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樑上京,相府。
今日是太后的壽辰,朝臣們休息三日,因而,柳承啓不用上朝。莫智淵這皇帝和太后又是一個不喜熱鬧之人,壽辰也並未舉辦,以前朝臣們還送些禮物,可因禮物太過貴重,不附和俸祿的幾個官員被法辦之後,便沒有人再送了。
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了幾年,大家習慣了,也樂的清閒。
不過,柳承啓還是派人送去了一封厚禮,也唯獨他敢這麼做,而且,送去東西也不會被退回來。
一般不用上朝的時候,柳承啓都不會客,要麼在家中練字品茶,要麼便去別院靜養幾日。這已經是柳承啓多年的習慣,衆人也見怪不怪。但是,沒有人知道,其實柳承啓去別院並不是休息,而是處理獵鷹堂之事。只是此事做的極爲隱秘,而且,傳話之人都是府中的下人,十幾年都未換過,也不惹人懷疑。
別院廂房中,柳承啓面前放着棋盤,正與人對弈。
他對面那人在上京城中,也算是有些名氣之人,雖不爲官,卻屬名士一流。他在上京已經幾十年,長久以來,真名叫什麼已經被人淡忘,因爲他姓劉,被人送了一個綽號叫劉名士,他也很是喜歡,如此,久而久之,人們便都用劉名士三個字來代替他的本名了。
劉名士無事之時喜歡舞文弄墨,也收了幾個學生,加之其棋藝頗高,經常陪着柳承啓下棋,而且贏多輸少,絲毫不畏懼相國的權勢。這樣也給他博了一個美名,而柳承啓即便是經常輸,卻亦在閒暇時就找他對弈,宰相肚裡能撐船這一點似乎也做到了。
兩人因此被稱之爲美談。卻沒有人知道,其實,這位名士遠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事實上,他是獵鷹堂的一員。
柳承啓的白子落下,劉名士微微搖頭,道:“相爺的棋藝又精進了,老朽已不是對手咯。”
柳承啓笑了笑,道:“先生過謙,對弈之事,你我其實都算不得高手。”
“哦?”劉名士詫異,道:“老朽自不敢妄稱高手,但令相爺都如此推崇,到底是什麼人?”
“皇上。”柳承啓放下棋子,搖了搖頭,道:“皇上纔是真正的對弈高手,我們這一陣可謂是輸得很是徹底。誰能想到,皇上居然會用一個真世子去保護假世子,這一招的確是高明的很吶!”
“皇上的確是高明,但那莫小川未必便是齊王世子,雖然極有可能,可皇上到現在都未有明確的表示,若他真是齊王世子,皇上爲何還留着他?難道就不怕他的羽翼豐滿後和太子爭皇位嗎?”劉名士很是不解,道:“當年齊王若不是被害,這皇位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即便現在,齊王留下來的潛在實力還是不容忽視,單是那齊心堂便是一大助力。何況兵部尚書寇古也是當年齊王一手提拔起來的,倘若他知道了世子真實身份,難保會如何。”
柳承啓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平淡地說了句:“事情若是這般簡單就好了。”說罷,也不理會劉名士疑惑的眼神,輕聲說道:“徐常樹留在禁軍之中這麼多年,也未見他做出點什麼來,你這幾日去安排一下,他也該下來了。”
“是!”柳承啓的舉動愈發讓劉名士不解了,先前之事柳承啓不願意說,他也不多想,畢竟事關儲君,其中有很多自己不方便知曉之處。可現在要將徐常樹弄下來,卻讓他難以理解,徐常樹怎麼說,也是柳承啓的侄女婿,此人雖無大才,卻也無大過,在禁軍之中留一個自己人,總是好的吧。不過,柳承啓做事向來不喜歡有人指手劃腳,他雖然不解,卻也不方便多問。
柳承啓看出了他的疑惑,輕聲說道:“只要禁軍中空出這個位置來,我們便能知曉皇上的態度了。”
“相爺的意思是現在莫小川不在上京,倘若皇上刻意將徐常樹的位置空出來等莫小川回來,便可證實莫小川的確是世子嗎?”劉名士恍然大悟。
“也不盡然,不過,至少可以猜到幾分皇上的心思。”柳承啓緩緩地道。
“可若是皇上不等莫小川回來,便定了人選,這也不能說明莫小川便不是齊王世子,到時候又白白的損失了徐常樹,是不是……”他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不過意思已經很是明瞭。
柳承啓擺了擺手,道:“這個你便不用多想了,你以爲禁軍之中只有徐常樹一人可用嗎?”
“老朽愚魯,讓相爺見笑了。”劉名士有些汗顏地說道。
柳承啓站起身來,捋了捋鬍鬚,道:“今日的棋便到這裡吧。本相有些乏了……”說罷,朝裡屋而去。
劉名士搖了搖頭,默默地退了出去。
……
……
西北草原,古墓的石室中。莫小川雙手捂着自己的三角內褲,滿臉黑線,道:“不能再脫了……”
盈盈面色一紅,撇過了頭去,扔了半截褲子給他,道:“噁心死了,一個大男人穿的什麼東西。”
莫小川趕忙穿了起來,他來到這個時代之時,原來的世界本是夏天,因此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襯衫和條普通面料的褲子,當時正值混亂,他又滿頭是血,身上又被家丁們胡亂披了幾件衣服,因此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衣服與這個時代不同。
事後,莫小川明白了一切,就把自己的褲子和襯衫扔了,可身上這條內褲要比這個時代的褻褲好多了,至少這個時代還做不出莫代爾這種面料的布來。原以爲沒有人會發現這點,卻沒想到今日竟被小瑤逼着脫衣服。
聽着小瑤的話語,莫小川有些惱怒,道:“我讓你看了?還說我是淫賊,我看你就是個色女。”
“我這不是爲了逃出去嘛,你以爲我稀罕看你?”小瑤白了他一眼道。
“那繩子是你丟的,爲何要脫我的衣服?”莫小川怒道。
“廢話,因爲你是淫賊,你脫了,本姑娘也不能把你怎麼樣。若是本姑娘脫了,誰知道你個淫賊會如何。”小瑤說着,扔給莫小川一件衣衫,道:“接住。”
莫小川伸手接過來,就要往身上穿。小瑤卻突然怒道:“你幹什麼,讓你撕開了搓繩子,誰讓你穿了。”
“……”莫小川無言以對,只能一臉苦澀地開始動手撕扯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