啦,我說,我告訴你還不行嗎?”
“肯說了?”莫小川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葉辛咬了咬脣,擡起了臉,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在葉門之事,但凡出了事,她都能知道該怎麼處理,可是,面對莫小川,卻感覺完全使不上力的感覺。
其實,這一點也並不奇怪,葉辛在葉門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除了葉展雲,和一些長輩,基本上屬她的輩份最高,加上她又是葉展雲的獨女,自然,衆人都聽她的。而且,葉門也是傳了幾百年,一切內部系統都很是完善,遇事都能循規蹈矩,有道可循,即便是這次被莫小川攪和的如此亂,葉門之中,也早有應對之法,所以,葉辛也只需要安排人去按照事先早已經定好的計劃去做便是了。
但是,這樣的結果,就是將她完全的養成了另外一種習慣。這便好比,一個學生,平日間在班裡是絕對的好學生,對於普通的測試,每次都能夠拿高分。可是,一到正經考試的時候,往往分數便不如人意。
一般人將這種情況歸咎於考試狀態不行,其實,追根究底,這裡的根本原因,就是一個死學二字。他只是學會了各種公式套路,每次測驗都會出一些這樣的題目,自然是得心應手,可一旦考試的時候,需要自己創新思考,公式套路用不上的時候,便傻眼了。
葉辛便是典型的如此。
她在葉門也養成了處理事情公式套路話,可一旦入了江湖之中,沒有了既定的套路可尋,她便不知該怎麼辦了。經驗不足的弊端,也就表現了出來。
而莫小川現在與她完全不同,莫小川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打拼,從未學過什麼理論性的東西,即便是崔秀教他,也都是從旁引之,讓他自己思考。這般,便練就了他的零時應變之能,什麼時候該用什麼方法,先不說對與不對,至少,他面對起來不會慌亂。
莫小川坐在下來之後,登陸一會兒,卻沒見葉辛說話,不由得又蹙了蹙眉,道:“怎麼還不說?”
葉辛一咬牙,道:“我叫葉辛。”
“哦!葉辛你好,我叫莫小川。”莫小川笑着說道,他對葉辛這個名字,倒是並未多想,也未將這個名字和葉展雲的女兒聯繫起來。因爲,葉展雲的女兒叫葉辛,此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就連宮中,也很少人知曉,因此,莫小川自然也不會知道。既然她是葉門的人,那麼,姓葉,自然沒有什麼奇怪的了。
因爲,葉門的人,除了皇室中人,和外門弟子之外,只要入了內門,且不是皇室中子弟的話,都會被賜葉姓,因此,葉門的人,幾乎都是姓葉的,這並沒有什麼奇怪。
“莫小川你好……你……”葉辛說了半句,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地方不對。
莫小川哈哈大笑起來,道:“好了,我現在幫你上藥,你別動,你若是再敢咬我,我便拔掉你的牙,你信不信?”
聽到莫小川說話,葉辛這才覺得手腕有些疼痛,不過,她蹙了蹙眉,輕咬下脣想了想,道:“不必了,我不疼的。”
莫小川輕哼了一聲,道:“你疼不疼,那是你的事,但是,前面的路還長,我不能任你這樣,若是得了感染了破傷風病毒,我是該將你扔下,還是帶着?”
“什麼……病……毒?”葉辛野火地問道。
“這個用不着你管。”莫小川擺了擺手。其實,他倒不是危言聳聽,在這個時代,醫學條件落後,很多人,都是因爲小傷感染而死的。因爲,現代人,一旦出生,從小便是各種抗體疫苗注射到了體內,本身對病原體便有了很大的抵抗能力,而這個時代的人,卻是沒有的。即便葉辛是個練武之人,可這荒郊野外的,又不衛生,雨季過後,天氣還要暖上一段時間,何況,他們此次向南行走,必然一路之上,是不會太過寒冷的,被感染的機率還是很大。莫小川自然不能冒這個險。
他說着,便來到了葉辛身後,葉辛猶豫了一下,卻是沒有動彈。
莫小川抓住了葉辛的小手,儘管因爲被捆着時間久了,血脈並不是很通暢,觸手有些冰涼,單不得不說,這皇家女子的確是有所不同,一雙小手柔若無骨,握在手中,受用的很。
可是,還未等莫小川感受到什麼,葉辛卻是猛地一躲,扭過頭看,怒視着莫小川,道:“你做什麼?”
