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突然的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均愣住了。劉娟娘距離最近,看的也最爲真切,之前她還在思索着,莫小川會用什麼手段,將局勢扭轉。突然之間,這兩人居然當衆親吻在了一起。
即便是劉娟娘,也是詫異非常,半晌反應不過來。呂洪良更是傻在了當場,夏雛月是他請來的幫手,可現在突然之間,好似成了莫小川的女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呂洪良有些不懂了。
他這一生,雖說爭強好勝,可基本上都是按照規矩辦事的。從未遇到過像莫小川與夏雛月這樣的人。一切都讓人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此時的他,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知該如何是好,看着莫小川捧着夏雛月狠狠地吻着,已經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劉娟娘在短暫的詫異之後,卻是露出了一絲微笑,不管莫小川和夏雛月這是鬧的哪一齣,不過,有莫小川這一吻,呂洪良的如意算盤,算是徹底打不響了。
不過,在微笑的同時,她也有些擔心地扭頭看了綠帽子一眼。果然,綠帽子的小臉發白,緊咬住了嘴脣,但也僅僅是片刻,她便低下了頭去,面上甚至露出了一絲自卑的神情。
劉娟娘無奈,綠帽子的性情便是如此,在莫小川的面前,她從來都不會主動,即便是看到莫小川與其他女子太過親近,心裡會不舒服,卻也不會生氣憤怒。只是心裡默默地用自己與那女子比較,從而覺得自己比不上別人,便在那裡自哀自傷,卻又不敢讓莫小川知道。
尤其是,當她看到夏雛月的第一眼,便被夏雛月的容顏所懾,現在看着莫小川親吻夏雛月,再聯想到自己的姿容,與夏雛月一對比,便覺得完全比不過,心裡的自卑感又生了出來,甚至連擡頭再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邊的西樑分堂堂主齊恆望着這一幕,心有所悟,好似這樣才正常一般。而執法長老魯序,卻是眉頭微蹙,似乎覺得有些不堪入目,乾脆調轉頭去,不去觀望。秦護法卻是微微搖頭,面帶微笑,低聲說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唉……”
場中的兩人,此刻卻是旁若無人一般。莫小川親吻着夏雛月,舌頭啓開她的牙關,直接探到了裡面去,尋找着她的香舌,纏繞在一起,讓夏雛月渾身有些痠軟又有些發緊,自己也不知是怎般的感覺,只覺得,呼吸都有些苦難,幾乎喘不上氣來。
良久,雙脣分開,莫小川緩緩地放下了手,順勢捏了捏夏雛月光滑的臉蛋,道:“如此,夠了嗎?”
夏雛月喘息着,輕輕咬了咬嘴脣,竟然面色羞紅,半晌說不出話來。這不禁讓莫小川十分的詫異,在他看來,夏雛月絕對不該露出這種少女的神情纔對。
心裡忍不住生出一絲錯覺,莫非夏雛月這是初吻不成?難道她還是處子?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隨即便被他拋去,雖說夏雛月的年紀是是三十多歲,可是,她嫁給唐恩禮也已經多年,而且,在燕國,甚至還有她各種版本的香豔傳聞。當初,唐恩禮初到洛城的時候,梅世昌便對此有看法。
所謂空穴來風,必然有因,若說夏雛月還是處子的話,莫小川首先自己便不相信。何況,夏雛月以前表現出的種種媚態,也不該是一個處子該有的。現在又沒有“動作片”讓她來學習。
拋去這種荒唐的想法之後,莫小川也不等夏雛月說話,便擡眼望向了呂洪良,道:“呂長老,夏長老乃是本王舊識。若你說,聯合媚堂共拒獵鷹堂,指的便是夏長老的話,怕是要讓你失望了。再說,本王與那柳敬亭交手過兩次,對於獵鷹堂的瞭解,未必比你差,本王不知道白先生會怎麼安排。對於齊心堂,亦沒有時間來管理。想來,你也應該聽聞過,本王本就是軍中之人,此次,若非爲了祭奠之禮而來,可能已經去往前線大營。齊心堂,既然是家父的心血,到本王這一代自然對它亦有很深的情感,齊心堂所面對的困難,亦不會全然不管。”
莫小川說到此處,看了夏雛月一眼,道:“夏長老,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夏雛月此刻心中略帶慌亂,似乎還沉浸在方纔那一吻之中,聽到莫小川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卻沒開口。
不過,有她的肯定便已經足夠了。呂洪良再無翻盤的可能,雖說,讓呂洪良如此一攪和,莫小川不得不略微鬆口,把自己與奪權二字扯出去,但是,這也只是說話的方式改變而已。他本來就沒打算親自來坐鎮齊心堂,因此,即便日後遙控,也不會與現在的話衝突。
看到夏雛月點頭,呂洪良的面色卻是又難看了幾分。
而莫小川亦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呂洪良不是一直不承認自己這個“少主”的身份嗎?那麼,莫小川對他便不再客氣,自稱上也做了改變,以本王自稱,也足以說明了問題,只要有腦子的人,也該想一想,即便是白易風有可能認錯了人,西樑皇室難道也會人錯?
