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 底層也競爭 1

說來也奇怪,當牟冰冰交上這份見面禮後,周家輝對她的態度果然變了,不僅時常把牟冰冰把入辦公室面談,把以前出去在區裡上上下下地跑動,或到鄉鎮考察工作從老吳換成了牟冰冰,這樣子,牟冰冰成了他的得力且力兼副局長助理般,完全一付親信體已人的模樣。

正在計劃局裡人都感覺奇怪的時候,周家輝創文組很快在區裡炮製出一個計劃,“創文大行動”的方案,在方案裡寫明,區裡的各個局,各個部門在區裡這次創文行動了,並且配合好成功了,在年底市裡創文評比通過了,區裡對各個參加的局,部門同樣有獎勵,不僅是名譽上的,還有物質上的。

周家輝的全區創文大行動方案一出,頓時引發局裡的爭功的大地震。

區裡的創衛和創文本就是區裡的大事,大家都有份,但是自從上次唐晶在西林煤礦引資上受騙後,在區裡造成了極不好的後果。要不是莊勝利保他,早下課了。現在區裡的其它局,部門聽說創衛又由唐晶負責,都紛紛避而遠之,生怕唐晶的晦氣沾到了自己身邊。而創文組的周家輝重新出山,這些天來,和區裡各局各部門串門走親戚般,和大家打好關係基礎,他正想做一個全區創文全體大行動的方案之時,牟冰冰這時就主動獻上了計策,這份方案交給陳文,得到了陳文副區長的支持,陳文本是對口創文工作,有決定拍板權。而莊勝利卻不能支持唐晶,因爲唐的前科,如果這次再明白張膽支持唐晶,莊也怕在區裡引起公憤。

現在周家輝的創文方案不僅有理有據請求全區各局各部門支持,而且還在方案裡確定了創文完成後對各部門的好處,簡直是天上掉上來的大餡餅。

一時之間,全區各局各部門都派出相關的工作人員,表示要積極支持全區的創文,有工作的時候,各部門的創文人員就出來聽從周家輝的安排工作,一時間,各局各部門報上來的創文配合人員名單,讓牟冰冰收到數都數不清楚。

周家輝這反戈一擊,讓唐晶那邊可急了,本來是他一開始就是琢磨出用卡住,堵死局裡人才流向周家輝的身邊,現在人家玩了大手筆,區裡各局各部門的精兵強將都投靠他了。更麻煩的,創文組有陳文的支持,在區裡擁有了很高的自由度,連莊勝利都不好干涉。而自己自從上次西森煤礦被區裡譏笑和險些下課外,區裡各局各部門都不買他的帳。

周家輝經過這一段時間策劃和深入,讓創文工作一開始就在區裡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而反觀唐晶,由於對自己人進行恐嚇和逼迫地給他賣命幹,被幾個小科員講了他那天如果跟着他不好好幹,就在區裡活不出去的話傳出去後,更讓人對唐晶搖頭,說這樣的人,做事只考慮業績,而不考慮服務的民衆,更不考慮下屬的生死,唐晶的名聲又臭了。

這一次計劃局創衛和創文組爭人才的事塵埃落定後,區裡的人議論紛紛,覺得這次的爭奪戰是周家輝和唐晶的首次交鋒,以周家輝大獲全勝告終。

而一直在局裡暗暗觀察着這一切的林龍卻認爲,在這件事情上,其實真正贏家,不是周家輝,而是牟冰冰。她通過那個正視角度的方案,除了獲得周家輝的信任,並且現在和區裡各局,各部門的人都打得火熱的熟,人脈資源除了進一步加強,更重要的,區裡許多人都知道了計劃局創文組這個有本事的女人,叫牟冰冰。

以前吧,林龍在局裡知道埋頭做事,一切心思巴結靠近領導,不管受到多大的打擊。而當他跟了娜娜絲上,要學會在氣勢上勝人一籌後,他做事開始變得不慌也不忙,學會了先看角度,深入觀察,牟冰冰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出來了。牟冰冰給周家輝做的奪人才的方案,用釜底抽薪的招數,既增加了周家輝創文組的實力,又沉重打擊唐晶。更關健的是,此一舉,牟冰冰就完全站在唐晶的對立面,周家輝對牟冰冰信任,因爲牟冰冰替他出頭了,打擊了唐晶。而在這區政府工作,不是爲領導做事就是自己人,而是爲領導出頭打先鋒頭陣的就一定是自己人。

看到這些,想到這些,林龍就像做好了充分準備。準備好了自己和陳文面對面幫他做事的時候,也懂得了如何陳文認可他,信任他的訣竅。看來,自己和牟冰冰,張子峰三個人在一起,只要把角度調整一下,就能看到裡面十分精彩而難得的好老師。

林龍爲了局裡的內在收穫而開心,每天回家也很晚,有時回到家裡父親已經睡了。

林龍爸其實那幾天都是裝睡,就等林龍來安慰他,關心他,但是林龍完全投入自己的工作和世界裡,壓根一丁點都沒有關注到他。他從牀上爬起來,剛想和林龍說幾句話,林龍馬上說困了,要睡了,就把父親打發了。

林龍爸知道兒子不想和自己溝通,自己哪裡錯了呢?

