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着自己當初輕信騙子誠失身,林龍紅在家裡冥思苦想,但是這個峰老闆卻真正是一個老闆了,別的不說,就那一個公司就擺在那裡。
現在,峰老闆主動給她伸出橄欖枝,她雖然在心時罵他一千遍一萬遍,但她也明白這也是一個機會。
突然,一陣驚雷似的想法把她震醒,年輕時的不懂事,讓騙子騙了,而現在,這個峰老闆也不會是什麼好貨,大不了只是想佔有自己有身體而有,如果佔有了,沒有新奇感,他還有幫自己走明星路?
這下,林龍紅的老闆捧自己當明星的夢一下子被冷水澆滅了。
想第二天,林龍紅去上班,看見了峰老闆,峰老闆在朝她擠眼晴,但她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她甚至用樂觀的心態猜想:峰老闆有錢,他自己不是都說騷擾他的女人多嗎,保不準他遇到中意的,就電棒,吃巧克力和其它美女享受去了,然後就不會干擾自己,自己也就老老實實地憑實力去參加那模特大賽吧,死還是活總要拼一拼。
林龍紅經過峰老闆的辦公室,沒有與他說話,峰老闆一眼看到林龍紅,看見她冷漠的表情,像沒看見似的主動地給她打招呼道:“林龍紅!”
這回林龍紅不能裝作沒看見他,於是打着招呼說:“老闆。”
然後峰老闆搖着手叫她過來,說接個電話。
林龍紅走進峰老闆的辦公室,接起電話,忽然感覺峰老闆從桌子底下拿腳在摩挲她的腳背。正是夏天,林龍紅沒有穿襪子,光腳穿着涼鞋。她渾身一激靈,感覺像有一隻又溼又冷的肥老鼠爬過她的腳背。
林龍紅把腳抽回來,假笑道:“峰總,不好意思,我亂伸腳,碰到您了。”
峰老闆湊近她一點,說:“說得好,你真的不僅漂亮,而且又真的很聰明。你剛纔這話就說得得體呀。”
林龍紅的思想又在開小差了,她想:“‘得體’這樣的詞可是很書面的,峰老闆居然也會用。”
這時候有人來給峰老闆送資料,林龍紅趕緊要告退。
峰老闆叫住她說:“林龍紅,在牆還沒打通前,從今天起,我們一個辦公室,作我的貼身秘書,有什麼資料之類,一切就先由你先審。”
林龍紅的腦袋“嗡”的一聲,恍惚間看到峰老闆笑着點了點他的大頭。林龍紅連假笑都沒有顧得上做,就裝作肚子要上衛生間。
她沒有想到她刻意想躲避卻還是無法避得開。
林龍紅出來後,這時有兩個模特女孩圍上來,這兩個模特訓練時沒事也呆在辦公室,平時她們倒也悠閒自在,她倆看見林龍紅一付傖惶從峰老闆辦公室跑出來,兩女孩問起緣故,林龍紅一五一十地說了。
其中一個叫麗麗的女孩,頗有模仿天分,便說:“他問你的話是不是這樣的——林龍紅,巧克力是這裡,電棒在哪裡,你要選哪個?”
她站在地毯上,煞有介事地模仿着峰老闆那付噁心派頭,一下子林龍紅逗笑了。
然後麗麗恨恨地朝峰老闆辦公室啾了一眼說:“那老色鬼,漂亮一點的姐妹都被他用這招試,如果林龍紅你不答應,那對不起,你肯定得離開。
真的?林龍紅問。
“當然。”
“那怎麼辦呢”林龍紅問。
麗麗說,不過,峰色鬼也有一個好處,就是特大方,只要她看中的美女,要求他的,他一般都會答應。
“你們怎麼知道?”
“不信,峰色鬼要帶你出去的時候,你直接問他就好了。”
林龍紅沒有說話,她在暗自思忖着。
傍晚下班,峰老闆通知了司機。然後叫林龍紅就放心享用他的寶馬。
司機在車上坐得端端正正,小聲地對林龍紅說,“峰老闆在‘採蝶大酒店’長包有一間房,專供他看中的美女享用。”
林龍紅在來這個模特公司之前,在一家國企呆過近一年,那時,在單位一個週年慶上,也曾有機會見識過星級酒店的派頭,當時是在那裡吃過一頓飯,然後就走了,有的只是禁不住的嚮往。
現在叫這司機在提醒他,說峰老闆給她在長南市的四星級的‘採蝶大酒店’包一間房,但這回她一點不神往,只是在想,“自己這回如果真的得賠上身上,可一定要提條件,不能賠了身子賺不到好處。”
司機又和林龍紅說:“你知道妮子吧?她當初就是你現在這樣的,後來,峰老闆給了她一筆錢,她現現在自己辦公司,你們女人就是好,有捨得就有回報。”
林龍紅不知道妮子是誰,她也不關心這個。寶馬在‘採蝶酒店’大門口把她放下,她迷迷登登地走進大廳,這一回,只感覺自己兩隻腳的長度好像不一樣,走起路來高一腳低一腳的。
林龍紅給公司的麗麗打電話,說老闆要對他動手,趁現在他還沒有來,還有什麼對策。
麗麗說:“那就看你了,想得通的就當做筆生意,想不通呢,就當個烈女跑了就是。不過,在我們模特公司,最早的大美女妮子啊,剛來是也是個牛B哄哄的樣,像非香港大老闆不嫁的那種,後面,峰老闆給了她的錢,天天纏着峰老闆小鳥依人,不過,說白了,她還是搞了一大筆錢,現在自己開個公司呢。”
“不,我不是爲了錢。”林龍紅爭辨道。
“不爲錢,難道你想要和峰老闆談戀愛啊?哈哈哈,。”麗麗在電話那頭狂笑。
“不是的,麗麗,我是想參加下一季舉行的‘美紅路’模特大賽,爲以後成名些好去唱歌,我一直想當歌星。因爲我在模特公司,去參加那個比賽,希望峰老闆能不能通過公司給我提供更好一點的平臺吧!”
