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比武場上,章立艱難地將一人打下了臺去。另一邊黃平與一人戰了個半斤八兩,不過,他略佔一絲上風,再戰下去,應該勉強可以取勝。他這一邊也是叫好聲最多的,不過,卻不是圍觀者最多的。
在於此相對的一個比武臺上,馮萬對着一個白面書生模樣的男子揮拳如雨,對方卻紋絲不動,只是伸出一隻手掌,放在胸前。任憑馮萬如何擊打,全部都擊在了他的手掌之上。圍觀的人羣都驚愕地說不出話來,緊緊地盯着臺上。
過了一會兒,黃平也已戰罷,章立扶着他來到了馮萬這邊。
兩人看着臺上氣喘吁吁的馮萬,章立搖了搖頭,道:“讓他下來吧,這麼下去萬一出點什麼事就不好了。”
黃平也知道馮萬有幾斤幾兩,他們兩人精通的是合擊之術,若論分開的實力也只和章立在伯仲之間。臺上那書生模樣的人,他們已經注意了幾日,知道馮萬萬萬不是對手。不過,對於馮萬的性格,黃平更瞭解的一些,聽章立這麼說,他搖了搖頭,道:“還是等等再說吧。你讓他認輸,他如何說的出口。”
這次十營選將,本來沒他們八營什麼事,不過,黃平和馮萬現在已經算作是莫小川的人,十營選將的消息出來之時,莫小川不在,盈盈自作主張地將他們調往了八營,只爲給莫小川多一分勝算。比武的前幾日,一切正常,他們兩人和章立都是奪將的熱門,可直到昨日,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此人,卻在一合之內,將一個十營的都尉打下了臺去。頓時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那都尉,章立是知道的,武功不再他之下,能在一合之內將他打飛出去,這本事,便是莫小川不如,故而,章立今日早晨才那般着急地跑去莫府。
章立看着馮萬,微微嘆了口氣,道:“馮萬要敗了。”
話音未落,那人一直未動的左手擡了起來,猛地一掌拍在了馮萬的肩頭,馮萬的身子陡然飛了出去,後背撞在了比武臺邊緣的柱子上,一聲悶響過後,便倒地不起了。
章立和黃平急忙跑了上去。黃平扶起了馮萬,只見他雙眼翻白,嘴角溢血,傷的極重。臺上那人冷眼看着他們,嘴角帶有一絲挑釁的笑容,對着他兩輕輕地勾了勾手指。“孃的,老子去劈了他。”章立見着馮萬的慘狀,當即便忍不住要衝上臺去。黃平急忙拽住他,道:“別衝動,他故意想引我們上去,你莫要壞了莫隊長的大事。”
章立咬了咬牙,強忍了下來,道:“好,便讓他再囂張一會兒。”說罷,兩人扶着馮萬朝外面走去。
臺上那人略帶失望地搖了搖頭,緩步走下了臺去。直到此時,臺下才鬨鬧起來,叫好聲不斷傳出。章立聽在耳中,咬着牙道:“孃的,看這小子能囂張到幾時,等莫兄弟回來,有他好看。”
黃平看了看章立,欲言又止,最後輕嘆一聲,搖了搖頭,道:“先把他送回去再說吧!”
章立一路上罵罵咧咧地與黃平扶着馮萬上了馬車。
那書生模樣的人一直注視着他們,待他們離開,這才悄然地從營地後方走了出去。在那裡早已經等了一輛馬車,他邁步走了上去,馬車悄無聲息地朝遠處行去。
車廂內,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輕聲說道:“齊香主,老爺在府中等你。”
齊香主點點頭,道:“師傅他找我何事?”
“老奴不知。”管家模樣的人輕聲答應回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齊香主看了看他也不說話,靠在了窗戶上,閉上眼目養起神來。車內寂靜的很,唯有車軲轆轉動發出的“吱呀”之聲。這聲音持續了良久,猛地戛然而止,齊香主睜開雙眼,擡起頭來。
那管家輕聲說了句:“到了!”
齊香主也不搭話,徑直躍下了馬車。
馬車停在一院子門前,齊香主擡起頭看了看周圍,這裡地勢偏僻,沒有什麼行人,院門上的漆也掉了幾塊,顯得破敗不堪,門前的石像更是有幾處破損,他扭過頭對着管家問道:“是這裡嗎?”
管家點頭上前,輕輕叩門,叩門的聲音很是彆扭,一會兒好似無力,一會兒又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時輕時重。那齊香主始終站在後面不發一言。
過了片刻,院門打開,一個家丁探出頭來,看到管家後,輕輕額首,示意他們進去。
管家回過頭對齊香主道了一個“請!”字。
齊香主也不客氣,邁步而入。
管家隨後對車伕說了幾句什麼,車伕趕着馬車悄然離開,他便也跟着進入了院中。
院門關上,一縷清風吹過地面的雜草,冷清的道路上似乎從未出現過人一般,又恢復了平靜。
院子裡房屋也顯得有幾分破舊,不過院子的面積卻不小,齊香主跟着管家穿過走廊,來到了正中央處的一間老房子門前。管家輕輕叩門,道:“老爺,齊香主來了。”
“讓他進來。”裡面傳出了一個聲音。
“香主,請吧!”管家說了一句,便遠遠地退到了後面。
齊香主推開屋門,裡面靠近窗戶邊緣的桌前坐着一老者,面色陰沉着,正是當初派人襲擊莫小川的秦牧。
齊香主看着秦牧,施了一禮,道了聲:“師傅!”
秦牧面色卻並未改善,依舊帶着怒容,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師傅嗎?”
“師傅爲何發火?”齊香主面不改色,輕聲問道。
“你還問我,問問你自己。”秦牧一拍桌案站起身來:“先前我是怎麼交代你的。你怎麼這麼早就暴露了自身的實力,這要帶來多少麻煩,你知道嗎?”
“徒兒只是和他們玩的膩了。”齊香主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一句玩膩了就是給我的交代嗎?”秦牧面色難看地說道:“你知道這樣做,我們的計劃全讓你打亂了。”
“徒兒不知道什麼計劃,當初也不想參加這比武,師傅也知我的性格,爲何還要硬讓我去。”齊香主好似並不懼怕秦牧,見他發火,面上依舊很是從容,沒有絲毫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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