莫小川也不理會她,伸手又將她的手揪了過來,道:“上藥,我警告你別亂動,你也知道,這深夜裡,孤男寡女,倘若你亂動,露出了什麼不該露的地方,引得的我忍不住的話,到時候可別怪我。”
“你……無恥……”葉辛面色一紅,罵了一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雖然有些凌亂,但衣服已經被火烤乾了,遮擋的還算是嚴實,不由得放心了下來。
不過,莫小川再抓着她的手,她卻不敢動彈了,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他是在給自己治傷,醫者父母心,碰一下手,沒什麼的,沒什麼的……
莫小川塗好了藥,捏着葉辛的手,又給她活動了一下血脈,這才放開了她,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葉辛搖了搖頭,道:“不吃。”
“當真?”莫小川問道。
“哼!”葉辛冷哼了一聲。
“好吧!”莫小川也不再讓她,自己撥開了一張油紙,從裡面拿出了牛肉和餅,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還飲着酒,口中大讚美味。
本來葉辛還不覺得如何,可莫小川這般大吃大喝,還吃的特別的香,她已經一日夜沒有進食了,若是今夜過去,便是一日兩夜了,腹中自然空空的。
被食物的香味一引,腹中便忍不住“咕咕”的叫了起來。
莫小川聽到了聲音,哈哈一笑,道:“好了,別忍着了,你應該還想回你們葉門吧,而且,想必也想殺了我吧?那便吃飽了,到時候好有力氣殺了我,再回去。”
葉辛看着莫小川遞過來的牛肉,輕輕嚥了一口口水,心中告訴自己,吃莫小川的東西,是爲了自己不死,等有了力氣,必然會將他抓回去,交給自己父親處置。
有了一個理由,好似她便沒有理由不吃了。
因此,想了想,便將一張小口微微張開,湊了上去,只是,正當她要咬向牛肉的時候。莫小川卻突然扯手了。
葉辛詫異地看着莫小川。
莫小川卻搖了搖頭,道:“我餵你可以,先說好,不能咬人。”
“哼!誰咬你了?”葉辛怒道,只是,話說完之後,她自己也臉紅了起來。
“好吧,我便信你一次。”莫小川又將肉遞了過去。
這一次,葉辛卻是猶豫了。
之前,莫小川喂她,因爲餓極,她也未覺有什麼不妥,可被莫小川這麼一打岔,便覺得這般被莫小川喂,好似顯得太過親暱,臉也羞紅了起來,倒是不知該不該去吃了。
偏偏她的手被莫小川從背後捆住了,若是不讓莫小川喂她,便得像狗一樣,爬在地上去吃,作爲葉展雲的女兒,她自然是不會用這種吃香的。
莫小川將肉放在她的脣邊,看着她道:“你到底吃還是不吃?你不吃,我收起來了。本來還不夠兩人份的。”
葉辛聽莫小川這般說,猛地一咬牙,張開小口,一口將牛肉搶了過去,大口的嚼了起來。興許了餓極了,沒嚼幾下,她便嚥了下去,如此,本來太久未進水,嗓子便有些幹,再加上咽的緊,頓時噎住了。
看着她噎住,莫小川搖了搖頭,道:“唉,只是麻煩。”說着,扶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後背,將皮袋放在了她的脣邊灌了下去。
葉辛喝了一口,將嗓子裡的肉順了下去,卻大口的咳嗽了起來,隨即問道:“你給我喝的是什麼啊?”
“酒啊。你沒喝過?”莫小川詫異。
“誰讓你給我喝酒了。”葉辛說罷,使勁地唾着。
“浪費。”莫小川搖了搖頭,道:“你以爲我捨得給你啊。”說罷,又將肉放到了她的脣邊。
葉辛卻撇過了頭去,不再吃了,好似很是生氣。
莫小川看了看她,見她如此,微微搖頭,也不再勉強與她,將乾糧和酒都收了起來,重新放在了布袋之中,把布袋系在了馬鞍上,隨後,伸出胳膊,將葉辛抱了起來。
“你做什麼?”葉辛掙扎着,眼中還有着些許的驚慌。
“該趕路了。”說罷,莫小川也不理會她,將她橫着放在了馬背上,自己也一躍上馬,又朝着南方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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