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衝這兩日,頭大無比,看着對面像瘋狗似的蠻夷軍,毫無辦法。
他已經連着退了兩百多裡。不過,蠻夷軍一直緊咬着他不放,好似,要吃定了他一般。這兩日,曹成和李雄,也是滿臉的苦澀,臉色難看的厲害。
花旗衝親自帶兵,自然不可能讓他自己的主力去與蠻夷軍死拼。曹成和李雄的人,便成了戰場之中的主力,這幾日,也是他們的人損失的最多。
如此下去,怕是,以後整個前線大營,他們更無力與花旗衝一拼了。
這讓他們心疼不已,這一日,李雄又損失了一個三千人的長槍隊,他陰沉着臉,朝着花旗衝這邊行來,路上遇到了曹成。
曹成看到李雄這樣,不禁有些幸災樂禍,遠遠的便笑道:“李兄這是要去哪裡?尋花統領嗎?現在花統領忙得厲害,怕是沒功夫理你。”
李雄瞪了曹成一眼,道:“誰是你的兄,你配和老子稱兄道弟嗎?”
“你……”曹成臉色也是沉了下來,還想說幾句什麼。李雄卻已經大步地朝着花旗衝那邊行了過去,完全地無視了他。
曹成心中憤怒,忍不住也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花旗衝這邊。花旗衝正低頭看着作戰圖,對於此次的戰事,雖然,前線大營不能說吃了太大的虧,可是,如此損失,卻是讓花旗衝很是心疼。
他已經許久沒有打過這等要人命的消耗戰了。
儘管,這兩日,損失的是李雄和曹成的人。不過,這些人也是他前線大營的士兵,前線大營的統領,終歸是他,他如何能夠處之泰然。
看到李雄和曹成走進來,花旗衝隨意地伸手一指,道:“坐!”
李雄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道:“統領大人。現在我們在這裡,明顯已經沒有什麼好處可得了。爲何還不退兵,若是讓蠻夷軍再這麼消耗下去,我們的前線大營便完了。”
“你知道什麼?”曹成在一旁,道:“現在退兵,說的容易,便那麼好退嗎?蠻夷軍不會追?我們能夠退到哪裡去?最多便是山口寨,可是蠻夷軍攻打山口寨的時候,我們依舊要出戰,守衛北方邊關,是我們前線大營的職責,如何能夠說退就退的。”
李雄瞪了曹成一眼,道:“你是白癡嗎?蠻夷軍擅長草原之中作戰,而這並非是我們前線大營擅長的。我們以前捨棄這大塊的草地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與蠻夷軍打攻堅戰嗎?我們有山口寨,爲什麼不利用?反而要與蠻夷軍在草原上拼?”
“你什麼意思?”曹成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滿臉的憤怒,道:“你這是罵我,還是罵花統領?”
“老子自然是罵你,真不知道,你這等蠢笨入豬之人,是怎麼做到現在這位置上來的。”
“你再說一句!”曹成的體形略胖,很是怕人如此說他,聽到李雄這般說,頓時急眼了。
“啪!”花旗衝一拍桌案,道:“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你還是堂堂的副統領,看看你們,一個個像什麼樣子。現在大敵當前,反倒是自己人鬧僵起來。要氣,去找蠻夷軍撒去……”
花旗衝的話音落下,兩人都氣鼓鼓地坐了下來。李雄臉色陰沉。曹成也是沒有好氣。
整個營帳之中的氣氛很是尷尬。
花旗衝看了看兩人,其實,他的心中明白,這兩人,今日來到自己面前吵架,並非是他們真的有那麼大的仇恨,八成是要提醒自己該撤軍了。
而且,這兩日,他們兩人也着實損失不小。
過了一會兒,花旗衝緩緩地站起了身來,道:“蠻夷軍現在緊緊地尾隨着我們,不讓我們離開。我怕,這其中有詐。你們兩個,有沒有什麼想法?”
李雄沉下眉頭,深思一會兒,道:“統領大人,你說,會不會是蠻夷軍與燕國人有了什麼契約,要對我們夾擊?”
曹成卻微微搖頭,道:“應該不可能吧。雖然我們一直與燕國很是不和,不過,若是蠻夷軍攻來,我們必然是會對方蠻夷軍的,至多也只是藉助蠻夷軍的勢力,雙方提出一些要求罷了。難道,燕國當真敢聯合蠻夷軍來攻打我們西樑嗎?”