莫小川盯着呂洪良,繼續道:“本來,今日本王懶得與你計較,不過,現在已然看出,你這人心懷不軌,哪裡是爲堂中兄弟謀出路,完全就是爲了一己私慾,不折手段。齊心堂的未來,本王現在不知會如何,但是,若是齊心堂的代堂主之位落在你的手中,纔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莫小川說罷,話鋒一轉,對着衆人道:“我莫小川,以父王莫智明的聲譽起誓,在又生之年,必然讓齊心堂重歸,再現當年的鼎盛,讓堂中兄弟,可以名正言順地迴歸當年軍中分部的官位,不再混跡在江湖草莽之中。只要諸位肯相信我,我必然會做到。”
莫小川這句話,看似是一句空頭誓言,似乎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可是,卻陡然點起了齊心堂中衆人胸中之火。齊心堂,是區別與獵鷹堂和媚堂的,當年他之所以短時間便能如此壯大,這與它是軍中斥候隊伍分支有很大的關係。
而且,莫智明到後期意識到了齊心堂的作用,更是給了他極大的權力。當初的副堂主,也就是現在的代堂主,乃是正四品的參將,便是長老護法,分堂主,執事這些,均是有品級的。算做是真正的軍中武將。
便是走出去,也是名正言順的官位,領着朝廷的俸祿。
這與現在這等江湖門派是有天壤之別的。江湖中人,想要做官,何其難,別看一派掌門在自己的門中很是高高在上,但是,見到軍中將領,卻是大氣都不敢出,這便吸引了極多的人來投齊心堂。因爲,齊心堂屬於半江湖,半軍隊的組織,並不像普通的軍隊那樣。
若是普通的江湖人去參軍,一般也都是從小兵坐起,立了軍功纔可以升職,並非有武功,便會給你官職,軍中自然有軍中的規矩。而齊心堂不一樣,因爲其有江湖性質,便會給這些江湖中人極大的發展空間,如此,吸引人自然是正常的。
當場齊心堂的高層們,根本看不起一般的江湖門派,現在卻淪落到此,要說他們心中沒有遺憾,那是不可能的。除了秦護法之外,這裡的大多數人,對於莫小川那句讓他們重歸軍中,都是雙眼一亮心頭髮熱。
現在,呂洪良已經徹底失去人心,莫小川又給出瞭如此大的誘惑,他們便沒有理由再給呂洪良機會了。
劉娟娘看到大勢已定,鬆了一口氣,看了魯序一眼,道:“魯護法,我們的祭奠儀式,可以開始了嗎?”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魯序的話,自然很有分量,因此,劉娟娘將話語權交給了他。
魯序微微點頭,道:“劉堂主安排吧。”
劉娟娘轉過頭來,高聲喊道:“祭奠儀式開始,少主請入列。”
莫小川邁步而過,朝着中央處行去。以他少主的身份,站在首位,自然是無人敢說什麼的。
夏雛月看着莫小川行去,面上露出了幾分掙扎之色,似乎在猶豫着什麼,過了片刻,她猛地擡高聲音說道:“魯護法,我雖是一介女流,但也極爲仰慕齊王殿下,今日有幸到此,不知可否准許我也祭拜一下齊王?”
夏雛月此言,讓衆人很是意外。
魯序也沒想到,夏雛月會如此,他的眉頭微微一蹙,略做思索,並未拒絕。按照夏雛月的身份,倒是有資格祭拜齊王的,只是,現在的侍候有些不巧,這等祭奠儀式還從未有過外人蔘加。
不過,魯序也考慮到了夏雛月和莫小川的關係,若是夏雛月當真是莫小川的女人的話,那麼也算是祭奠公公,這倒是說的過去了。因此,魯序望向了莫小川,卻見莫小川並沒有什麼表示,似乎,將決定權完全交到了他的手中。
魯序頓了片刻,微微點頭,道:“夏長老既然有心,便請入列吧。只是,祭拜齊王,需要心誠,夏長老想必是懂規矩之人。”
“多謝魯長老。”夏雛月微微一笑,絕色的面容,似乎讓人看在眼中能夠醉過去一般。
她並未進入隊列,而去向前行出幾步,在距離莫小川一仗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因爲,若是再往前走,便踏上了齊王靈位下面的臺階,這裡都是齊心堂高層們所立之地。她若上去,又是在主位之上,難免會引起一些人的不快,她不想給莫小川惹麻煩,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所以,位置站的很巧妙。不過,她站在這裡,在外人看來,倒像是莫小川的一個妾侍一般。
呂洪良看着如此一幕,突然一仰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