“就爲這個?”麗麗有些不相信似的叫道。
“那我得給峰老闆說說,我們林龍紅同志心存大志。”麗麗嘆道。
“不過,林龍紅啊,你最近可是天天在公司是給峰老闆當秘書,下了班也在形體房練功,你真是有點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什麼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林龍紅追問着麗麗。
“你沒聽見現在大街小巷都在唱啊:想唱就唱,只要敢唱,你就會紅。“你就是明星”選秀大賽馬上開始,這個歌手大賽聽說公平着呢,都是老百姓來投票,唱得好票就多,就可以一走升上去。現在有實力就可以紅,我們長南市的電視臺這不還在在播報着報名事項呢?”
林龍紅這時看見酒店服務員端着牛奶過來,她要一杯,喝下去,補充體力後,一口氣跑到峰老闆說着定好的那個房間,急切地打開電視。
電視裡,女播音員像捏着嗓子,高亢尖利的播報着:“‘你就是明星’海選時間6月10號,年齡18歲以上,報名地點……”
林龍紅有些發呆地看着電視,這時,峰老闆打電話來到包房的坐機上,他在電話裡問:“林龍紅,我馬來了,你乖乖地等着我呀!”
林龍紅聽見他這聲音,‘嘭’地摔掉電話,然後從包房裡跑了出去。
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全民選秀的“你就是明星“節目,讓林龍紅一下子激動起來。什麼投靠大老闆找一條路,什麼通過模特大賽曲線救國,這些一下子讓林龍紅拋在了腦後,她也不想工作了,就想全身心地投入訓練中,提高唱歌的水平,全心地投入這個比賽。
這樣一來,林龍紅就想通了。
第二天,林龍紅沒去公司,高高興興地交了辭職信。
峰老闆到底是個老闆,還是有老闆的氣勢,雖然林龍紅決意不幹,對他冷眉冷眼,他也沒有故意找她的茬或難爲她,說着:“林龍紅,要走了,聽說你要參加什麼‘你就是明星’的唱歌比賽啊。”
林龍紅,“老闆,我參加比賽,你給我投票嘛。”峰老闆當場答應了,然後說着要開一張一萬塊的支票給林龍紅,又口口聲聲說着什麼林龍紅很有感情的。他的支票開好,遞給林龍紅,林龍紅不敢要,她怕這是一個誘餌,拿了別人的錢,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林龍紅從老闆間出來,去人事部領了表,到各個部門辦理了離職手續,她從秘書間搬着自己的東西出來時,麗麗來幫他,她給麗麗說自己清白,然後使勁地笑着。
笑完以後,林龍紅又不禁一陣沮喪。
自己去參加選秀,一樣需要老闆支持,這峰老闆在自己不給他面子的情況下,還肯給自己開張一萬塊的支票,看來也不是什麼好壞的人吧,爲什麼自己剛纔就不順水推舟呢?找老闆不是自己一直的心願嗎?
但是這也只是她的一個心理想法而已。這樣的想法又讓她暗暗罵自己意志不堅定,明明自己瞧不起峰老闆這樣的土老闆,爲什麼剛纔一看見錢差點又要被俘虜了。
不管她心裡如何想,現在的結果是她,她是模特公司第一次拒絕了峰老闆的人,並且拒絕後又如此一付開心的辭職,她是第一個。
在模特公司是,她的表現的一種烈女風範,這樣的舉動一下子博得麗麗還有公司裡其它女模特的好感,大家都把林龍紅當成良好向上的榜樣。
大家問林龍紅,你拒絕了,峰老闆沒給你穿小鞋?
林龍紅說,“他嘛,總體表現也還是一付豁達的樣子,還給我開了一張一萬塊的支票,但是我嘛,肯定是不會要的了。不過,我沒要接他的支票,他到是一付不高興的樣子。”
麗麗哼哼着說:“他不高興,老子也不高興”
麗麗的這個模仿動,把林龍紅她們全都逗笑了。
接着麗麗關切地問:“林龍紅,你真的就不工作,一心一意朝你的歌星路上去撲?”