“這也不無可能。”李雄說道。
“即便他們如此做,讓我們有所損失,但是,將中原暴露在蠻夷軍的馬蹄之下,不單是對我們不利,便是對燕國,也是極爲不利的,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吧?”曹成說道。
李雄搖了搖頭,道:“這個便難說了。現在,燕國的老皇帝已經死了。新上來的這個葉逸,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而且,傳聞這小子很是有野心,卻有志大才疏,若是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來。其實,一點都不奇怪的。”
“那隻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曹成這個時候,卻是當真與李雄想不到一處了。在他看來,即便葉逸是新皇登基,或者會改變一些以前燕國老皇帝的做法。可是,他斷然是沒有必要如此做的,將中原暴露在蠻夷軍的馬蹄之下,這是傻子纔會做的事情。
這麼多年來,燕國和西樑,雖然沒有什麼契約,不過,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那便是不給這些外族人機會。畢竟,中原之爭,爭得乃是中原人的天下。若是蠻夷軍進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便與當年蠻夷國的大國師拉克申來中原是一個道理。雖然,當時中原各國的天道高手也均是爲了自己的國家效力,平日裡見着,也都是各爲其主,彼此不對付,但是,面對拉克申,他們卻同仇敵愾,將拉克申深深打得不敢再來中原。
這件事,便能說明一些問題。
燕國,固然對西樑沒有什麼好感,卻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西樑這邊門戶大開纔對。
李雄看着曹成,總覺得曹成的腦子有些問題。這麼多年來,雖然兩人一直在爭論,他從未真正地壓制住曹成,不過,李雄卻也一直都不怎麼看得曹成,總感覺,這個人,只有一些小聰明,沒有什麼大眼光。
這種人,註定了沒有什麼大的發展的。做一個副統領,還是勉強可以,若是讓他成爲統領帶兵,那絕對用不了多久,便會讓前線大營完全地毀在他的手中。
因此,聽到他的話,不由得冷笑一聲,道:“是我的一廂情願,還是你自己的想法太過簡單。兩國交鋒,現在我們西樑佔據上風。燕國又新換了皇帝,而且這個皇位的來路不正,葉逸必然想要建功,以穩定他的皇位。這個時候,無疑是對西樑用兵,打一場勝仗,最爲合適了。你認爲,他會顧及那麼多嗎?”
曹成,道:“葉逸如何,我不知曉,不過,即便是燕國有什麼想法,難道我們前線大營還怕了他們不成?何況,邊關有守軍守着,便是我前線大營不派兵前去。他們北疆大營,想要打進來,也要跌量一下自己的斤兩。你以爲,他們都像你一樣,什麼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好了!”花旗衝搖了搖頭,道:“你們現在爭論這個,也爭論不出什麼來。現在,還是想想,怎麼退敵吧。至於燕國那邊,若是北疆有什麼動向,想來,皇上也不會坐視不理。何況,晨郡王的新軍,不在鎮守在那邊嗎?”
提起莫小川,曹成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對莫小川,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自從莫小川到來,他便知道了藍成玉與莫小川之間的矛盾,而且,就在前不久,他也收到了藍成玉被莫小川砍了腦袋的消息。當時,這個消息,差點沒讓他氣瘋了,幾乎忍不住,便要帶人回去找莫小川算帳。
若不是花旗衝攔着,現在,他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因此,聽到花旗衝說到莫小川,忍不住便道:“這個晨郡王,簡直是太無法無天了。在上京之時,便敢善殺刑部侍郎。現在來了我們前線大營,居然敢善殺我的副將,此事,絕對不能就這麼完了。回去之後,還望統領大人,能給我一個交代。”
wWW¤Tтkǎ n¤℃o
李雄看了曹成一眼,輕哼了一聲,道:“你要統領大人給你一個什麼樣子的交代?將晨郡王抓起來,送給你?你的腦袋沒有壞掉吧?”
“李雄,老夫忍你很久了,你別以爲老夫怕了你。”曹成瞪着眼睛說道。
李雄,道:“不怕又怎樣?”
花旗衝眉頭緊蹙,道:“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這裡是行軍大帳,不是你們的私人鬥場,若是有什麼話,待到打完仗再說也不遲,若是你們兩人再如此,信不信本統領將你們兩個關起來?”
李雄輕哼了一聲,閉上了嘴。曹成卻抱拳,道:“統領大人,現在蠻夷軍緊追不放,的確是個麻煩,屬下建議,我們分兵退去,將蠻夷軍引入山口寨下,然後再與其決一死戰,您看如何?”
花旗沖默不作聲,沒有回答曹成的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