看着兒子對自己的不聞不問,林龍爸心裡有怒火又燒到了林龍姨身上,他覺得現在被換房子,還不知哪天袁嘉樂就來收房子,其實一切就是因爲林龍姨答應賣房子配合他30萬,而林龍姨結果是騙他的,他覺受到最大的騙其實來自於林龍姨,他還不罷休。

林龍去上班了,林龍爸再次來到林龍姨家裡。

林龍爸在家裡飯也不住,就來到林龍姨家,看見她家飯做好了,不客氣,端起就吃,一開始,林龍姨想着他被騙了,吃兩頓飯也無所謂。但是,林龍爸還放言,反正自己家裡的房子已經被袁嘉樂騙去了,如果袁嘉樂敢來收房,他就搬來林龍姨家住,誰要是不允許,他就跟誰拼了這條老命。走進魔方的人生,被錢逼瘋的頭腦不再存在理性!

“你不是有20萬了嗎?就是拿這錢去存銀行,利息也夠你每月租房子了嘛,真不要……”

林龍姨剛說完,林龍表弟超超出從打遊戲的房間走了出來,面露難道:“你一直跑來我家,不好吧,要不是想到林龍,我能讓你來我嗎?”

林龍爸一瞪眼看着超超,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懂什麼?那錢是我留給林龍結婚的,不能動,你給林龍的面子就不給我面子了?那天吃小西瓜也不知道給我一塊!怎麼說我也是你長輩!你媽也不敢這樣的口氣對我嘛!咦,要是你是我家的,這麼大了,一天就窩在家裡打遊戲,這麼不聽話,我早就打出家門了!”

說完,林龍爸可能也覺得自己過份了一點,這不,還在他家裡吃飯嘛,於是便上前拉了拉超超的手,說:“其實我是想,你打遊戲久了,這不,飯也上桌了,快來吃飯了!”超超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發。林龍爸熱情地笑:“超超,你看你都瘦成這樣了,你媽也不心疼啊……”林龍爸一面巴結的口吻爲剛纔的口誤向超超‘道歉’。但是超超的目光就像要殺人一樣,仍舊不說話。

林龍爸拉了他一把:“愣着幹什麼呢,吃飯了!”超超慢慢走到林龍爸面前,突然伸手就是一個狠狠的耳光。當時林龍爸坐在椅子上,正毫無防備坐在那裡等着吃飯。超超居高臨下,用勁全力一掌揮下,緊接着又是狠狠幾巴掌揮下,足有30秒。林龍爸捂着臉發愣,桌上的一個碗也被打落在地板上,一向看上去瘦弱的超超竟然動手扇他耳光,等林龍爸反應過來了,馬上站起來吼一聲就掐住了超超的脖子,一付你生我活的。

林龍姨看到自己兒子被林龍爸掐住脖子拼命掙扎,急了,她可沒空去分析這兩人是誰對誰錯,總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樣把兒子往死裡掐就是不行!當下,林龍姨一拳就把林龍爸從側面擊倒了,連帶着超超一塊兒跌倒。但是林龍爸長的塊頭大,身大力不虧,超超雖然年輕,畢竟又瘦又小,其實是橫黃豆牙,其實不抗打。最關健是林龍爸被林龍姨打倒後,更加使勁地掐着超超,完全是暴怒的一把拎起超超,就像拎小狗崽越掐越緊,對着林龍姨和嚇癱了的林龍叔大罵道:“你們敢再過來一叔,我就掐死這個小王八蛋!”

林龍爸用手把超超的頭死死地按住,超超被悶的喘不上氣,手腳死命的撲騰。林龍姨見了更是嚇的手腳痠軟,爬都爬不起來,直喊:“姐夫,姐夫,住手,她是你侄兒啊!作孽啊!”林龍爸充耳不聞,用吃奶的力氣死命悶着超超。

林龍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從來沒想到患病且年邁的父親會動手打人,而且打的還是自己的表弟超超,登時雙腿發軟,震驚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林龍反應過來,來不及請假,從計劃局裡打了車就朝姨家裡奔去,到了那裡,就聽見姨和叔悲慘的呼救,進了屋急忙先關上門,發現超超在自己父親手裡已經不動了,他怕出人命,急忙來拉自己父親,可是林龍爸是死了心想悶死超超,雙手跟鐵箍一樣掰不動,從地下爬起來的林龍姨和林龍叔齊心協力,好不容易纔把林龍爸拉開。

林龍哭着問父親,“你這到底怎麼了,你就想打人殺人嗎?”

林龍爸雙眼一片空洞,望着林龍的臉,眼神茫然,說:“是超超要打死我,否不還手,就要被他們家打死了,我是正當防衛!”