林龍紅想了想,嚮往地說:“我想當歌星,那些歌星站在舞臺上讓人驚豔,人生也光芒四射。我暫時不會工作了,就投入那裡,我想人生總得拼不拼,不管如何試也是值得一試的。”
麗麗們都帶着敬佩的眼神看着林龍紅,一致表示着,一定會給她投票,多多支持着。林龍紅趕緊謝謝着。
回到家,林龍紅把報名了“你就是明星”,辭了模特公司職的事告訴父母。她是什麼都做完了,再給父母說一聲。
父母看着木以成舟,這麼多年她一直執着於音樂的道路,也開始理解她,特別是父親,在海選開始之前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到處跑,到音樂學院幫她聯繫到有那有名的“五音房”練歌,幫她找到音樂老師。
那段時間,林龍紅全身心地投入到唱聲,投高演唱技巧的訓練中。
有一天,林龍紅在去練歌學聲路途中的一個地下通道遇到一位歌手,手捧一把吉他,十分流暢,節奏又非常好的邊彈邊唱着。在
那是林龍紅第一次見到他,他唱着歌,他的前方,數十張裸碟整整齊齊擺放在吉它琴箱上,碟盒上有幾個用圓珠筆寫的字:“品味現實主義烈酒。”
經過此地人們來來往往從他面前經過,紛紛駐足,因爲他確實唱得很好。林龍紅了停住了,仔細地聽他唱,他唱歌的那種味道,正是林龍紅一直想找的由內而發,真誠感人的風格,這不是她在學院裡,學院派那那華麗的音調所能比擬。林龍紅看着他,他長髮,黃T恤、黑牛仔褲,腦袋上反扣一頂棒球帽。
他全身心的唱着一首有關流浪的歌,林龍紅聽着聽着,她的腳步就再也邁不動了。
他唱完了,坐在那裡自顧自的休息,並不看人羣一眼,並不關心一些好心人丟來的塊票,
這時他也發現了注視着他的林龍紅,他也看着林龍紅,他的眼晴那麼清澈,清澈得林龍紅都不看近看,他的臉龐棱角分明,像雕刻家有意刻出的美麗弧線,那是一張雖然並不太年輕但是面色紅潤、神態平和,有種滄桑過後的安詳達觀的臉。
林龍紅有些支支吾吾的向他問起他剛纔唱的那首歌。
那首歌是我在北京時就寫的一首歌,叫“流浪的狗”,唱的時候就像是訴說自己的故事,把自己的情緒放在歌聲中。
他說着,看着林龍紅,手撥動吉他,再次唱起來。
我在太陽落山時出發,去尋找我曾經擁有的家;
我在月亮升起時出發,去尋找我曾經溫暖的家;
黑暗中我迷失了方向,我的內心充滿恐懼和憂傷;我是一隻流浪的狗,我的家再也找不到……
林龍紅聽着聽着,很快就沉浸於他的音樂中,在這人流熙攘的地下通道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清涼的寒意。
那一天,林龍紅沒有去音樂學院,沒有去“五音房”練功。她突然不再渴求通過音樂學院的老師教好發音的最準確的部位,音量的最大的頻率振動,在“五音房”裡把聲音打磨得圓潤光滑,她更喜歡這種技巧之外的由內而發的音樂,她也相信,去參加“你就是明星”的比賽,聽衆會更喜歡這樣用心靈唱歌的方式。
林龍紅沒有走開,她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身邊,她指着他的那些裸碟,他笑了,說:“專輯做出來了,但是沒有錢發行,不過,也沒關係,你喜歡,我就送一盒給你。”
林龍紅接過裸喋,問起他的名字還有他的經歷。
他開心地看着隨意就坐在他身邊的林龍紅,給林龍紅說着他的經歷。
“我叫娜娜方,以前住在北京東直門一條彎彎曲曲的衚衕裡,緊鄰那條久負盛名的“簋街”傍晚沒時,我經常會去簋街唱歌,也因此看慣了太多繁華背後的蒼涼無奈。在我的這盤專輯裡,有一首便是唱給“簋街”的歌:
他繼續把他的歌唱給林龍紅聽。
簋街沒有鬼,出租車排成隊;
這裡的姑娘美,很多來自夜總會;
別以爲她們無所謂,其實心都在流淚……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唱歌的呢”他唱完歌后,林龍紅問。
“中學的一天,我去朋友家串門,朋友的哥哥正在彈吉他。我當即便被打動了: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吉他,它太美妙了,我似乎一下子找到自己最需要的聲音。
看我如此迷戀這種樂器,單親的母親立即便給我買了一把吉他。從此,我便懵懵懂懂地踏上了音樂這長崎嶇艱澀的不歸路。
在音樂方面,一開始,我是一帆風順,我很快練成一手純熟的樂隊,並順利組建了自己的樂隊。成爲當地不大不小的“名人”。中學畢業後,我便開始在縣城酒吧,夜總會等場合演出。”
“哇,你出道這麼早,又在北京呆過,爲什麼還來長南呢?林龍紅忍不住好奇地問着。