林龍瞪了父親一眼,看着地上的超超臉色煞白,還好,呼吸還好,可能也是受了驚嚇過度,林龍忙張羅着送超超去醫院,丟下父親一個人在姨家裡誰也不管他。

林龍姨也不是個軟柿子,在送超超去醫院的路上,她已經把林龍爸剛纔的事情給所以認識的人說了一遍,包括林龍家的左鄰右舍,還說超超死了,要拿這個死老頭不償命,林龍爸死一百次也抵不上他家超超一命,這樣四處散播,弄得熟悉不不熟悉林龍家的都知道林龍爸是個殺人犯。

在醫院裡,林龍姨感謝林龍說:“既然他是你的你親,那他殺害我家超超的事你就得管,你趕快想辦法解決我家的損失,最關健是要看超超健康如何,不然我天天去計劃局鬧你。”

林龍一聽,感覺焦頭爛額,此刻林龍爸已經回家了,回到家的林龍爸給林龍打電話,叫他回家,在電話裡聽到林龍說要在醫院照顧超超,給姨消消氣,林龍爸在電話裡大罵林龍姨一家纔是殺人犯。

林龍生氣地說:“我不管你們誰是殺人犯,現在造成後果的是你,是你讓超超被送進了醫院,這是事實,總得解決了,要不姨還說要天天去局裡鬧了,叫我上班也上不成了,這叫什麼事啊,家裡給你們鬧的烏煙瘴氣,還怎麼好好生活啊?”

林龍爸一聽林龍姨在醫院氣勢洶洶地威脅林龍,大概還把自己剛纔和他家撕打的事告訴了周圍的人,林龍爸在電話那頭一縮脖子,說:“你叫他們去警察局解決吧,我們怕個撒,是他們先動的手,你以爲他家是善類啊,我不還手,我只有死路一條。”

“那你爲什麼要去他家裡鬧裡?什麼房子被換的事情,這事,我給娜娜絲說一聲不就得了,就你硬你,不會向娜娜絲低低頭,人家本不沒把咋怎樣,就你硬氣,真以爲人家把咋怎麼了的?就要跟娜娜絲姐拼個你死我活,人是這樣活的嗎?人是會轉圈,會靈活的!”

“喲,現在輪到你兒子教訓老子了,你嫌我不會爲人,不會處事,要我跪在娜娜絲的面前認錯,求她收回袁嘉樂和我的購房合同,目的很簡單,就是讓我不要干涉你和什麼娜娜絲老闆結婚了,是不是嘛!”

“爸,你怎麼就想不通,這麼死板呢?我和娜娜絲姐在一起有什麼不好?就憑我們家那條件,你以爲我真能混出個路子?告訴你吧,現在哪裡都被新的權貴了霸佔了地盤,要想進單位不容易,進好單位更不容易,我又不是出類撥卒的人,我當然需要靠山,你希望我站起來生活,誰也不靠,誰也不求,老了卻什麼也沒有,就只有所謂的硬氣?這就是好生活嗎?”林龍氣惱中,開始反擊父親,咄咄逼人。

“呵,呵呵,你爲了過所謂的好生活,嫌我不能給你好條件了,你這個當爹的沒本事,你就要道德淪喪,找富婆了?你現在開始嫌棄我了,那你可以不做我的兒子呀,哪個人家的家好你就跟誰去!是,我是一個小市民,一個小人物,爲了利益和會和人拼命,因爲我沒有辦法,我太窮了,我帶要爲你考慮以後結婚的錢,結婚的房,我不拼命不行,你以爲人人都像電視裡演的那麼純潔善良活得開開心心,與世無爭嗎?我實際過得一塌糊塗,你說我能不爭嗎?我爭也是被別人先侵佔我的利益!”

“爸,你看你,我再怎麼着,也是你的兒子,你不認我也只是你的兒子呀!我只是說你要思想轉換一下了,不要死腦筋,認死理,你明知自己過得不好,爲不好轉變自己一下呢!這社會就這樣,能伴富婆也是本事,管他道德淪不淪喪,好多好的單位實際都是壟斷,包括區政府裡的編制,不是一般人,根本就進不去!但是如果我道德淪喪了,靠娜娜絲姐正大光明地進去了,我不也成了那個圈子裡的權貴?你不是一直想我當官,一直光耀門庭,現在我纔算明白,就我這樣,如果沒靠山,沒門!”

“唉……你……你……我發現爲什麼富的越富,窮的也越來越慘,真的……怎麼……”

“爸,沒有怎麼?你要適應時代了!你就不適應,你就不要出來鬧了,你不適應時代社會的鬧,只會越鬧越麻煩,你是又俗又兇,可是姨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兩個人拼個你死我活,有意思嗎?你就給我安靜點,超超我看沒事,林龍姨這種人,她不就要錢,然後毀毀你的名譽罷了,你就忍一忍吧,爲了兒子,你不要再強出頭了,什麼袁嘉樂買了我家房子的事,我去問一下,只要有娜娜絲姐,一切沒問題,你就在家裡安心呆着,不給給我鬧事,一切就OK了,好不好……”

林龍一番掏心掏肺地苦口婆心,總算把父親說得啞口無言,不再吱聲了。

醫院裡,超超在搶救室,經過一番處理,清醒了輸着營養液後,醫生冰冰地丟下一句話,“身體過於虛弱,需要加強營養!”就轉身走了。

林龍姨恨了醫生一眼,對着林龍叔安排道,“照顧好兒子!”然後趁着林龍在打電話的時候就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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